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看着慕容北衍缓缓闭眼，直至再没有睁眼，也没有呼吸。
手里的剑掉在地上放出响动，身体有点轻颤。
缓缓地蹲在慕容北衍身旁，眼泪也缓缓往下掉，泪眼婆娑！
仔细地看着他的轮廓。
良久，泪痕风干，转身，入目便是在一旁悠闲品茶的凤无邪。
一派自在悠然！
“你就不怕我在里面下药？趁着机会弄死你！”
“你认为孤会怕？要你真能靠点毒，弄死孤倒还厉害！”
这自负得有点过头啊！
冷斥一声，便自顾地在一旁的柜子里找到了提前准备好的包袱，拿出里面的白色布条和止血药。
干净利落地将伤口包扎好，痛也不痛！
“恭喜你，如愿以偿！”
“就这，全都是你的功劳！说起来，孤可还得好好谢谢你呢！
嗯，你这儿的茶可不怎么样啊！太苦太涩！”
“……”
也许后来，他自己也认为他的装傻充愣没意思。
“乐鸢，孤死而复生，你不好奇？”
“凤无邪，别的我不多问，我只想知道凤无魅为什么会被抓？
你妹妹死的时候你在哪里？
以你的能耐，我不信，她能那么轻易地被抓，被杀。”
无法忘怀，凤无魅，那个性格直爽却又天真无邪的小姑娘。
一辈子骄傲却不娇纵，暴躁却从不残虐，到死也不过二八，正是芳华！
一瞥一笑，精灵般的灵动真的让人难以放下，更难忘记。
“这是她的命，是她贵为北国皇室公主，受尽尊崇，食邑万户后而不可推卸的责任！
她不死，慕容北衍难放下心，就不会有破绽和松懈！
我北国的千秋万代难阔于土，难稳于世。”
乐鸢自己都从来不知道，甚至不敢信。
千秋万代，开疆扩土，称王成霸……
这些原本应该依靠战争，财富，兵力和男人打拼出来的山河。
在不经意间就被转到了女人身上。
她是公主，所以必须为国牺牲。
她是公主，所以必须为民考虑。
她是公主，所以必须放弃活。
……
唇角扯着虚笑，面无波澜地收拾着往外走。
这是一个豺狼之地，多待一秒就令人窒息。
“你打算去哪儿？”
“去哪儿？不知道，如果说，非得有，那便是天高海阔，择山而居，向海而亡……”
从此，断绝尘缘，剑走天涯！
当然，这是如果！
“哈哈哈，好一个择山而居，向海而亡，不过乐鸢，你凭什么认为你走得出这座皇城？”
“凭什么，凭我乐府全家亡命甚早，枯骨成灰，凭我乐鸢只身一人，了无牵挂！
你若拦我，我能拼活亦不惧死，可你行吗？我高贵的北国皇！”
话语中满满的全是嘲讽。
“没错，孤不行，可你，也不行！
孤给你说个故事吧！”
“我不想听！”
“去年的今日，发生了什么你不会不记得吧！
她今日正应该过一岁生辰。”
短短的两句话，如雷贯耳，去年今日，一岁生辰。
久久找不回自己的声音，可心脏的颤抖快得吓人。
“你要不要见见？长得很像你，尤其是眉毛……”
一个字一个字地刺进心间，逼得人几近崩溃。
“你别说了，我不见，我不知道，我不记得！”
我不要见，不要有软肋，我不要再被捆缚，不要被囚禁，不要，什么都不要！
“如此，倒还是孤高看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