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查证十八年前的旧案,难度之大,难以想象。
祖父又是在边疆战场身陨,往日战场心腹多死落沙场,所存皆年迈远住,知晓当年事者杳杳无己。
在这种情况下,想从外了解真相是不可能的。
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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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了夏婵借着她高超的易容术,将伤好的顾遇之顺带带出宫。
“乐鸢,你真赶我走?”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此刻的脸就是明晃晃的懵,搞得我感觉自己现在像极了一个对他始乱终弃的卑鄙“男人”。
“你还不走?是准备在这儿生根了?”
“生根?我还想呢,这不是才三日吗?”
三日,才三日,他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栖凤宫藏了外男?
……
“赶紧着滚,王八蛋!”
在不耐和不情不愿的交织下,最后甚至还动用了武力,才能让顾遇之那个混球乖乖地滚。
静坐在宫内的秋千架上,双手不住的抚摩着身上正披着的白狐锦裘。
祖父,鸢儿好想您!真的好想……
那封亲笔信件是真的吗?
夏婵儿的突然出现?
凤无邪的提前安排?
花无期白骨枯梅印鉴?
……
这一切的一切都如同一座累重的山,力压着我的后背,翻不过身!如同一双大掌,扼着我的喉咙,喘不过气!
呆滞的神情恍惚一直持续到了慕容北衍的驾临。
严肃阴沉的脸色平白地在他脸上多添了一丝有别于往日的疏离和暴虐。
“人呢?”
“什么人?”
“乐鸢,你近来愈发放肆,孤就不该再惯着你!纵容你!”
天地良心,我发誓我压根没想过要骗他,现在的我还巴不得他多来找找我呢!
不过就这平白无故的,来一句人啊?我哪知道他口中的人是谁。
带来的侍卫在栖凤宫里的房间里翻得彻底,物件的移动,错位声响不落一丝地传到耳朵里。
“陛下,别翻了!早走了!”
“走了?”
“当然了,谁会这么蠢地还留在这儿,等着您来抓呢?”
“呵,你留他了?”这是一个相当笃定的确定。
显而易见的事儿,我想我也没有再回答的必要了!
暴躁地将正在搜宫的侍卫和远近的暗卫全都赶走,阴鸷狠戾的表情令人从心底恶寒。
“乐鸢,你竟然留一个陌生男人在栖凤宫里,你竟然敢。”
我竟然敢?我不该敢?我有什么不敢?
“乐鸢,这和边疆不同,这里是皇城,这里不止有简单的打打杀杀,更有暗波诡秘,阴谋重重,只行差踏错一步,便是万丈深渊。
你当真以为你不出这栖凤宫,你的这点破事儿就不会被传扬出去?
你知不知道这件事儿要是传出去,别人会怎样看待你……
鸢儿,这一刻开始,你不再只是往日那个在战场上运筹帷幄,战无不胜的大将军了,你现在还是孤的皇后,是后宫的王,是万民的国母,是整个天下的表率。
天下于你,是责任,是不可推卸。”
“慕容北衍,你应该知道,这天下,并不是我之所求!心之所愿!”
“孤不知道!孤只知道,你的生生世世,都将独属于孤……”
此刻,我的脑海里突然有些明白了,这一年来我们之间的死局,原来都在于他的偏执。
因为他的偏执,他从来不会给我说话的机会;因为他的偏执,他从来不会考虑我的想法;因为他的偏执,他从来都以他的标准来衡量我!
现在,他还要用皇后的贵荣,和后宫框条来将我束缚,将我囚禁,亲手折断我的羽翼,让我在这座黄金打造的笼子里孤独地耗尽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