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太后笑呵呵的打着圆场。
龙冽一挑眉,淡淡说:“喧宾夺主之事则能做,还是先欣赏贵国的歌舞。”
“也好,本宫王室能和亲的只有浩阳郡主及绮绣公主,听说金国使团还有几位年轻有为的才子,故选了赤京的几个世家的小姐以歌舞欢迎金国使团的到来,希望才子佳人一见倾心,哀家也做个牵红线的月老,成全几桩好姻缘!若熙,开始吧!”
“是!”
一身紫色官服的宛若熙向右侧门退了下去。
龙冽这才仔细瞧着那个侧影,原来,她是太后身边的女官!难道,是太后派她来探虚实。可是,她不是玄奕风的人吗?
龙冽思量着,拿起酒杯慢慢放到唇边,这时,他注意到一抹清丽的眸光在偷偷瞄着自己,展眼望过去,是个十六七的少女,头戴玉冠,面容清丽,似莲花般纯洁。一碰到龙冽的目光,立刻低下头,面颊却微微发红。
身居宫中不喜热闹的绮绣公主,定是她了。
看着她,龙冽不由想起自己最喜爱的弟弟龙皓,他也是这般纯洁清涟。这二人,当真是一对无可挑剔的璧人。龙冽眼中慢慢有了一丝温暖,他已经有了主意。
侧门的帘子被高高挑起,二十多个貌美如花的女子双掌合十,款款而入。
盘着高高的云髻,上身是红色的金镶边短褂,同色的喇叭口长裤,女子最美的小蛮腰裸露着,肚挤上贴着红色的闪闪发亮的宝石,合十手指上套了金色的长长的指甲。一个个明眸璀亮,嘴角一抹艳丽的笑,大大方方注视着前方。
这是宛若熙辛辛苦苦编排的《千手观音》。
高潮不断的曲子,女子们整齐而曼妙的舞姿,错落有致的队形,无不吸引着人的眼球。赤国也好,擅歌舞的金国也罢,都没有见过这种舞蹈,他们毫不吝啬的给予认同的掌声。
玄奕风的目光淡淡的扫过人群,落在侧门卷帘后面站着的人影,那目光有着几分迟疑,几分惆怅,是一种道不清言不明的情愫。
龙冽若有所思,瞥了一眼妹妹,而龙菲一脸爱慕的望着玄奕风,是明眼人都能看懂那张脸上的希冀。
女子们裸露的皮肤在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她们的腰肢因为服装更显柔美,婀娜多姿。金国的年轻大臣们都用赞赏的目光送她们走下去。
金国的歌舞并不是纸上谈兵,十来个艺伶不但有着青春靓丽的容貌,更有着火爆的身材,一出场,众人的眼睛都直了。
她们的衣服,领口开得很低,迷人的沟壑若隐若现,长及脚缳的丝裙开了很长的叉,白皙诱人的大腿时不时的从叉口里面跑出来,她们的舞蹈很火爆,唱歌的女子声音清丽,如百灵鸟的叫声甜美,她们带给人们一种骨子里不敢叛逆的躁动,每个人的心,都跟着那欢快的节拍起越。虽然赤国的舞蹈也是很美,却没有金国的舞蹈多彩,这一轮,赤国明显弱于金国。
原本,这支歌伴舞,有她伴奏,而颜素玉边歌边舞,可是,宛若熙变了主意。她放下卷帘,将准备好的白玉琴放好,双手抚琴,琴声如行云流水般沁入人们的心田,犹如干涸的心灵受到春雨的灌溉。人们顿时不由自主望着那侧门的卷帘,只能隐隐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
随着歌声,颜素玉及十位佳人,一身如荷花粉的拖地长裙,逶迤着华丽的舞姿,身子柔若无骨,桃花扇半遮玉容,再加上歌声如泣如诉,一唱三叹、余音袅袅,令人闻之而怅然不已,恨不得立即将美人入怀,从此白首不相离。
这首歌伴舞,原本已深入人心,却不想,在最后一个旋转的收尾动作时,颜素玉一只脚踩在袁小红的裙摆上,绊倒了袁小红,原本是楚楚动人的佳人,却被摔得面朝天,连脚上的鞋子都掉了一只。人们都被突如其来的动静怔住了,随即,在金国使团中传来一阵爆笑声。
胡太后凤眸凛冽的扫向袁小红,目光中满含愤怒,恨不得即刻斩杀了这个坏事的贱人。
“哈哈哈哈哈,北国的佳人下去吧,让你们看看我们南国的佳人!”金国使团中一个中年男子哈哈笑着,满带嘲讽,他抱拳请龙菲。
“公主,这舞蹈太无趣了,还是请公主用最艳丽的舞姿将此结束了!”
龙菲早就等不及要一展舞姿,她要用她美丽的舞姿征服玄奕风。
她脱下外套,露出一身紧身的舞裙,裙摆很大。
随着轻快的乐曲,露出纤巧的脚,裙摆随着她的旋转而唯美的散开,越发显出她曼妙迷人的身材。
宛若熙静静的看着龙菲的表演,她看到玄奕风果然目光淡淡的望着龙菲,她想起了昨晚听到的谈话,心中没来由的恼怒。转身偷偷吩咐了梦芷兰和小安子几句,自己从侧门出了大殿。
无疑,赤国依然在歌舞表演上输给了金国,这让胡太后极端不满。她想拉拢金国,却不愿在金国面前示弱,就在她无奈的宣布今晚的歌舞表演到此结束时,殿门外传来一阵清脆的琵琶声。一声接着一声,犹如珠玉滚落盘中,紧接着,在所有人的讶然中,手包琵琶的女子出现在众人眼中,轻纱遮面,落落大方,她不是走进来的,而是翩翩飞入,天衣裙裾如游龙惊凤,摇曳生姿,项饰臂钏则在飞动中叮当作响,别饶清韵。突然,她一举足一顿地,一个出胯旋身使出了“反弹琵琶”的绝技,这一瞬的旋律犹如叮当泉水敲石罄,如轻柔晚风拂竹林,好一段妖娆舞姿,好一曲天籁之音,在她蹁跹而起,如天仙飞舞时,就连胡太后,也身子前倾,惊艳之色不曾遮掩。她竖抱琵琶与右胸前,用脚尖旋舞,衣带飘飘,裙钗飞扬。
正是,此舞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见。
最后,女子单脚独立,身子平衡向前,反弹中结束了舞蹈。
龙冽眼眸湛亮,眸底是欣慰,是疑惑。
从她唱《北方佳人》时,他便知晓了,卷帘后,就是是那晚画舫上的女子,就是是那晚与他相遇在望月楼上的女子,现在,虽然她遮着面,虽然她的身材似乎突然的丰腴了,但是,那双充满灵气的眼睛不会变,那明眸,好似皓皓夜空中璀璨闪亮的星。她,是那晚刁蛮的坐在他对面与他拼酒的小女孩,是昨夜闯进来的刺客。也是,也唯有她,才能演绎如此灵动唯美的歌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