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姨娘微笑,对于自家闺女的厨艺,她很是有信心,说道:“段神医喜欢就好,医者皆有仁心,段神医是大善人。若是段神医喜欢吃你做的饭食,咱们以后去白马寺中烧香,就给他带些你做的点心。”
根本不提以后若是谁生病请段真问诊的话。
林清欢想着段真“非大病重病疑难病不看”的规矩,对生母这个“医者皆有仁心”的说法很是怀疑。
但是却也不想伍姨娘担心,笑呵呵道:“嗯,我记下了。“
又叮嘱伍姨娘:“段神医在白马寺的事情您可千万别对外人说,就算是季太太、王婶子她们也不行。”
伍姨娘在山上十几年,没有人能说话,这些日子经过和季太太、王婶子两个爽利人接触,隐隐有要把二人引为知交好友的意思。
听到闺女叮嘱,笑着说道:“娘省得的。”
林清欢又和伍姨娘商量别的事儿:“我想好了,等到酒楼开起来,我就和敬公子说,先在账上支些银子,给家里买些人手,若我日日都去酒楼,你在家里我也不放心,总担心二房的来闹事。”
不等伍姨娘回答,林清欢又道:“再请汝州城里的大夫给您诊诊脉,先买些补品调理身子。”
“我不用。”伍姨娘道:“我好好的,吃什么补品啊。”
那都是正头夫人太太们吃的东西,她可不舍得费那银子。
“看您,我这不是说等咱赚了银子之后吗。”林清欢笑着说道:“若是真能日进斗金,别说是吃些补品了,就是顿顿人参燕窝也是吃得的。”
“你这丫头,酒楼还没开起来呢,就想着日进斗金了。”伍姨娘笑,拿手指点林清欢的头。
林清欢嬉笑着躲开了。
第二日,刺史府的马车又是早早的来接。
林清欢先拿了盒点心去礼季家。
叮嘱季太太道:“我娘今日又是一个人在家,劳烦您帮着看着点儿,若是有什么事打发人去刺史府给我报个信。”
前日去刺史府带着伍姨娘,林清欢很明显的感觉出了伍姨娘的不自在,昨日去山上担心伍姨娘的身子骨来回奔波,也没有带伍姨娘去,就是拜托了季太太帮忙照看的。
昨日听伍姨娘说,季太太陪着她做了一天的针线。
所以今日林清欢又拜托了季家。
看季太太爽快的应了,林清欢这才坐上了马车。
进了刺史府,刚下马车,杨烁亭就从二门内跑过来牵林清欢的手。
小家伙穿一身紫色棉袍,跑的头上出了一层的汗,对林清欢道:“清欢姐姐,你可来了,你昨日没来,我吃饭吃的都不香甜。”
林清欢拿了手帕子给小家伙擦汗:“昨日我有事儿,今日这不是来了吗?今日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想吃鱼丸子汤,还想着酥炸牛乳……”小家伙报出一长串的菜名。
跟在后边的紫英有些不好意思,给林清欢行了一礼道:“夫人在正院等着小姐呢。”
众人往正院里来。
杨夫人看到林清欢,面上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说道:“按说已经麻烦你两日了,本不该再叫你来,可是小亭子昨日闹了一天,今日一早起来又闹,我只得让辛嬷嬷又跑了这一趟。”
“您太客气了,杨大人让我称他为世叔,就是把清欢当自家子侄看待,给您做些吃食不是应该的嘛。”林清欢微笑,真的在白马寺找到了段真,她对杨夫人又多了一份感恩。
“今日找你来,也不单是为了给小亭子解馋,而是有件重要的事情要与你商量。”杨夫人说道。
“什么事?”林清欢好奇,杨夫人有什么事能和她一起商量。
“今年的赏春宴我准备放到二月初二,今年赶的巧,花朝节和龙头节都是那日,我想着把赏春宴也放在这一日,讨个老天爷的彩头,保佑咱们汝州城的百姓今年一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杨夫人笑着道。
林清欢神色不变,心中却是想到,杨夫人和她说起花朝节,难道想让她在花朝节上掌勺?
杨夫人故意停顿了一下,就是为了看看林清欢的反应,看她依旧笑吟吟的等着自己说话,心中赞叹,果然是个心里头能装住事儿的。
这小丫头,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打得了刁奴,耐得住性子。
嗯,辛嬷嬷说的不错,这孩子难得。
当然了这“难得”是出自女子对女子的欣赏,而不是以一个当家主母的身份。
“去年我刚来,不懂汝州城的规矩,去年的赏春宴办的很仓促,今年就想着办仔细些。你的厨艺好,一定得帮帮我。”杨夫人把话说完。
“如果您需要,我自会竭尽全力。”林清欢微笑:“就怕我年纪轻,有些规矩不懂,不但帮不上忙,反而给您添乱。”
“不让你亲自下厨,到时候给厨房上指点几句就行了。”杨夫人道。
赏春宴是汝州城很重要的宴会,来的小姐,家里都是在汝州城数得上的人家。
虽然林延龄如同遗忘了这个女儿一般,但是林清欢依旧还顶着林家小姐的身份,杨夫人不能真的让她掌勺。
“好。”林清欢点头。
“那回头我让辛嬷嬷把各位受邀小姐的口味喜好与给你的请帖一起交给你。”杨夫人道:“你得空了,先帮着给拟张菜单子。”
“我们小姐也有请帖?”林清欢还未说话,小丫鬟惊喜的声音响起。
林清欢瞪了春喜一眼,继续对着杨夫人微笑:“好。”
春喜被林清欢瞪了一眼,不敢再乱说话,但是神情却是雀跃的。
辛嬷嬷领了主仆俩去厨房。
路上道:“小姐到时候只管打扮好了来就是,奴婢还去您府上去接,在宴席上也不用紧张,只当和现在一般。”
林清欢点头,接受辛嬷嬷的好意。
赏春宴上都是十几岁的小丫头,自己却已经活了几十年,自然不怕和一群小姑娘共处。
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在宴会上碰到顾诗涵,这个人在她前世的记忆里,是仅有的几个给过她温暖的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