“大哥,我们兄弟四胞同胎,血脉感应较之一般的两胞兄弟要强上数倍,虽然大哥更换法体后,血脉感应丢失不存,但我和二哥还有四弟的血脉感应并没有削弱,我和四弟都探得二哥的血脉传念,那两人确实是往北边逃遁,大哥你就放心吧,”
“好~,那我等现在赶往通州城,正是拦截他们的最好时机,三弟,二弟这次不能及时赶回,这天大的机缘就先落到你身上了。”
两人在山林间提速,向东边飞弛而去。
……,……。
通州城,靖安府北边的最大州城,地处南北运河与东西商道的交界之处,通州码头得便利,码头规模相比其他州府码头还要大上三分。
此刻码头上正值忙碌之时,南北往来的船只挤满了河道,正在排队等待装卸货物和上下船客。
两队不同派别的帮众在码头上维持着秩序,此时,地盘利益的抽成已经附加在了船票和货票之上,所以这些帮派的成员都很轻松,只在入口和出口处各放两人,其他的都在阁楼顶上眺望观察。
“嘭~,找死~,敢跟我们兄弟两人要票?”码头入门处,站岗的四位帮派小弟尽皆被放倒在地。
咦~,有人皮痒找事,阁楼上,两个帮派的小头目互望了一眼,左脸上有颗黑痣的大汉说道:
“熊哥,单我恒水帮的面子也就算了,你通州城第一大帮巨鲨帮的面子也掉地上了,怎么样?是你出面还是我出手?”
黑痣大汉对面,一位脑壳圆肥的黑脸汉子冷哼一声,眼睛迸射出火光。
“走~,”黑脸汉子头也不回,往身向一招手,呼啦啦七八个人磨拳擦掌走下阁楼。
“敢在豹哥和熊哥轮职的时候找事,真是不知死活,豹哥,你猜熊哥这次会怎么玩那两个傻子?”一名小弟嘿笑的哈声问道。
“呵,还能怎么样,要么扒光了吊码头上三天,要么打断手脚扔在路边。”
“我觉得,这次熊哥可能要玩些新花样,嘿嘿~”
“玩什么新花样~,”
就在此时,阁楼下传来一阵吵杂的暴喝声,碰~碰碰~,碰,数息后,一片痛苦的唉叫声。
“大哥,看来我们萧山双虎的名声还是太小,这通州城竟没人认得我们!”
萧山双虎!黑痣大汉闻言大惊,顾不上和身后手下打招呼便直冲下阁楼。
“萧大哥,还有萧二哥,原来是两位寨主到了!快~,准备茶水酒宴,快~,去通知堂主。”黑痣大汉完全不理会倒在地上晕迷不醒的熊哥,只是一个劲的向身前的两位穿着黑皮甲的高大男子讨好。
“嘿~,什么萧山双虎,两只小黑猫罢了,小豹,谁让你下来的,我交给你们的任务呢?”大厅一角,一位穿着出水芙蓉裙的丰腴女子和一位高瘦中年男子相对而坐,丰腴女子对黑痣大汉从阁楼上下来很是不满。
“这……,”黑痣大汉在女子和萧山双虎两边各看了一眼。。
“大哥,有个漂亮的小妞,要不要抢回山寨,然后……嘿嘿嘿!”
女子尚未开口,在其对面坐着的中年男子侧过头来,露出铜黄色的半张脸。
“老头!艳福不浅,……哇!”
中年男子一张嘴,两道白光射出,弹指间没入萧山双虎胸膛,“噗~噗~”,萧山双虎立刻变成了两只血虎。
“……,黄锐,你怎么还是这般暴躁!”
“没眼色,口无遮拦,留他们干嘛!”名叫黄锐的中年男子低头喝了口茶。
黑痣大汉低头看着地上血涌不止的萧山双虎,背上冷汗直冒。
“小豹,你还愣着干嘛,留两人打扫干净,你还不给我回阁楼上去!”
黑痣大汉连忙照做。
“肥艳,你想我就在这一直陪着你?”黄锐低声说道。
“叫肥艳多难听啊,叫我美艳!”丰腴女子娇嗔道。
“……,……。”
“我知道,当年我没有跟你走,让你很难受,但你也不用这般作贱自己,十多年未见,老了这么多。”
“你以为你年轻啊,都奔四十的人了,还扮小姑娘!”
“嘘~,别那么大声。”
“若不是你长年维持驻颜术,哪有这么好的身材。”黄锐瞄了一眼女子半露的雪白酥胸,“可是你应当知道,要维持现在的容貌,就要不断的消耗元灵力,若是这样,你进入练元后期也就遥遥无期了,要是再不突破,酝灵府就要开始枯化了。”
“唉,我资质本就不如你,更没有你那般的恒心,这些年你都是在哪修练?”
“还能去哪,金沙岛。”
“你是什么时候突破的练元后期?应该还有机会进入筑海期吧?”
“四年前,至于进入筑海期,你也知道,若是不服用凝海丹或者元晶,仅通过苦修进入筑海期,就必须赶在酝灵府枯化之前,而寿元参半就是练元期修士酝灵府枯化的时间,到八十岁,还有三十多年。”
“再修练三十年要想进入筑海期,比我再花十年进入练元后期还要难上十倍,唉,……,当年,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被你师傅逐出师门,否则,以你三元顺生根的资质,这会可能已经是准备突破筑海期了。”
“还提当年之事做什么,你后来怎么也出来了?”
“你离开后,那两人更加肆无忌惮的想要欺负我,我又无处诉说,一个人委屈久了也累了。”
“那为何不来找我?美艳,你难道还不知道我的心思。”
“……,……。”美艳不说话。
“美艳,这次你唤我出来,所为何事?”
“……,锐哥,……。”
“什么事?”
美艳看了四周一眼,嘴唇微动,通过神念向黄锐传音。
“刚听说……,……,……。”
三杯茶后,美艳停了下来,静静的看着黄锐。
“……,美艳,要是真做了那事,也许命更加不长,你可要想清楚了。”
“你想什么呢?我要是心如毒蝎,也不会被人欺负,我是想……,……。”
“……,这样倒是可以,只是我想不只你一个人有这样的想法,这横跨了两三个州府,知晓此事的练元期修士多如牛毛,参与进去可是危险之极!”
“所以我才唤你出来,以你当年的名声,还有现在练元后期的修为,震慑一众宵小还是能够办得到的。”
就在此时,黑痣大汉又从阁楼上冲下来,美艳微恼,正要出言训斥。
“艳姐,外面有些情况!”黑痣大汉紧张道。
“出什么事了?人查出来了?”
“不是,你还是到阁楼上看看吧!”
美艳和黄锐对视了一眼,两人离座上了阁楼。
“你看!”黑痣大汉用手一指。
通州城的东南边二百多里处,晚霞红云靠着天际边缘,一根纤细的火柱从天空直插地面。
美艳看见天边的异象,眼睛一亮。
“走~”黄锐一搂美艳的腰肢,两人从阁楼上直接跃下,接着在房顶上身轻如燕的往东南方纵跃而去。
……,……。
东南方二百多里群山夹缝中,一条中型的商船在狭长的江上剧烈摇晃,商船尾部,被一个透明的气泡光罩包裹着,一根手臂粗细的火柱连接着天空的红云和透明的光罩,光罩内部,弥漫着的水雾之气,上半部分已是火红色。
“云姐,这火柱还要持续多长时间?水元灵力已消耗过半了!”
“再坚持半柱香时间!”
“……,……。”
“船主,怎么回事?”
“这怎么回事?”
“这……。”
船上还有二三十来位船客,此刻都挤在船中的过道上,慌乱紧张的追问着一个蓝衫中年人,此人就是这条商船的船主。
船主此时也是紧张的冒汗。
“詹公子,这船尾到底发生何事,你让我们过去看看!”
詹子书站在仆人身后,此时脸上也是显露不安。
“不行!任何人都不能过去!年叔,都给我挡住。”
詹子书寸步不让,彻底激怒了船长身后的一众船客。
“小子,你们在船尾到底在胡做什么!”
“还不让人看!这万一把船弄坏了可怎么办?”
“别管他,冲过去,再不制止可能就来不及了!”
众人推着船主往前挤冲。
“噌~”过道中间,仆人年叔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短刀,横在船主和众人面前。
“再进一步,休怪我无情。”年叔虽然也是紧张,但詹子书就在身边,暂时并无危险,若是在船尾,年叔估计自己就要冲进去。
年叔此刻心里也在嘀咕,那一男一女两个娃子在船尾干什么?意然引起这么大的动静!
“好!小子,你知道你们在做什么?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一位上了些年纪的华服掌柜在船主身后遥指喝道。
“你是何人?”詹子书问道。
“哼!我是靖安府李家的外庄管事!你再不让开,我们李家可不是你能惹的起的!”
“年叔!靖安李家是什么来历?”
“胡州府的外戚!”年叔回道。
“哼,怕了吧!快给我让开!”华服掌柜在年叔道出他的身份背景后,口气更盛。
“年叔,告诉他,我是什么人!”詹子书眼睛都不扫华服掌柜一眼。
“我家公子是詹相的二公子。”
“……,……。”
“什么詹相?”船客中有人不明白。
“嘘~,詹家,丰唐国的左相!詹天承。”
“……,……。”
“……,……。”
“咳~”华服掌柜连忙闪到众人身后,脸色都白了。
“原……,原来是詹二公子,这……。”
“还有谁!……,我说了,在我朋友没办完事之前,谁都不许过去打扰。”
“这……,不知詹公子的朋友在做什么?不会把船弄坏吧?”船主怯怯的问道,在知道詹子书的身份后,船主也不敢再大声质问。
“不会,放心好了,就算船坏了,我让人赔你两条!”詹子书往身后看了一眼回道。
众人虽然不再冲挤,但也不肯离去,就这样在过道处僵持着。
须臾,船尾处传来崔致的声音。
“子书兄,麻烦你叫船长把船调头,我们回连云城。”
“什么?”包括詹子书和船主一众人在内,都不理解崔致为何要返程。
“船主,马上回程,你们也别闹了,这趟船资,我詹家双倍还给你们!”詹子书扬手道。
人家既有势力又舍财,众人能怎样?此时,船尾的动静也开始小了些,看来船体应该并无大碍。
一柱香后,船尾的客间内,凌菲儿全身发烫,穿着的衣衫冒着雾气,意识模糊,正躺在轻纱相隔的内间,崔致脸色通红呼着粗气坐在桌前,詹子书坐在对面,身后的年叔一脸拘谨的看着崔致。
“崔致,把詹子书和他的仆人杀了!”
崔致闻言眉头紧皱:“云姐,这……。”
“这两人知道的东西太多了!而且他们方才已经当众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如果不杀掉,追查起来,我们就不好脱身了。”
崔致抬头看了对面詹子书一眼。
年叔见此,上前一步。
“阁下是想动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