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俊看着狰狞的特纳,突然感到一阵狂风迎面而来,原来那凌霄在射出第一箭后,迅速瞄准了在另一侧的城俊,特纳距离凌霄五十步,城俊距离凌霄有两百步远,一般的箭射到一百步已经是极限,但凌霄射出的箭的势头丝毫没有减弱。
“坚硬的东西,什么都行!”那一瞬城俊知道自己躲不开这一只箭,于是在脑海里想象着之前特纳所教的灵术。
“啊!!!!”城俊从库比身上一跃而下用手掌劈向射来的羽箭,在城俊手掌接触羽箭的那一瞬,城俊知道自己完了,因为他并没有将灵力换化城硬的元素,他只能硬接下了那只羽箭,突然一种熟悉的感觉在他的手掌上蔓延开来,他的手掌似乎附着上了一层看不见的气旋一般,“滋滋滋”那羽箭不停地在城俊手掌前打着旋。
“去,死!”城俊大吼了一声,那羽箭终于停了下来,“砰!”的一声城俊却被震出数十步,身上的衣服都被羽箭所带的灵力撕碎,他的帽子被打飞,一头长发披散开来,右手手掌一片血肉模糊,继而一阵钻心的痛袭来,城俊便昏了过去,昏迷中他听见特纳在朝自己大叫着什么,但是他却没有力气去听,只觉得眼皮很沉,倒在库比旁,就连库比焦急地舔自己的脸他都不觉得疼了。
“可恶,他只是一个孩子!”特纳气愤地说,然后用右手猛地拽出扎在左肩上的羽箭,鲜血喷涌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你伤了我十多个兄弟,我总得找回点面子,那小子也是个混血族灵术师?这年头混血族灵术师这么不值钱了吗?两个混血族的灵术师,你们不是雪国的刺客是谁?”凌霄缓缓从远处走来,拍拍左右衣服下摆,右手背在身后,显出轻松的样子。事实上刚才因为那两箭,他已经快到极限了,一天之内他最多能射三支金色羽箭,否则手臂会因为承受不住力道而崩断,此刻他背在身手的右手在微微颤抖。
“不可饶恕!”特纳怒不可遏,从远处看,看不清城俊的状况,但是特纳深知眼前这个叫凌霄的厉害,今日只怕不仅不能全身而退还要搭上他这条老命了。
“雪暴走!”特纳勉强发动灵术,但这次老蝉却不再给特纳机会,只见他用邋遢衣袖的布条缠在那陌刀刀环之上,用脚一踢那陌刀的到尾,那陌刀顿时甩到特纳眼前,特纳没法聚神发动学暴走大型灵术,只能节节后退,那老蝉却是一个箭步迎面而来,与特纳缠斗在一块。特纳并没有防身的利器,只能不断躲闪,不多时身上已经多了数条血痕,灵术师如果近身格斗不强的话,是很容易被厉害的武斗师秒杀。
“四哥七哥!”这时一个身材矮小满脸黝黑的人突然从南营方向跑来,正是是先前要拉城俊入伙的黑子。
“黑子,你怎么来了?”凌霄问着黑子。
黑子跑得太急,有些喘不过气,“那,那刺客刺客……”
“你把气喘匀了再说。”凌霄拿弓敲了敲黑子的脑袋。
“那雪国公子府的刺客被,被二哥抓,抓住了。”黑子终于一口气说完。
“哦?已经抓住了?”凌霄抬眼看了看还在缠斗的老蝉跟特纳。
“是的已经抓住了,只是没想到,没想到那刺客竟是个女子,她本想自杀来着,被二哥击晕了,二哥让我来招你跟七哥回大营商议此事呢。”黑子说。
“好,我知道了,可惜了,我还以为他们是雪国公子府的刺客……可惜可惜,我那两只黄金羽箭啊……。”凌霄说完朝老蝉挥了挥手,“老七,够了够了,带着受伤的兄弟,走啦。”
老蝉听到此,一个蹿步跳出一段距离跟特纳保持距离。“算你命好。”
特纳已经力竭,身上又受了伤,他勉强撑住朝城俊方向看去,只见城俊还是躺在雪地之上,库比焦急地绕着城俊打圈。
“恩人,我对不起你啊。”特纳摇了摇头,在绝对力量面前特纳第一次感觉自己是如此的无力,虽然这么多年来他努力钻研灵术,但毕竟缺少实战经验,而对方则是出生入死的雇佣军,招招致命,没有任何拖泥带水,他本来自信能带着城俊全身而退,却没料到那人的羽箭如此厉害。
黑子待气喘匀了,这会才注意起特纳,而后又看见了那头他想要夺的雪豹,“这不是在镇里做贸易那叔侄吗?”
“你认识他们?”凌霄问到,黑子挠挠头,“还好还好,今天才见面,之前还想拉那少年入伙,七哥是知道的,那小子有头雪豹……”
“哎呀,只是那小子,哎……”凌霄一个劲得摇着头,他方才杀心已起,那小子十有八九是躲不过那一箭的,虽然错杀一个人心里过意不去,但自他从军以来杀人杀得已经麻木了。
“哦?那小子中了四哥的黄金羽箭?哎,算他命不好,早说拉他入伙了。”黑子可惜得很,但是看着那毛色雪亮的雪豹,顿时双目发光:“这么说,那雪豹的主人已经……哎,这怎么好意思,但是,啊,那雪豹也是可怜……”说着他抬眼看了看凌霄,凌霄会意:“好东西如果没人用,那留着就是浪费。”
黑子搓了搓手,开始朝城俊走去。特纳顾不上黑子他们,匆忙止了止血,拖着身子向城俊走去。
近了,特纳看到城俊的胸口隐隐散着金光,那金光汇成一道线流向城俊右手手掌。黑子则在朝库比比划:“嘿,你的主人不在了,小乖乖,听我话,过来,过来……”还未等特纳反应,库比突然发了疯一样直奔黑子,黑子躲闪不及被库比扑倒,黑子跟库比在地上打着滚,“畜生畜生!”黑子挣扎得叫着。
“嗖!”一只箭准确射到库比左眼处,库比哀嚎一声,疼得它在直在雪地打滚,黑子被它甩在一旁,背上,胸口都是血痕。
特纳已经走到城俊身边,城俊面色犹如雪一样煞白。右手手掌血肉模糊,但是隐隐的散出一道金光似乎是正在愈合伤口,这一幕特纳再熟悉不过,他曾在林中空地很多次见到城俊这般愈合伤口。
“还有救,还有救。”特纳跪倒在城俊身旁,不断祈祷。
“黑子,你小子没事吧!”凌霄也跑了过来。刚才就是他射瞎了库比的左眼。
黑子吐了口气,“妈的,老子好心要收留那无主的雪豹,不想那畜生竟要害我性命。”
“你这着急的劲头倒挺像大当家的,呸呸,这么说那个风流鬼,不知道他会不会从阴曹地府赶来报复我。”凌霄说。
“你们这般放肆,草菅人命会遭到报应的。”特纳狠狠地朝凌霄说。
凌霄无奈地耸了耸肩,“谁能料到在这边陲小镇能一下子碰出两个混血族灵术师,虽然那个少年灵术并不精……”
这时候凌霄突然察觉出了城俊的异样,“咦,这小子……”凌霄满脸诧异。
这时候城俊却缓缓坐起了上身,目光呆滞,“城俊,你小子,吓死我了,喂喂,你这是怎么了?”特纳摇着城俊。
城俊扭头看了眼库比,看了看特纳流血的左臂,还有自己破了洞的手掌。“箭。”他说了一句,然后用左手拾起那只扭曲的箭头,看着凌霄。
凌霄被他看得发麻同时更加诧异了,“怎么可能,仅凭人力怎么可能接下我的黄金羽箭?!你们到底是何人?”
城俊用左手撑地,缓缓起身。“城俊,你……”特纳正在诧异之时,突然那股窒息的灵压感再次袭来,让他动弹不得,就连不远处的黑子,凌霄也是。
“箭。”城俊再次说着,缓缓走到库比边上,用左手附在库比的左眼上,只见那箭缓缓从库比眼眶中抽离出来。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城俊说着,左手甩出那只箭,那只普通的箭头就像夜空中的一枚流星般以催古拉朽之势奔向凌霄。凌霄被城俊的灵压压得动弹不得,竟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只箭飞奔而来。
“喝!”紧要关头老蝉出现在凌霄身前,他本来在后面帮被特纳所伤的兄弟包扎,不曾想转瞬间凌霄黑子就陷入险境。
“叮!”的一声刺耳金属撞击声在平原响起,使人的耳膜都要被穿透了,箭头与陌刀不断擦着火花,老蝉的脚下产生巨大的气旋,他的虎口一阵火辣,身上的衣服都被巨大的气浪撕碎。那一瞬,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久,突然“轰”的一声,老蝉飞了出去,那箭头也泄了力扭曲成了一堆粉末,然后城俊一个踉跄倒了下去,幸好特纳一把接住他。
凌霄大口喘着气,稳住身子,不停在思索着,“这小子到底什么来路,即使是大将级别也很难得见这般强大的灵压!”
另一边,老蝉呻吟着坐起身,看了看缺口裂纹的陌刀嗷嗷直叫:“斩魄!我的斩魄!我的斩魄!!!”
凌霄缓了缓神,走近特纳与城俊,特纳怒目而视:“别动,尔等是要陷我叔侄于死地吗?”
“放松,放松,我只是见这小兄弟灵压怪异得很,很是好奇,即然你们不是雪国刺客,我们自然不会再纠缠下去。”凌霄说着,蹲到特纳身旁,也不理会愤愤不平的特纳。
“咦,这个图案?这是风之谷的封印之术?”凌霄有些颤抖地伸出手想去解开城俊的胸口之处的衣服。他知道风域的封印之术并不稀奇,因为的他的羽箭就是风域的铸造师打造的。
“你知道风之谷?”特纳不可置信地看着凌霄。
“我不仅知道风之谷,也曾有幸认识过风之谷的赏金猎人,这种封印之术在风之谷并不罕见,因为风之谷的赏金猎人会经常猎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弄不好,这小子体内就被封印什么东西。”凌霄说着。
“四哥!我要杀了这小子,给我的斩魄祭刀!”老蝉走近过来一脸怨恨地看着城俊,他这把失了锻造手法的陌刀,实在是一把罕见利器,是他拼了半条命才辛苦换来的,如今被城俊用箭打上了缺口,怎能不心疼。
特纳见老蝉起了杀意,站起身来。
“退下!”凌霄朝老蝉大喊,老蝉怔了怔,只得作罢,他恨恨地踢了下身旁的雪堆。
“老七你技不如人就该自认倒霉,如果不是这少年掌握体内的封印之力不得法,今日就是你我横尸此处了。话说这个少年体内的东西倒真是不一般啊。”凌霄摸了摸下巴,看了眼特纳,示意让他解除戒备,然后伸手去探城俊的气息。“这少年体内虽被封印了强大灵力,但因为使用不当,强行突破,现在导致气血倒行,如果不替他止住倒流的气血,只怕这少年会爆体而亡。”凌霄正言道。
“怎么会?!”特纳不可置信地看着凌霄。
“只怕这少年不止一次这般强行突破封印了。”凌霄说。特纳默然点了点头,在林中雪屋特纳还想借险境让城俊突破封印之力,现在看来反倒是害了他,突然特纳单膝跪在凌霄面前:“恳请壮士,救我侄儿一命,随身所携货物皆可为酬劳!”
“哦?我们哪里称得上是壮士,不过是一群土匪罢了。”老蝉在一边冷嘲热讽。
凌霄笑了笑,“罢了罢了,此事因我判断有误而起,那头陀和尚也经常教导我们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与你们也算不打不相识了,只不过这封印之术,我也不能解除,若只是这阻止气血倒流,倒还有些法子,不过需要随我到军营中,想必你也曾听过北疆圣手军医念慈吧。况且眼下你的伤势也不轻,如果不能好生修养,你的手臂也废了,不若你们叔侄随我去我军营中如何?”凌霄看着特纳。
特纳犹豫地看了看凌霄,又看了看城俊煞白的脸,只能无奈点点头。于是伤员坐上驯鹿板车,朝南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