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餐的洛薰,不舍的走到玄关前,穿上帆布鞋,再抬眸看了看依旧用微笑望着他的池七娜。或许,不久后,她的微笑就会没有预兆的从他的生命中抽离吧,他苦笑一番,抬起眸。轻轻揽过池七娜的头颅,冰冷的唇轻轻映在池七娜的唇上。
池七娜微微一怔。
不知道为什么,她霎那间从他的吻间感受到了他的苦涩。
洛薰缓缓将唇离开她的唇,淡淡一笑,“我在公司等你。”说罢,便轻轻打开门,走了出去。池七娜看着洛薰离开的身影,一种抑塞在胸前哽咽着却无法消散,她抿抿唇,从裤袋中缓缓拿出手机,从刚刚的记忆中挖出那个刻在脑海的手机号码。
当号码全部输入在手机屏幕上时,她的指间却犹豫在了拨通键上。
或许,她的这一通电话,会改变这该有的平静以及……她的命运。
为了自己、更为了洛薰,她不得不这么做。
思及此,她按下了拨通键,颤抖的将手机放在耳边,悦耳的铃声继续了很久,良久后……电话的那一边响起了一个三年未触碰过的磁性男声,记忆的潮水立刻奔涌而来,池七娜倔强的眯起琥珀色的眸子,一份浅笑,“听了我的声音,我想我也不需要自我介绍了吧?”
手机那边,一片沉默。
“我要见你,我在修氏公司的天台等你,就是现在。”说罢,她没有等手机那边的人有回音,便立刻挂断了电话。打完那通电话,身体就此失去了力道,她缓缓沿着空气坠落,蹲在玄关处,全身的冰冷让她瑟瑟发抖。
她还是打过去了……
看来,六号叛逆甜心的冷漠,要重归了。
“听了我的声音,我想我也不需要自我介绍了吧?”
“我要见你,我在修氏公司的天台等你,就是现在。”
天台,微风依然吹来。
记忆中,他也曾有过站在天台感受微风的纪念。
不过这些,他早已在记忆的深处埋葬。
脑间不断回荡着这两句话。他站在天台处,瞰望着眼下的一切。微风撩起了他夜海蓝色的发丝,同时也划过了他犹如刻刀精致雕琢而过的五官。夜海蓝色的发丝因为风吹而遮挡了他的眼眸,只见他的唇角却勾起了嘲讽的笑容。
他凭什么还这么听那个女人的话?
真******没骨气。
一种凉丝丝的感觉自手指开始蔓延,流遍了全身。三年过去了。他以为,他可以用三年的时间来诠释自己对那个女人不再有任何情感,若有情感,也只是满腔的恨意。是,没错,他曾经是被人羞辱过,但远远不比她给他的羞辱多。
羞辱的记忆,迎面扑来……
“啧,这就是那个妓女生的不要脸的儿子。”
“长得人模人样,没想到居然是个贱种!”
“妓女生出来的儿子能丑到哪儿去呢?我看他以后也是个畜牲一样的东西。”
无论何时,他的耳边都从来没有断绝过这样的嘲讽,他曾看到过自己的母亲差点为了他而发疯……只因别人羞辱了她的儿子。他知道,自从母亲有了他,便对他实行良好的胎教,不再涉足交际圈,而自他出生以后,母亲也以她自己的生命来爱他。所以,面对羞辱,他从来都不怕,因为他有一个爱他的母亲。
然而,有一天,他的母亲却离开了,就这样带着依恋他的泪,离开了。母亲走了,他依然不怕,因为他依然坚持着自己心中的那份爱情。不知道他是从何时开始注意她的,当注意到她的时候,她的倔强就已经深深吸引了他。因为,他再学习她的刚强。自他开始注意她,一直到现在,这份爱从无休止,依然在继续。
即便她给了他羞辱也是一样。
猛然,天台的门被吱呀的推开。他的背脊明显一僵,随后努力将笑容挂在唇边,带着冰冷的手指转过身。一袭紫色的发丝在风中飞扬的弧度吸引了他的目光。三年不见,她比三年前显得更加娇人。紫色顺直的刘海下,镶嵌了一双似琥珀的水晶瞳仁,顺着倔强鼻度的勾勒,淡色的唇依然如三年前一样撇下傲然的弧度,象牙白色的皮肤为她增添慵懒,显得更加妩媚。
她以为,她再见到他,并不会有太多的想法。然而,她错了,当她再见到他的时候,她思绪万千,如潮水涌来。尽管表面上有多残酷冷漠,但心中依然在翻江倒海,激荡她的心灵。她望着他……如三年前一般,他夜海蓝色的发丝依然如黯夜一般低沉,尽管笑意在唇边,也掩饰不住他眸间的落寞。然,三年前的他与现在对比,却多了提早的成熟与稳重。
“修少爷,别来无恙。”她扬起冷漠的嘴角。
他轻蔑一笑,“托你的福,还不错。”
“混得很好么。”她拖着步伐,轻笑,“三年,立刻就坐上了修氏的少东宝座,要不了几年,整个修氏就是你的天下了吧?”随后,她故作疑惑,“不对,我到底是应该叫你‘圣少爷’,还是‘修少爷’呢?”
他抬起眸子,望着她,却掩藏不住悲伤,“‘圣冰羽’这个名字,是我一辈子不想提及的。这个名字,已经被我埋葬在了三年前某个人生日的那天夜晚。”他的字字句句让她的心灵再起一番波澜,却被她掩饰的很好,邪笑挂在唇边,细听他继续说,“我现在的名字,我想你应该知道……修洛寒。”
果然,他回到本家,找回了自己的原名,成为修家的大少爷……修洛寒。
猛然间,池七娜锁骨间那银光吸引了他的目光,他静静的看了几秒,随后又撇过脸。这一动作,完全进入池七娜的眼眸,“噢?见到老朋友,怎么一点也不吃惊?”一语双关。第一层,这个老朋友暗指她自己;第二层,这个老朋友代指她锁骨间的薰衣戒指。
圣冰羽(修洛寒)立刻回过眸用惊愕的眸子望着她。
池七娜眯起阴冷的眸子,字字句句如冰刺一般刺入他的耳膜,“客套话我懒得多说,会使唾液贫乏。都是明白人,我也喜欢跟聪明人讲话,开门见山,你到底对薰说了什么?有没有兴趣一字一句的告诉我?修洛寒。”
修洛寒冷冷一笑,“我?呵……”
“想知道我怀疑你的理由?”池七娜无所谓的耸耸肩,“很简单的理由。在鹭琪婚礼上撞到我,从而取走我薰衣戒指的人,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