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色的眼眸因惊愕而收紧。
圣冰羽和洛薰是兄弟,哥哥感到痛感,那么弟弟……
池七娜的手缓缓的无力,垂向裤边……
linglingling……
圣冰羽的手机开始了声响。
忍耐着痛感,圣冰羽从裤袋里拿出手机,才发觉手机上闪烁着“洛薰”的名字……
圣冰羽望了望池七娜空洞的眼神,努力按捺胸中的苦涩,缓缓按下了接听键,然而,听到的陌生声音却使他背脊一僵,直到手机声音全部结束,电话被挂断时,圣冰羽依然将手机放在耳边。错愕的表情呈现在俊朗的脸上。
慢慢的……
手机顺着无力的手滑到了地上,绽开了。
随着手机的滑落,她心底的不安也随着浓郁。
终于,圣冰羽僵硬的转过头,麻木的说:“七娜……薰他……”
“他……他怎么了?”池七娜发疯了一般狠狠的摇晃着圣冰羽的身体,然而圣冰羽却依然麻木的低下了头,任由夜海蓝色的发丝遮挡住他的面容,池七娜激动的大吼着:“他没有事!他只是说一句‘一路顺风’的!对不对?对不对?圣冰羽……对不对……”随后的话语,被眼泪替代,一滴滴的滚落下来,灼伤了肌肤……
“薰他……出车祸了……现在……正在送往医院过程中……”
随着这句话的说出,天昏地暗已经袭来,顿时的旋转让她的目光一黑……
身体就此失重……
狠狠的眩晕而去。
梦中……
“我不能失去你……”
“我、是不是一直都忘了对你说一句话……”
“洛薰,我爱你……”
黑暗之中,逐渐出现洛薰白皙的面庞,但似镜子一般,渐渐……破碎……破碎……
“啊……”她从梦中惊醒,心底的颤动让她感到浑身战栗。她的目光回视在整间房子,刺鼻的药水味进入了鼻道,而那苍老的身影去让她的呼吸急促起来。那苍老的身影仿佛听到了动静,便从睡梦中醒过来,立刻从沙发边跑到池七娜的身边,有几分激动的说:“七七,你醒啦?现在感觉怎么样……”
眼泪逐渐盈上眼眶,颤动的双眸洋溢着泪水,“爸……爸……你怎么会在这里?”
池鉴赫正要开口,池七娜却立刻穿上帆布鞋,冲出了病房。
“我要回美国……我要去找薰……薰一定出事了……我要找薰……”她仿佛失明一般,一个人跌跌撞撞的奔跑在走廊里。猛然,外力拽住了她的手,让她不得不回头看着池鉴赫,她却努力挣脱着池鉴赫的束缚,近似哀求的死灰声音传入了池鉴赫的耳道,“爸……你放开我……我要……我要回美国……我要去找薰……”渐渐的,池鉴赫的身影越来越模糊,泪液肆意泛滥……
“七七,你醒一醒!”看着女儿这般憔悴,做父亲的心底一番苦涩。池鉴赫轻轻叹息,“七七,你仔细看看,你没有在中国,这里是美国……美国的医院……”
“美……”灵魂恰似抽离了她的躯体,摇摇欲坠,她仿佛很难消化这个消息一般,呢呢喃喃,“美国……我在美国……美国的医院……”终于,她的眸间终于充满了颜色,她立刻紧紧抓住了池鉴赫的衣角,悲伤的嚎叫,“爸!薰在哪里!薰在哪里!告诉我……薰在哪里?薰有没有怎么样……爸!”
渐渐的……
池鉴赫的目光逐渐黯淡。
“他……”欲言又止,语音萦绕在唇边,池鉴赫抿住了唇。
“他……”眼泪在眼眶里不断颤抖,不敢落下,怕惊动了一切消息,她大口呼吸着空气,努力压抑心底的苦闷,努力自我安慰,“他没有事……他一定没有事!对不对?对不对?呵呵……他一定没有事……对,一定没事……”眼见着池鉴赫的眼神越来越黯淡,池七娜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直到销声匿迹,不敢再说话,眼神越来越失去光彩,身体也显得越来越沉重……
走廊里,一片寂静。
她用了很长很漫长的时间去消化这一切。
终于,她很冷静的说,“薰……在哪里……”
“七七……”
“我说……薰在哪里……”这句话,仿佛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颤抖的嗓音与温热的眼眶,落下的泪滴与楚楚的凝眸,尽诉悲伤……
“七七……你真的有可以承受着一切的能力吗?”良久良久,池鉴赫这么说。
对,池七娜……你真的有可以承受着一切的能力吗?
她闭上了眼睛,脑间过尽了所有可能出现的悲哀画面,才幽幽说,“对……我可以。因为……”她深深呼吸,张开眼睛镇定的看着池鉴赫,“……我是六号叛逆甜心。”
池鉴赫望着池七娜。
消瘦的脸庞黯淡无光,如栀子花一般憔悴动人,闪动颤抖的双眸通透了悲伤的光芒,苍白无色的嘴唇因多日沉睡未尽米食而干裂。或许……她早已不再是六号叛逆甜心……曾经的六号叛逆甜心,尽管已满身是伤,也绝不表现在任何人的面前,可以一个人抵抗一切无情的伤痛……
很久的思想挣扎,池鉴赫说,“如果……你真的可以接受一个近似植物人的洛薰……”
终于,一道霹雳从她的头顶炸开。
冻结了她的一切神经。
植物人……
薰……
不可能!
如果洛薰变成了植物人,他就无法再用动人的嗓音浅唱……
如果洛薰变成了植物人,他就无法再陪她一起望着薰衣花海……
如果洛薰……
“不!”悲伤的凄喊回荡在整个走廊……
“我要见他!爸!我要见他!”嘶哑的咆哮,交织了她心底的心力交瘁,凄然的泪水不断的落下,浸湿了一切伤痛。
良久良久……
池鉴赫指着身边的病房,闭上纠结的眸子,“他……就在里面……”
薰……就在里面……
他们一定是联合起来在跟她开玩笑,对……一定是的……
可她,为什么却没有任何的力气去打开这道门……
终于,她渐渐走近,轻轻的推开了门,拖着悲伤的身体缓缓走近。苍白之间渐渐出现那个熟悉的面容。无法接受。可是她依然拖着病态的身体渐渐走近病床上静静躺着的那个人。扬起的窗帘,宣告着微风的临近。风……轻轻拂起那个人的紫色发丝,划过了他绝世的妖精容颜。苍白干裂的嘴唇紧闭,肌肤因病态而逐渐苍白,紧闭的双眸……暗示着紫罗兰色的瞳眸不再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