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圣冰羽双手插入裤袋,轻轻的呼吸一口新鲜空气,让新鲜空气冲去胸肺之间的抑塞,“……薰一定没有对你说过吧,我曾见过他,就像我与你这样面对面。”
“嗯。”她微微颔首,目光悠远的望向天边,“他啊……永远都那么傻,舍不得与我分担他的一切痛苦,怕我……为他担心。”
“或许……他是对的。”圣冰羽低回的望着自己的鞋尖,“在苏鹭琪与金允锡的婚礼上,是我撞了你,夺走了你手间的薰衣戒指。而他……看到了我。那时的我,被报复冲昏了头,居然还是做了出来。”他失声苦笑,眸底漂浮着歉疚,“我去见了他,并告诉他……这枚薰衣戒指,是你亲手给我的,目的就是为了证明你爱的还是我,而不是他……”
所以,薰才会那么的愤怒的把薰衣戒指从他身居高层的工作室扔出去……
安静,渐渐蔓延开来,成为了两人之间的气氛。
洛薰……真的好傻,居然什么都没有告诉她……
难怪……他会如此挫败的在她的面前绝情离开……
“……真后悔,那时那么深刻的伤害了他……”圣冰羽纠结的皱起眉,喉间的苦涩让他的喉结上下滑动,“……对他,我真的好残忍……”童年记忆中,那个依赖着他的身影,已经不复存在……
池七娜静静的,目光依然悠远的望着天边。
任由风拂起她的秀发,卷走她的忧伤。
良久,圣冰羽说,“你……不怪我么?”
然而,她却淡淡的平起唇角,“已经没有意义了。不是吗?”
圣冰羽望着她,看着她的表象,却依然无法知道她的心里在想些什么。或许……这就是他与洛薰之间无法横亘的差距。洛薰永远知道池七娜真正需要的是什么,并用全部的生命去完成她的梦想。而他却永远不知道她真正要的是什么……
原来,他爱她爱的如此肤浅……
或许,池七娜与洛薰之间,才是真正的爱。
“能不能告诉我……”血淋淋的伤口再次被自己无情的撕开,去不畏惧一切的再次探索这道伤口为何出现的原因,说话间,他的嗓音因悲哀而变得嘶哑低沉,“你明明知道……薰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还选择无情的伤害我……”
“对不起。”他话音刚落,她紧接着说。
他一愕。不可思议的望着她。
“这句‘对不起’,我欠了四年之久……”她的目光中逐渐出现了对过往的歉疚,往事的泪光慢慢迎上,“……现在,是我为你解释的时候了。”她转过眸来静静的望着他。四年了,那段记忆静静的沉睡了四年,也在她的心底埋藏了四年。而今天……
是揭开一切的时候了……
“四年前,你的父亲、薰的父亲曾来见过我……”
消息来的如此突然,他一时语塞,被惊愕填补了一切思绪。
“还记得……四年前,当薰因心脏病发作而住院吗?你为了向我解释,又来到了薰的病房,我却……无情的让你滚……”
记忆的齿轮再次转动,让两人深深沦陷记忆的深渊。
“原来,你可以这样对待圣冰羽;原来,你的爱这么一文不值。”
池七娜一怔,紧紧的盯着洛薰。可是洛薰依然深深陷入沉睡,并没有睁开眼,出过声,干裂的嘴唇证明他并没有醒过。那……刚刚的声音是谁的?池七娜慢慢抬起头,眸中渐渐成像一个高大的男人。他严肃的盯着池七娜,脸部线条绷得如此紧。
她没有说话,冷冷的看着眼前这个陌生人。
她从未见过的人。
他是一个令她感到可怕的男人。
但却觉得这个人与……某个人长的如此神似。
“或许,我忘了说你好。”他依旧严肃,很像随时发狂的野豹,“你好,我姓修。”
修?
她一愕。
圣冰羽的原名,也姓修。
她凄然的落着泪,依旧跪坐在地上。因为……她再也没有力气再站起身,用坚硬的冷漠伪装对待任何人。泪水决堤,眼前这个男人的长相竟有些模糊起来。滚烫的泪珠一滴一滴的嵌入她撑在地上的双手,使她的指尖更加冰凉,身体……也更加颤抖。
姓修的男人轻蔑一笑,“原来你就是池七娜?也不过是个再正常不过的女人。”他逐渐走近池七娜,居高临下睥睨着池七娜,嘲讽的话语再次出口,“因为移情别恋爱上了薰,就这样对待自己的初恋情人?果然和一个普通的女人没什么区别,真不敢保证你有一天会不会在爱上另一个男人的时候也这样对待薰。”
池七娜眯起琥珀色的眼眸,眼泪就此打住。孤傲已经慢慢的从她的眸间显现出来,过分的清高已经让她有了反击的能力。
“说吧,开个价。你究竟要多少钱?才肯离开薰?外加……离开圣冰羽?”
她轻蔑的冷哼一声,站起身,危险的眯起左眸,冷漠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钱?俗的可笑。这位修先生,请问你是站在什么地位让我离开薰和圣冰羽?”
“凭我是他们两个人的亲生父亲。”
她一愕,未知的消息让她的心在那一秒骤然停止了跳动。
她张大了惊愕的眸子,身体失重,竟不住后退,最后重重的靠在了冰凉的墙壁上……
“呵,现在知道了?小丫头。”修海崎的目光望了望躺在病床间面色苍白,没有任何生机的洛薰,眉间敛了起来,“圣冰羽原名修洛寒,而洛薰原名修洛薰,这下……你明白了吧?”
眼泪,再次迎上眼眶。她将头抵着墙,让眼泪顺着眼角滚落进入两鬓的发间。难怪……洛薰看着圣冰羽的目光总是充满了仇恨与敌视,说话做事处处争对圣冰羽。原来……两个人的身世竟是如此复杂……
“好了,没时间让你继续感慨,你开个价。”
池七娜久久的靠着墙壁。
房间里,除了三个人的呼吸声,再也没有了其他的声音。
连空气的流动都显得那么多余。
“呵呵……”她的苦笑,打破了死寂已久的气氛。她嘲讽的笑着,笑到眼泪都快笑干,也依然在苦笑。她不知道……她在笑些什么,她在笑自己的傻,在笑自己的痴,更在笑修海崎的可笑、修海崎的话语。终于,她停止了嘲笑,抬起头,含带杀气的眸子冷冷的盯着修海崎,“一个人的活力是可以用金钱来衡量的吗?修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