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殇原以为王妃会训斥他,或者追问他深夜离开的愿意,但没想到的是,王妃完全没有斥责他。只是把他带回了原本的卧室,然后坐在床前,一脸慈祥、满足、幸福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凌殇。
凌殇被王妃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便冲着她笑了一笑,小声劝道:“已经很晚了,你先回去歇着吧。”
“不打紧,娘还没困。”王妃笑着摇了摇头,“你先睡,等你睡着了,娘在离开。”
凌殇虽然还想劝她,但一看到王妃眼中的柔情,终究还是将话吞了回去,闭上眼睛老老实实的睡了下去。
直到这一刻,他还是没能摸清楚自己到底身处何处,如果这一切是真实发生的,那自己确实是已经穿越到了古代社会。
他很感动于王妃对她儿子,也就是柳萧的关心与爱护,也从心底里佩服这种无微不至的母爱,可他毕竟不属于这里。
每次一看到王妃的眼神,他就会想到自己的妈妈,那是凌殇生命中最为重要的一个女人,一想到妈妈,不由自主的也会想起姐姐和爸爸。
以往他不知道自己居然会这么在乎和思念他们,他不敢想象在现实中,家人们失去了他,会是怎样的一种难过。
屋子里烧着的檀香,具有安神助眠的功效,凌殇很快便进入梦乡,甚至还响起了轻微的呼噜声。
王妃亲眼看着凌殇睡着之后,这才慢慢起身,在确认凌殇的被子盖好了之后,才将油灯吹灭,轻轻地将屋门给带上。
祁统领静静地站在门外,仔细地观察着屋内的一举一动,看到王妃出来之后,先是侧身让到一旁,然后微微躬身。
王妃只看了他一眼,就已经猜到了他有话要说,就一边往内院走去,一边问:“祁统领有话想说吗?”
祁统领一点也不吃惊,紧紧跟在王妃身后,点了点头小声说:“夫人信不过二公子?”
王妃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道:“萧儿大病初愈,对啸儿来说并不算是好事,倘若他暗中起了歹心,萧儿又怎是他的对手。”
她话说完,突然停了下来,转过身看向祁统领,眼神有些复杂,“若我记得没错,祁统领的千金只比萧儿小上两岁,早已到了婚配的年纪了吧?”
祁统领心头一颤,并不明白王妃为什么会突然说起这个,只好点了点头,老实回答,“夫人所言不错,小女早已到了婚嫁的年纪,只是属下平日里对她疏于管教,让这孩子野惯了,至今不肯出嫁,属下也着实伤透了脑筋。”
王妃听出祁统领的声音里满是无奈,便温柔一笑,叹息道:“为人父母,自然是处处都想着孩子,哪怕萧儿又聋又哑又疯这么多年,我也从未抱怨过。”
她说着,擦了擦眼角流出的泪,“说实话,当听到萧儿叫我娘的那一刻,我甚至都以为我在做梦,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二十多年了。虽然我贵为王妃,但这么小的一个愿望,对于别的母亲来讲微不足道,对我来说却是不可实现的奢望。”
祁统领在王府效力多年,对王府里的事情早已了如指掌,听了王妃的话之后,忍不住微微动容,敬佩道:“夫人对世子关怀备至,属下早已看在眼里。”
王妃闻言,却突然话锋一转,道:“萧儿病虽然好了,但终究势单力薄,在王爷回来之前,还请祁统领保护好萧儿。”
祁统领闻言,眉头一皱,有些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然后小声问道:“夫人是怀疑,有人想对世子不利?”
“谈不上怀疑,算是有些担心吧。”王妃说着,“毕竟西南的势力盘根错节,就算是王爷也要小心应对,萧儿是王爷嫡长子,也是未来的西南王,难免会有人打他的主意。”
祁统领尚未答话,王妃便又说到:“久闻祁小姐才艺双全,祁统领若是不介意的话,不妨把令千金接到府上住上几天。”
祁统领面色陡变,强作镇定道:“属下谢过夫人美意,只不过小女性子野,倘若到了王府,只怕会冲撞夫人和世子,还请夫人收回成命。”
“哎,祁统领说的哪里话,西南王府以武立世,祁小姐是巾帼英雄,我早就想一睹尊容了。”王妃笑着说到。
祁统领还想再说话,但王妃却抢先说到:“好了,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我连夜差人,送信到祁统领的府上,请祁小姐明日到西南王府。”
王妃的语气很平静、温和,但却带着一丝不容质疑的坚决,祁统领只好应了一声,将王妃送到内院之后,才又重新回到凌殇的住处,满怀心事的守在门外。
翌日清晨,凌殇还未睁开眼,就已经听到了门外,不时传来来回走动的脚步声,他连着换了好几个睡姿,却都无法再睡着,只好一坐而起,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
这时候,门外传来了王妃那温柔、动听的声音,“萧儿,你醒了吗?”
“哦,我醒了。”凌殇看了一眼自己的穿着还算得体,便对着门外回了一句。
很快,门就被推开了,只见王妃领着一众丫鬟,从外面走了进来,每一名丫鬟手里都平端着一些衣物和配饰。
王妃让凌殇自己挑选出几件喜欢的穿上,凌殇一向害怕挑选衣服,见状便随手指了一两件。王妃莞尔一笑,亲自为凌殇挑选好衣物,在丫鬟的帮助下,为凌殇换上衣物,又为他梳妆整理一番。刚开始的时候凌殇还会有些不适应,到了后来,也就渐渐地接受了。
凌殇在梳妆的过程中,见王妃一脸深意地笑着,不由得有些奇怪,忍不住小声问道:“你在笑什么?”
他话一问完,又觉得有些不合适,忙又改口为“母亲何故发笑?”
王妃依旧是一脸笑意,一边为凌殇打理着,一边神秘道:“带你去见个大美人儿。”
凌殇先是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只好尴尬地笑了一笑,心里又开始盘算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