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恩,那里敢下手”
陈黛漪冷哼一声,万念俱灰,将手上的刀逼的更紧。
“药是你给的,平白的能冤枉了你”未等话音落完,举手抬刀,不见有一丝犹豫。
未等刀落,陈黛漪就已经躺在了付一品的怀里,付一品示意人将她送回去,此时她已经没了理智。付一品也好不到哪去,他比楚云小几岁,刚进付家时年岁小,都是楚云处处照应,自己生性好斗,容易急眼,每次也都是他点拨善后,感情自然不一般。只是强撑着吞声忍泪,帮忙料理着后事。
付家大哥儿重视,付家众人也不敢怠慢,葬礼办的虽不是惊天动地,那也是锣鼓喧天。
陈黛漪坚持以亡妻身份出殡,楚云本就没什么家人,披麻戴孝的就那么零丁几个。
大红棺材后,跟着一位身形单薄的凄凉少妇,碧簪轻挽,一席白衣,跌跌撞撞,天愁地惨,没人扶没人搀也听不到哭声。
来来往往的人对这场奇怪的丧事指指点点,更是对那位妇人评头论足。克夫,风流,什么勾搭男人的话都带了出来。
付回带着付熙在路旁喝茶,二楼的视野将葬礼一览无余。
付熙只顾着桌子上的点心,狼吞虎咽,因了大哥把茶楼都包了,也不甚顾形象。付回面前放着一碗热气蒸腾的雨前龙井,却并未吸引付回的注意。付回盯着街上那在漫天纸钱飞扬中孜然一身的陈黛漪,愁眉皱聚,直至那一队白色消失。才低头看向自己那碗茶凉了半截的茶,刚要吆喝店小二,只听得楼下茶楼门口传来几个女人的议论声。
“听说这个女人被付家娘子指了婚,这不没过两天人就没了......”
“看那样子,长的就不是什么好人,好像是她和什么世家公子哥勾搭上了,害了人家的命......”
“哎呀,真是蛇蝎心肠......”
“是呀......”
“楼下都是说的什么污言秽语,还不快将人赶远些......”付回大声呵斥三品没眼力劲,估计楼下的是听到了,片刻便没了声息。
付熙吞下一块豌豆糕,抿了半口茶,双腮被撑的鼓鼓的配上那张圆脸,更是十分的可爱。蝉娘子的事了了之后,她便不用在装病,难的和大哥出来走走,她是非常享受清闲的日子
“大哥要是喜欢黛漪,就送给大哥用吧”
于是,在楚云的葬礼后的第二天,陈黛漪便被指派到了付回所在的不见南山,付熙美其名曰,家中姑娘们识字的不多,小子们伺候不周全,思来想去也就她最合适,陈黛漪并不在乎,楚云死后她每天都愣愣怔怔的干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来。
于是乎每日打扫书房,陪读,研磨付回都只挑陈黛漪在一旁伺候。
“你的‘黛’字取自那里?”
陈黛漪正在磨墨发呆,突的被付回询问,先是楞了一下,见付回一直盯着自己笑盈盈的。
“黛漪,你真好看......”付回见陈黛漪不回答,便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
没有脸红,没有害羞,也并没有向上次那样夺门而出的愤怒,陈黛漪似是没听到,只是冷冷的答了一句“出自记愁横浅黛”
“周邦彦的诗?”付回像是自问自答,瞄了一眼书案上放的那本《清真居士词》,挽颜一笑。
赫赫有名的京城名楼候春楼被炒了,就像它当初开业时一样,一夜之间轰然倒塌,候春楼的蝉娘子勾结外贼的罪名被斩首示众,一众歌妓魁首充过官妓。
付回不动声色的绊倒了蛮人探子候春楼,京中都传的沸沸扬扬,从此又得了几分贤名。圣上那日后,不几天,就亲召他入宫赏了官职,直接坐上了大理寺中牧监的位子,也免不得为在家碌碌无为的弟弟也求个锦衣卫总旗的位子。
“哥,锦衣卫辛苦的很,而且出生入死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就交代了,再说了就一个总旗,才是七品官”付行瞅着付回丢过来的一本册封的册子,十分的不满。
“七品怎么了,就你这样,从七品都是便宜你的,还有以后那个洪炳就跟你了”付行端起陈黛漪递上来的一杯热茶,教育付行。
付行鄙视的看了一眼一旁的陈黛漪带着点嫌弃的语气“哥,她不是小妹的人吗,怎么跟了你”
“我看上她了......”付回很是平静,像是在通知众人一件事情。
“什么?”付行一脸的不可思议。
同样震惊的还有陈黛漪,她算的上刚刚丧夫,平日里自知两人并没有什么交集,更谈不上什么感情。
“看来传言是真的了...府中都在传你俩......哼哼,我还以为是什么空穴来潮的事情呢”付行打趣着两人,满脸坏笑。
“没有”陈黛漪冷冷的回了一句,语气十分的不友好。
“哎,我说你,我哥现在可是五品官,看上你真给你脸了,你那个宫正和玩似的”付行把手上一直玩弄的册封册子摔在桌子上,呵斥着陈黛漪。
“好了,不许说她,父亲来信说马上要回来了,这两天你老实点”付回背着手抬脚出了付行的山野人村。
“黛漪,你是临江宫正,我是大理寺中牧监,我要是娶你,你愿意吗?”这次是在征求陈黛漪的意见。
“不愿意...”陈黛漪想也没想,直接脱口而出。
先不说陈黛漪对他没有什么感情,以前她只想按照母亲去世时说的找一个普通人家,相夫教子,如今楚云死在这临江公府,自己更是不能离开这付家了。
“陈黛漪,陈黛漪”两三句喃喃细语在一旁的墙角响起,陈黛漪回头看见是付一品,忙先让他在一旁等着。
“去吧”付回头也不回的就走,短短两个字满是温柔甜腻。
“是”,陈黛漪等付回走的没了影,才小跑着去找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