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姑娘,你还认的我吗,我是你在路上给了半块糖饼的古山呀”再见救命恩人,古山显得有些激动过头,欲去拉陈黛漪的手,见她头挽双螺,一身鹅黄外衣,脸也变的清明干净了许多,显然她现在在付家也是有些地位的,知有些不妥,便将递到半空中中的手又收了回来。
陈黛漪思索了半分想起是有这么一会事,当初一块糖饼分了三个人,古山的一大半,她和被卖进候春楼的小晚各一小半,当初也是古山帮忙埋葬了母亲,她才决定分给古山半块,她也算不上古山的救命恩人。便笑着应付:
“那半块糖饼是当感谢古先生的葬母之情,今日还是您帮我救助楚云,还令当感谢”
楚云从陈黛漪一进门就换了一种表情,古山年过三十,曾经也是有妻儿,怎会不知两人缘故。便自觉要将陈黛漪的恩情算在楚云头上,发誓救治好楚云。
古山收拾妥当,交代了口服外敷的药,陈黛漪将去送出门去,两人也算他乡遇故交,古山便自觉的和陈黛漪讲起一路上的经历。
原来古山原先的医馆开在古松县,也是有些名气的,那场灾难后,妻子家小一家十几口都遭了难,自己被人硬生生的从一堆废墟中拖出来,算是捡了一条命,作为大夫的他本来就是一颗悬壶救命的医者仁心,哪里见的惯凄凉伤心景象,便一横心,带着存活下来人的意愿,上京求助。只是怎么会那么简单,一路上没吃没喝,直到遇到陈黛漪才得了半张糖饼,也是意志坚强,竟凭着这半张糖饼,超小路近了京。日日跪在衙门口敲鼓伸冤,请求开仓放粮。一开始没人搭理他,后来跪了几天府中衙役见他可怜,给了几两银子,告诉他圣上已经派人去了关中,他才放下心来,拿着那几两银子,凭着多年技术,才闯荡出一片名声来。
陈黛漪送了古山,也听的他拍着胸脯保证的楚云性命双腿都无忧,才放下心来。
送完古山,正巧碰上要出门的王婆子,陈黛漪忍不住想起付回的话,便多看了两眼王婆子,那王婆子也是等着给陈黛漪下马威,一脸凶神恶煞的叫住了陈黛漪。
“怎么,陈姑娘脸面大了,见了我老婆子连招呼也不打了”王婆子猪头大耳,满脸油腻,傲娇的头都快仰上天了。
“王妈妈好,我那里敢呢”陈黛漪是一贯的小心谨慎,要不是上次周管家那个老头色胆包天,她是轻易不会做什么事情的,毕竟没个依靠,这府中大部分的人不是她能惹的。
“呵,你不敢”王婆子咬牙切齿的冷哼“周管家的事,我家姑娘说了咱们没完,你反正就有一条命,你再做什么不知天高地厚的事,以后就算到别人头上吧”说完抖了一下嘴,扭着腰肢走了。
陈黛漪一阵慌张,手心已经溢出半手的冷汗,此刻的她六神无主,这府中和她相关的也就楚云了。要赶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对于楚云的伤,陈黛漪不敢有一丝懈怠,必要事事亲为,毕竟王婆子的话......楚云心性单纯,虽从小呆在付家,也只是经手一些外院的事,内宅里的明争暗斗,他哪里懂。
赫赫有名的京城名楼候春楼被炒了,就像它当初开业时一样,一夜之间轰然倒塌,候春楼的蝉娘子被不知名的罪状受压,一众歌妓魁首都暂关教坊司,等候询问。这两天风头紧的很。
后来陈黛漪才知道,付回那日借着进宫替父上报灾区情况的名头,直接越过被收买过的层层官员,直接和圣上商讨,圣上听了勃然大怒,涉及社稷安危,圣上直接任命付回全权负责此事,并派了自己亲信相助,付回才能不懂声息的抄了候春楼。
“果然候春楼有问题,以后只能去教坊司了”付行一脸的愁大苦深,抄楼的时候,他还睡在新任花魁朝暮的怀里,是被人拽出来的,见是付家的二哥儿,才放了他。也说是付回不长记性,自从上次讨论过候春楼的事情后,他并没有收敛去候春楼的次数,反而是彻夜不归,夜夜在候春楼笙歌,说是怕以后怀念。
蝉娘子虽是收了大牢,证据并不明确,不管锦衣卫的人如何盘问,那妇人及其手下,都死不开口,不认罪便不能发落,关的时日久了,免不得被人煽风点火传起来,付回压力甚大,重新找了陈黛漪,询问相关细节。将自己遭遇重新思虑了一遍,也无甚特殊的,只记得蝉娘的手下有个叫小虫的,耳力过人,说话有些结巴。
“说话有些结巴?”付回皱眉,深思片刻,问了一旁的三品“被抓的人中可有这号人物”
三品歪着头想了半晌,确定并未有此人才敢答道。
“他结巴,肯定记他记得清楚,细想当天也是乱得很,要是耳力好,提前跑了也是有可能”
“跑了?去找巡城队的,暗自盘查,不可张扬。”付回当机立断,眉头都不在皱一下。其实谁心里也明白,要是跑,估计早就出了城。付回立刻提笔,以付国龙口吻修书一封,直达九边总兵,严查边疆各镇出入口,并将小虫特征一并交代清楚,快马加鞭的送了出去。
“他那主子在这,估计也不会跑远”陈黛漪明白他的意思,怕是小虫逃脱,鞑靼蛮人急眼。
付回抬头轻撇一眼,继续沉思,像是在和她商量“这蝉娘子倒是稳妥的很,关了几日,也不见什么异动,候春楼搜出来的东西也没什么可用的,不知...”付回满眼戏腻,与付熙一摸一样的笑容,只是多了几分妖艳。“陈姑娘有什么高见”
“哪里有什么高见,只是这人呀,拷打只是疼在身,心痛才是致命,谁没点在乎的人呢,何况是一个女人,无非就是父母夫君儿女”陈黛漪皮笑肉不笑的回着,只是不说破。
“有了...”付回对于陈黛漪的提意真是一拍即合。
出了不见南山,陈黛漪长呼一口气,每次和付回讲话气氛都十分的怪异,他不像付熙那样,一眼看去就是表面一套背地一套的人,付回性格脾气,真的让人琢磨不透。
楚云的伤是一日见一日的好,也多亏了古山的药和陈黛漪的照顾,已经能拄着拐下地走路,陈黛漪时不时的弄点鸡鸭鱼肉给他补着,眼看着养病期间,楚云壮了不少。
付一品更是扶着楚云出去溜达的时候调侃他像是一只有了母鸡的胖公鸡,连叫声都亮了。楚云只嘿嘿笑着回头看跟在后边的陈黛漪,挠头不说话。
京中大牢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