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林和杰拉德.高尔半夜就出发了,带了将近一千名骑兵、三千名精壮小伙、五百名还拿得动剑的老人、五百名雇佣兵,就这些人几乎是鹫巢堡附近所有的男人了,这一支点着火把长长的队伍中,人人都蒙着脸,挡着半夜的寒气,他们的马蹄声走路声震撼着大地,穿过一个个村庄,村民们都被他们吓坏了。他们到营地不远处时,四周树林里还是一团漆黑。从那里,他们放马缓行,一则让马匹休息,一则也减少响声。
“我们需要一次佯攻,”格林说着,搔了搔脸上的刀疤,“要用一件事把他们吓得惊慌失措,这样就顾不上周围环境。比如说放火。”
“如果一个陌生人走进去放火,不管怎样都会惊动他们的。”杰拉德.高尔压低声音说道,这是他第一次上战场有些紧张,“这得偷偷地办。”
“那还用说,”格林不耐烦地说,“你得在他们吃早饭的时候去办。我就不信他们端着饭碗,救火还会穿着盔甲带着剑,尽量让你的人把火烧得旺盛一点,没有比这更好的偷袭机会了。”
晨空亮得之慢让人难受。格林感到紧张得不行这也是第一次正式踏上战场,白杨滩那次根本没打起来。夜里,他和杰拉德对基本计划补充了许多细节,但还有好多地方会出差错的:骑兵部队出于森林道路复杂,必须要牵着马走出森林才能冲锋,但是这需要时间不然隔得太近会被发现。或者被他们发现有可疑之处,无法偷袭,或者他们还没施展开就被抓获了。就算计划全都兑现了,还会有一次战斗,格林有生以来的第一次真正的大规模战争。
人们会有伤亡,格林也许是这些不幸者之一。他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了,他很想闭眼美美的睡一觉,但他准备踏上战场。格林现在还不知道用什么面目去见罗兰,也不知道大人清醒了没。不过死在战场这结局也算不错,前提是能打赢。
除了骑兵外一伙人慢慢的接近营地,趴在树下,目光炯炯的盯着不足千米的营地,在静静的等待中,看着一堆一堆帐篷排列着,如同一道倾斜的白色长线在远处抖动着,带着一股凝重萧杀的气氛,空气显得有些压抑。
“这么多人啊。”
农民们有些胆怯的张了张嘴,目光显得有些呆滞,作为一名只会埋头种田的农民,这种上万人的阵仗还是第一次看见,特别是远处在早晨的雾气里飘动的四角形长条旗,远远看去,就像一片密密麻麻的旗杆,立在迸裂的风中,但是他们不能退缩,贵族老爷都和农民们说了,这些人就是来掠夺的,而他们一旦退缩就没有田种只能带着一家老小去乞讨去当强盗小偷,这对于农民来说是面顶之灾。
格林死死的盯着营地,他也是留有私心的,鹫巢堡直属军队他也只带来了一千名骑兵,剩下两千多名全部留守在鹫巢堡,因为他没有把握能打赢,如果他战败希望剩下的人能撑到援军到达。
“冲!杀了这帮杂碎!”格林看到营地乱了起来用手中的剑尖一指,向身边的士兵们高呼道,在他的带动下其他人也陷入了疯狂的状态。
“啊,”格林首当其冲,他高举宝剑,一剑刺入正在营地门口站岗士兵的胸膛,快步走进了硝烟弥漫的营地,扑向波浪般朝前滚来的敌军。到处是涌动的敌军,士兵们高举这斧头和利刀和敌军狠狠的撞在了一起,所到之处哀嚎遍野,他们发出刺耳的嚎叫声,在格林的身下一名佣兵拔出自己的短刀插入了敌军的下巴,结束了这种折磨人的惨嚎。
“有埋伏!”一道道凄厉的惨叫从营地里传来,里边充满了绝望悲愤的表情。
“怎么回事?不要乱!不要乱!”布莱斯.卡伦看着身边士兵乱窜急忙吼到。
格林奋力挥动手中的宝剑,一剑削去了一个敌军士兵的左手一脚把他踹翻,不理他的哀嚎,格林踩着他的胸膛剑笔直的捅进了他的喉咙,鲜血从他的嘴喷射到格林的脸上,转身又举剑挥向另一个。
格林瞧见左边的杰拉德的正在与敌军厮杀正处于下风,格林快步走到旁边他旁边,再把剑从后背捅进一个敌军士兵的胸膛。他四周一片惨叫声、厮杀声不断传进他的耳朵。格林闷哼一声,他感觉到后背被人砍了一刀,他转身柄用剑顶端奋力捅开偷袭者,旋即挥剑砍去,剑刃劈到了敌人的骨头,发出咔嚓声。他用余光瞥见右手边又有敌人逼近,本能地挥剑砍去,敌军士兵的手臂应声落地,刀刃又削过他的面颊,鲜血从嘴里喷射而出。
他和同伴浴血奋战,已经很久没能停手喘口气了。敌人在刚才的偷袭中反应了过来,形式对于他们不断恶化。惨痛的尖叫声渐渐被震天动地的厮杀怒吼声淹没。
格林紧握手中的宝剑,急切地四下张望,希冀战况出现转机,但他心里明白,战败的命运已是无可逆转。已难逃失败的结局了。他被笼罩在自责的阴影之中,没有任何颜面去见罗兰。心里明白在太阳出现之后,他和同伙们全都会战死在这片焦土上。眼前的敌军无比难缠,尽管他们以一当十拼死血战,但仍难逃战败的命运。
“敌人越来越多了。”杰拉德焦急的看着不断涌上来的敌人,这些敌军彪悍异常远不是他们这帮农夫能匹敌的,即使是有同伴被戳中发出惨嚎,也无法动摇他们。
“准备撤退。”格林的心头一沉,他左右急切寻找,看见杰拉德也在近旁他身负重伤气息沉重。格林的眼中同样流露出焦虑和愧恨的神情。他俩肩并肩,面对反复扑来的敌军士兵且战且退,慢慢撤回到了相对较为安全的地方。
忽然一群呼啸而过的骑兵冲到营地,其中一位顺手砍倒了卡伦家族的旗帜,大地在许多的马蹄践踏之下,沉闷的哼咛着,格林细看居然是狮鹫旗!
“狮鹫万岁!”冲前面的第一排骑士发出震动天地的呐喊声,他们冲入人群把敌军士兵撞飞了好远,已经被慌乱向后撤的敌军士兵冲击的七零八落,再也没有任何阻挡的能力,在全军散乱的情况下,遭遇一支养精蓄锐的重骑兵部队从平地发动集群冲锋,就是傻子也知道是什么结果,就算不被沉重的战马撞死,也会被无数的马蹄踏成碎片。
“狮鹫万岁!”格林高喊又涌入到了人群中,血红的太阳在渐渐升起,双方就这样死死厮杀着,既没有任何一方撤退,平地战场上的累累尸体犹如繁星。现在双方就象两只猛虎的凝视对峙,直到气势被另一方压住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