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薇儿昨晚上又做噩梦了。该死的，睡过头了。如果时间来得及，她会在学校的卫生间里化妆。到现在，她仍然认为自己手上还存留一股怪味，她都不敢直接用手拿化妆刷了。早餐就是简简单单的水果燕麦和酸奶，然后顶着黑眼圈风风火火开车到学校。
兴许是明天放长假的原因，自由热闹的氛围萦绕着整个校园，特别是对于高年级学生而言，空气中洋溢着一种可以感知得到的兴奋。食堂的墙壁上贴满了各种餐厅的广告，垃圾桶上披着一层漫溢出来的旅游宣传海报——感恩节旅游胜地。
还有十来分钟的时间，艾薇儿画了淡妆然后喷了点香水在手腕上和脖颈上。她又凑近手心闻了闻，怪味应该被香水掩盖了。这可比法医幸运多了，她自我安慰道。
第一节课是英语课，艾薇儿到教室的时候，稍微有些早到，马上坐了下来。不到几分钟，教室里基本上座无虚席。安迪和修两人顶着笑脸来上英语课，他们经过艾薇儿身旁时，表情发生了难以描述的变化。
安迪刚一拉开她身旁的位置坐下，就闻到了很浓烈的复杂气味，把背都挺直了。修的脸色也很奇怪，他坐在艾薇儿身后，装作没事人的样子从书包里拿出英语书，开始背诵罗伯特·弗罗斯特的诗。
艾薇儿抬眼就注意到了安迪姿势的变化。他倾向远离她的那一侧，但不是很明显。她偷偷地闻了闻自己的头发。她昨天一回家就狠狠地洗遍全身，恨不得把背上的皮都给搓掉。她的头发还散发着海洋和薄荷的香味，是她最喜欢的香波气味，完全不像是什么难闻的味道。她又闻了一下手腕，还是今早上喷的香水味，味也不是很呛人。
其他经过艾薇儿的同学表情都一如既往，就他俩像是闻到了很难闻的气味似的。艾薇儿抢在安迪对她打招呼之前，一脸平静地嘲讽道：“难道我身上有怪味吗？你要是能看见自己凝重的表情就太好了。”
话的意思是没错，可说出来一下子就变了味。表达出的情绪是愤怒、讽刺。
安迪很平淡地回复她。“没有，”他听到她的语气后，心里很不舒服。好吧，他承认有点生气。
少骗我了。艾薇儿在心里回答他，她又怎么不知道狼人的感官比常人还要敏感几十倍？安迪和修一定是闻到她身上的味道了。她倒是希望安迪能对她说实话，点破她也行，向她提出质问也行。
现在上课铃响了，两人都没再说话。
修放下书，从笔记本上扯下一页纸，开始写纸条，由于急躁，他的字迹潦草到难以辨认。
我在艾薇儿身上嗅到各种各样的气味，你注意到了吗？
修把纸条揉成团扔到安迪的桌子上。安迪叹了口气，开始写道：
我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她看起来心情很不好。我不知道自己的嗅觉是否出问题了，我在她身上嗅到化妆粉、香水、沐浴露、洗发水、血液的味道。除此之外，还有……来自不同种族的狼人和尸体腐败的气息。
安迪又把纸团偷偷塞到修的桌子上，修看着纸面上的字皱了皱眉头。他感到浑身战栗，接上他的话写：
兄弟，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她是不是在外面遇见其他狼人了？可能被他们威胁了？她是不是对你隐瞒了什么？
安迪从修手底下把纸条拉过去，烦躁地写道：
最近发生了许多事。我知道她上星期在底特律遇见我父母了，可她却告诉我去泉城看望奶奶。她对我说过许多奇怪的话，每一句我都很在意。我在想……她昨天去融创实习，会不会进了地下室？
纸条上的内容很有趣，修像是找到宝藏似的，紧紧握笔写了一行：如果真是这样，那她就危险了，你要多关心她……
正写到一半，纸条突然从修手下消失了。修抬起头，惊讶地眨了眨眼睛，杰西卡小姐正好走到过道这里。“有什么事情你想要和大家分享吗，伊夫狄恩先生？”
修定了定神，发现杰西卡小姐没有拿到他的纸条，他松懈了口气。纸条刚刚被好心的同桌拉走了。修伸手拿过文件夹上面的一沓纸，“我的笔记？”他一脸无辜地问道。
杰西卡小姐扫了一眼笔记——毫无疑问，上面一字不漏地记下了她讲的课——然后，皱着眉头走开了。
正当修想要转过头对同桌道谢，杰西卡小姐回到讲台上厉声说道：“下课之后，伊夫狄恩先生和伊格纳兹先生到我的办公室来背弗罗斯特的诗！”
全班哄堂大笑，爆发出炸开锅的笑声。
这堂课很快就过去了。修黑着脸收拾好书包去办公室了，对着安迪使眼色，让他也快点去。
艾薇儿抬头偷看了安迪一眼，没想到他也在看着她，两只绿色的眼睛里都充满了关心和好奇。“中午跟我一起吃饭吗？”他委婉地邀请道。
“不用了，改天吧。我中午要回家泡澡。”艾薇儿向他露出含有深意的微笑，把最后一句话咬的很重。“你还要去背诗呢！我先去上课了，拜拜。”
艾薇儿快步走开，她心想这家伙一定是发现什么了。在学校跟他一起吃饭，就等同于跟一群狼人吃饭，到时候连口水都咽不下去。想想就会觉得那场面很尴尬、很无语。学校里的其他情侣每天中午吃饭都腻歪在一起，而她跟自己的男朋友却很少在学校亲密，就连共进午餐的机会也少之又少。
他们两人作为返校节的国王和女王，自然在学校时刻被关注着。他们是情侣，没错，每个人都知道，甚至还是模范标准。可也有不少人注意到他们很少在一起吃饭，在私底下也很少约会。自然而然就多出了艾薇儿跟安德鲁已经秘密分手的流言蜚语。还有人乱造谣，说艾薇儿在私底下跟其他男生“私通”。她也就被扣上莫须有的“slut”称号。
也是在最近艾薇儿才听到这可笑的流言，她也就懒得回应了。反正还有一个学期就能毕业了，她全然不在乎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问题出在艾薇儿很少主动去跟安迪调情，她觉得很不好意思，尤其是在安迪的朋友们面前恩爱，这好像显得很做作。这可能……跟对方的习性有一定关系。她其实在骨子里是个热情开放、性格热烈、喜欢刺激的女孩，她陷入恋爱后并没有完全放开，反而变得拘束起来。她面对的是来自各种领域的压力。如果可以，她也想像其他女生一样坐在男友的大腿上亲热，小鸟依人一般依偎在男友的胸口上说着情话。
在亲密方面，她永远处于等待被征服的趋势。
安迪当然明白她肯定还在介意身上有味这件事，觉得她那直爽的性格很可爱。她显然还在跟自己怄气过不去。安迪很想上前把她拉进怀里，告诉她：“傻瓜，其实我都知道了。你很干净，只是我的鼻子太灵敏了。”
眼下时间紧张，他只好赶快去办公室把诗给背了。
艾薇儿讨厌今天，她无缘无故感到焦虑、害怕、恐慌、生气。没人理解她，就连她自己也觉得有病。兴许是下午有历史课，她还得去面对西蒙那张可恨的脸。西蒙半个月前就在课堂上嘲讽过她：“斯泰西小姐，如果你想让历史及格过关，就要好好听课噢。”
况且，她昨天还答应过维诺妮卡要向西蒙转告她的话。西蒙的反应又是怎样就不好说了。说不定，他的情绪会很激动，艾薇儿想到这就感到后怕。那要怎么办？让安迪陪她一起去面对西蒙吗？如果这样，她就要向他坦白一切，事情就会变得很复杂。要是没有安迪陪在身边，她就没有安全感，说不定今天就会栽在西蒙手里。
她转念一想，光天化日之下西蒙在学校肯定不敢乱造次。她为自己打了预防针，用不着那么害怕了。
中午，艾薇儿果不其然开车回家泡澡，一直泡到皮肤变红才舍得从浴缸里出来。她换上梅姨从德国寄过来的小香风毛呢外套和A字半裙的灰色套装，摆拍了张照片发给梅姨后，急忙赶回学校。
下午的两节课似乎比上午的还要难熬，不少学生期待着放假了。最后一节课是历史课，坐在艾薇儿身旁的人变成了特蕾莎，安迪、修和泰勒三人坐在很远的一个角落。
“安迪让我跟他换了个位置，你俩吵架啦？”一向说话冷淡的特蕾莎换了一种友好亲近的语气。
“没有。那些流言没一句是真的。”艾薇儿的语气听起来有满腹牢骚。正常人其实都对流言有难过苦恼的情绪。
“噢，我没太注意学校那些疯狂的谣言，谁信呢？”
“我真的看起来很慢热吗？”艾薇儿想知道其他人都看法。
特蕾莎思考了一会儿，认真地回答道：“其实你不用这么拘束压抑自己。你可以大胆去跟他做一些其他疯狂的事，我跟修和泰勒都不会介意的。反而是我们三个需要给你俩更多时间独处。”
女生之间交流很容易打开话匣子。艾薇儿注意到安迪跟特蕾莎换位置这个小细节，难过地问道：“他是不是不在乎我了？错了……是我今天早上的态度让他不高兴了？”
特蕾莎摇了摇头，低头悄悄说道：“他认为是自己的问题。他很在乎你，不用担心啦。”
这会儿，西蒙抱着手提电脑进入教室，一脸和蔼地说道：“为了庆祝感恩节的到来，我们这节课就看电影吧。”
全班发出一阵欢呼声，尤其是女生的声音较为突出。真不知道西蒙哪来这么大的魅力，能让全校90%的女生都喜欢他？艾薇儿和特蕾莎就是那剩下10%的一部分。
西蒙放的电影是《血战钢锯岭》，五十分钟的课堂也就只能看一半内容。艾薇儿把这类传记电影看过几遍，内容基本上都能背下来了。全班都在安静地观看电影，只有艾薇儿在脑子里组织语言。
久违的下课铃响起，同学们发出一阵欢呼声，飞快地收拾书包从教室门口向停车场飞奔而去。正当西蒙准备提着电脑离开时，艾薇儿颤抖着手上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西蒙朝她露出一副完美的笑容：“斯泰西小姐，有什么事吗？”
艾薇儿直截了当地说：“少跟我来这些客套话，我有事想跟你谈。”
“噢？学习上的事吗？”
“收起你那一套。”艾薇儿不屑地说了一声，然后踮起脚冷漠地在他耳边轻声说：“来自波达克族的维诺妮卡向你问好。”
艾薇儿毫不在乎地看着西蒙那变化多端的脸色，总之是难看极了。他压低声音说道：“到我的办公室来谈。”
西蒙的目光隐藏着锐利和伪善，他的表情显得既很好奇，又有些不满。艾薇儿感觉到了一丝怒气，不安地朝过道上看去，发现安迪跟朋友们在栏杆旁边聊天。这时，他们的目光来了个相遇，艾薇儿迅速把目光收回去，紧跟着西蒙进他的办公室。其他老师早已收东西回家过节了，诺大的办公室显得很冷清。
“你到底知道些什么？”西蒙一进办公室就沉不住气了，压制住内心的激动。
“她告诉过我关于你的过往。”艾薇儿装作平静的样子，鼓足勇气说道：“你和安德鲁是在同一天进入那个地下室的，你见到了心爱的女人，并且承诺会把她救出去。却不料在返回的途中遇到前来做研究的艾米莉，你毫不犹豫选择杀了她。”
西蒙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面部表情，他起身摁住艾薇儿的肩膀，一口狰狞的牙齿露在外面，寒光闪闪。“是啊！这就是我杀艾米莉的前因后果！你知道了又怎样？你到底想说什么？别以为你是我的学生，我就不敢拿你怎么样。”
尽管艾薇儿的膝盖都软了，她选择硬刚，这时候软下去就认输了。“要不是维诺妮卡拜托我，我他妈的才不会面对你那张操蛋的狰狞面孔！”
艾薇儿挣脱西蒙的手掌，打开手机录音直接放出维诺妮卡的声音。“西蒙，我亲爱的……我一直在这里等你，如果你用别人无辜的生命来换回我的自由，这一切都还有什么意义呢？我相信，总有那么一天……狼人们会团结在一起把我们全都解救出去。在那之前，我希望你不要再做伤害别人的事……好好对待这个帮助我的女孩，她是个很善良的人。记住，不要伤害任何人，不然我也会自责、为你痛苦。我会永远与你同在，爱你的维拉。”
西蒙喘着粗气，心情渐渐恢复平静。他背对着艾薇儿坐在转椅上，嘶哑着喉咙说道：“你是怎么进入地下室的？据我所知，莱尼还没有把那里的秘密告诉你。”
“你知道吗？科学家最伟大的精神便是探索挖掘真相。我也只是运气好，捡到博士的卡才成功混进去。我答应过维诺妮卡，把她的话带到你面前，我做到了。我很好奇你会怎么做。是要违背她的意愿？还是一意孤行？”
西蒙沉默了许久。艾薇儿见他无话可说，也没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正准备转身离开，从她背后传来一阵冰凉的声音：“就在你进入地下室的那一刻，你就已经卷入这场不可避免的战争了。我一直很期待你的表现，艾薇儿。就在几分钟前，我在你脸上看到了猎人常有的厌世态度，狼人都很反感这种表情。我很好奇，你究竟会成为哪种人呢？摆脱命运，成为正常人，这样就可以无压力地大胆去跟狼人交往。我们都知道，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你这样会与家人为敌；还是要服从命运，永远与狼人为敌？我也很期待你做出的选择。”
艾薇儿握紧拳头，从喉咙里挤出声音：“我们拭目以待。”
“好啊，我等着看你的好戏。你可以离开了，你的小白狼已经在门外等你很久了。好好想想该怎么跟他解释这些事？”
“不用劳烦你来操心。”
刚一转动门把手，就撞见安迪那张因为愤怒而显得有些扭曲的脸。艾薇儿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安迪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把她往教学楼门口的方向拉。
“安迪，你疯了！弄疼我了！”艾薇儿想要挣脱他那强劲有力的手，不料却被他抓得更紧了。她强忍着把“疯狗”这个词语咽下去。
“对她温柔点，小狼！”西蒙在办公室里向外叫道。
“闭嘴！不关你的事！”安迪吼回去。
艾薇儿被这样愤怒的安迪吓坏了，“放开我！”她挂着眼泪冲他尖叫道，此时已经是泪如泉涌了。她觉得现在发起火的安迪太可怕了，比发起疯来的西蒙还要恐怖几倍。
安迪意识到自己怒火中烧的样子吓到了她，他克制住自己的脾气，低吼道：“我不想你一个人因为这些事独自承受这么多压力！难道我就不值得你信任吗？”
“不是。”艾薇儿尖声吼道，她的声音因为哭腔变了形。这让安迪心软了许多，力气也就轻了不少。
学校里的人走得差不多了，安迪把她拉到停车场的时候，几乎就剩下他俩的车了。安迪轻轻把她扶上自己的车，他松开她那红肿的手腕，发疯似的亲吻她的手，连声道歉道：“对不起，亲爱的，对不起……我知道不该那样粗鲁地对你，可我无法想通你隐瞒的那些事，也无法忍受你对我的冷淡。”
艾薇儿在他的车里边坐了一会儿，一脸茫然地盯着挡风玻璃外边，仅此而已。竭力不想让泪水掉落下来，可她永远也无法管理好自己的情绪。一天之内所承受的所有负能量情绪在那一刻全都如洪水般爆发出来。
安迪为此感到难过痛心，他抬起手，抚摸着她的头发，并小心地让头发飘散在她的脸上。他把她的手握在他的手里，让她把脸贴在他的胸口上，倾听他的呼吸。
安迪把手放在她的脸颊上，细心抚摸着。艾薇儿能感觉到他温暖的气息。她想把他的手从她脸上推开，最后她还是和他十指交错。她今天已经对他表露出神经般的冷漠，她不想再伤害到他的感情。
安迪耐心地等了很久，温柔地开口说道：“好几天前，你问过我，如果你对我说谎，我会怎么做？我说我会努力尝试着理解你，如果我发现很难去懂，就说明我们需要好好谈谈了。”
“我不想总是让你为我担心，不想拖累你……那些人总会说我们两人疯了才要在一起，都认为最后双方会两败俱伤……我听到这些话很难受，好像我不能有自己的想法似的。”艾薇儿的语气都在颤抖，把真相说出来就像脱掉一层一层皮那么难受，“我也发现了地下室的问题……我见到了许多狼人，他们正在忍受被摧残的痛苦。我还看见了被绞死的狼人的尸体，我很难受……我知道你闻出来了我身上残留的味道，但我很生气你装作不在乎的样子。”
安迪就像停止呼吸一般。脸上的神色变得很愧疚。他一开始没有说话，只是倾身，把脸靠近她，用他的嘴唇慢慢地亲吻着她的下颌，然后是她的耳朵，还有下巴。
“我知道了，真的对不起……”他像抱小孩似的紧紧把她抱在怀里。
“尤其是……我得知自己的爸爸和叔叔是那么恐怖的人，我又该怎么面对他们呢？你也早就知道了，对吗？”艾薇儿的脸色显得苍白无力。
“我现在能理解你的用意了。我们互相隐瞒，都只是为了对方着想，不想让爱的那个人痛苦。”
“我知足了。”艾薇儿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我累了……”
安迪没让她说完，他慢慢地将冰冷如玉的嘴唇温柔地贴近了她的双唇。
他的眼睛里透露出了疯狂，双颌紧咬，他托起她的脸，盯着她的眼睛。“以后要是遇到不顺心的事，你可以告诉我，我愿意跟你一起分担。如果你不能掌控自己的情绪，你会生病的。”
“嗯。”艾薇儿脸上出乎意料地露出了顽皮的微笑。
“还有，”安迪摆出一脸非常严肃警觉的表情，“以后别再去地下室了，里面很危险，你知道的。这次进去后，下次就不会那么轻而易举。”
她的眼睛却透着焦虑，她轻声说道：“维诺妮卡不知道我是斯泰西家的人，她告诉我其他狼人正在策划把融创关押的所有狼人都给解救出去，这难以避免一场战争。我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这也就是你们正在计划的事吧？”
安迪很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只得发出肯定的声音。
“你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利用我吗？”
“我从没那样想过！”安迪的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我来到这座城市的时候还什么都略懂一二。我无法做出利用别人来达到自己目的的事情。”
“那你觉得我们还能在一起多久？”艾薇儿用低沉的声音问道。
“感情的事谁也说不准，只要你对这段感情充满信心和信任，问题不会太严重。”安迪扬了扬眉头，“如果你以后真的成为了猎人，我相信你也会是个善良的人。你跟我见到的其他女孩不一样，你就像空气净化器，跟你在一起我总是很舒服。”
这就是安迪，总能在任何场合、任何时间段发挥他那超强的情商。他总能让人感到安心。
艾薇儿从他肩上起身，告诉他是时候该回家了。她拉开车门，低头亲吻了一下安迪的脸颊，一脸严肃地告诉他：“如果真的可以把那些狼人救出来，你们就尽情地利用我吧。我家人犯下的罪，我可以陪他们一起承担。”
没得安迪回应，她又说了一句：“祝你们能在夏威夷玩得开心啦。”
安迪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飞快地抓着艾薇儿的手。他凝视着西坠的落日，回头看着她的脸，他们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别离开。”他的语气带着强求，好像容不得她拒绝。“我能放心你一个人吗？”
“当然，我又不是小孩子。”
“可有时候你行事就像孩子一样可爱。”
“难道你不打算放我走吗？这是在学校，只剩下我们两人和车了。”艾薇儿试探着问，不想搅乱了他幽默的情绪。
“这很重要吗？我们可以去其他地方，过我们的二人世界。”他笑着说。“我们也可以跟其他情侣一样做大胆又疯狂的事。”
“或许，我们可以更进一步发展。”艾薇儿暗示性抚摸了一下他的大腿内侧深处。
安迪全身打了个激灵，“嗯？你准备好了？”他试探性地问，他有点不太明白她的意思。他知道她是一个拥有着浪漫思想却又表达含蓄的女孩。一时间，他有点不清楚她所说的“进一步发展”是什么意思？
“可能吧。逗你玩的呢，傻狼！你在想什么？”艾薇儿被他那疑惑的表情逗乐了。
“我在想……晚上我俩要不要一起吃饭？”他巧妙地转开了话题。
艾薇儿已经在上午拒绝了他的午餐邀请，这次她选择妥协——没有环境的限制、没有流言、没有亲密的尴尬。
“你知道吗？”她想了一下，“我最喜欢吃墨西哥菜和亚洲菜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