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翁失马,福祸相连。
自从飞龙编谎话骗过师父以后,飞狼道士更是把飞龙视为掌上明珠。他总以为自己遇上了最得力的门徒,终日沉醉于欢喜之中,什么事情都要有飞龙去操办。别看飞龙只有十七八岁,但是他机智、灵活,武功又高强,并没有哪个弟兄敢低视于他。特别是草坪飞鹿,自从飞龙大哥救命以后,自以为飞龙有勇有谋,有胆有识,又有能耐,是个成器之人,所以更是对飞龙百般地照顾,无所不从。
这一日天气晴朗,正是春暖花开的时节。黄龙山上下野花烂漫,葱绿一片。满山遍野里,到处呈现着春天的景象,处处弥漫着清新的空气,不由使人感觉到心旷神怡。
在那野花弥漫的花丛中,芬芳吐艳,群蜂采花,蝴蝶飞舞,树林间百鸟争鸣,互相追逐。那直上而下的飞流瀑布如同擎天水柱一般,垂直向下,几乎冲击着整个湖面。被撞击的湖面翻溅起汹涌澎湃的浪花,恰似满湖的鱼儿在跳跃。这一切犹如大自然这个绘画大师所描绘出了一副不可多得的春景图,也就形成了黄龙山中不可多得的美景。
此时此刻,飞狼道士正端坐在练武场上闭目养神,修炼真功。在飞狼道士的近旁,只有飞龙一人在察颜观色,静侯佳音。飞狼道士似乎已经有了新的打算,准备把自己精心修炼多年的内功全部传授给飞龙。因为他已经意识到自己老了,有时已经感觉到力不从心。等飞龙把内功修练完成后,便打算让飞龙接任自己的位子,来继续主宰黄龙山。
沉默了片刻,飞狼道士睁开眼睛对飞龙道:“龙儿,你近前来。”
“师傅,可有事吩咐。”飞龙接道。
“龙儿,师傅一生扎根于黄龙山中。虽然师傅没有经历过人情世俗,但是对于人情世故来说,我却了如指掌。在我们所生活的这个仙境里,对于人世间来说,还没有被外人所发现。在这个人间天堂里,幸福之多,欢乐之广。龙儿,只要你主宰了黄龙山。便没有人敢违背于你的旨意,便可以安心地在此修身养道,难道说这不是一种欢乐吗?在你这第三代传人中,我更希望黄龙山能够继续繁荣昌盛,更加地发扬光大。”
飞龙虽然心中有些不快,但是口头上却说:“师傅,您老人家尽管放心。我既然已经成为了黄龙山第三代传人,就一定会全心全意地主宰黄龙山。为了黄龙山的尊严,也决然不会给您老人家丢脸的。”
飞狼接道:“徒儿能有如此大的决心和信心,师傅将为之大快。今天师傅打算送你一样东西,快去秘室里取出,就在秘室深处东北角落的暗箱里。只要你按动箱盖上的按纽,箱子便会自动打开,东西就会呈现在眼前。快去吧!我在这里等你的归来。
飞龙得到师傅的旨令以后,便快步向密室方向而去。来到门前,他按动了机关,石门自动打开了,飞龙一个步子便跨了进去。他哪里知道,秘室里面明岗暗哨,机关重重,稍有不甚便有丧生的危险,因为这是飞狼道士对徒儿飞龙所做出的最后考验了,也是对他武功上的一次深刻较量。
说是秘室,本来就是一个大山洞,洞内按阴阳八卦排列着一个个阵势。一步迈错,踏上了机关,瞬息间火球乱飞,齐向飞龙周身袭来。飞龙大吃一惊,慌忙一个下蹲躲过了团团火球。火球过后,一股股烟雾浓烈无常,刹时间笼罩了整个室内。烟雾中散发出一种特有的气味,使人头晕目眩。飞龙凭借着自己超强的内力,又抵挡住了气味的侵袭。一时间里,刀枪剑戈齐出,几乎都是从石头缝里冒出来一样,好象又带着鬼哭狼嚎的啕叫声,使人胆颤心惊。
凭借着超强的功力,一个就地十八滚向前滚去,一下子又躲过了这个致命的狠招。紧接着飞龙又来了一个鲤鱼跳龙门,取出暗器后连连向密室的四壁掷去。击中机关后,密室里方才安静了下来。稍加喘息之后,飞龙定睛看时,已经来到了密室的深处,自己正处在密室的后面。只见一张八仙桌上摆放着一尊尺把高的青石雕像,正是绝士道长的雕像,这便是最引人注目的了。八仙桌上面,雕像的上面已经铺满了灰尘,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飞龙上前几步打破了上面的蜘蛛网和久封的灰尘后,待仔细地看了一眼,才发现那底座上分明刻着黄龙山大帝五个芝麻小字。飞龙并不理解其深处含义,只是觉得好奇,双手用力捧了起来,却原来是个空心的石刻雕像。飞龙用力晃了晃,感觉到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一样。待把雕像平放在地上,方取出来看时,原来是一团缎绸布。打开看时,上面分明用鲜血写着自己的生辰年月及住址。看到后,飞龙直觉得两腿发软。他心如刀绞,似万剑穿心一样,顿时感觉到眼前一阵阵昏暗,头脑一阵阵晕玄。停息了片刻,飞龙极力稳住了自己的情绪,极力地使自己冷静了下来。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飞龙大惹不解。他暗自寻思道:难道说这一切是真的?还是另出有因?为什么七弟没有这样说?难道说是七弟欺骗了自己?他稳了稳情绪,也不敢多加想象,又把血布塞进了雕像里,原封不动地又立放在了原处。
原来,当初仆人在给飞龙换洗衣服时,却发现了那块血布,便交给了飞狼道士。在看过之后,飞狼道士把血布藏进了密室深处的雕像内。他原意为并不会被他人所发现,等时间过得久了,也许早已经淡忘了这件事情。十几年了,这个秘密居然被飞龙意外地发现了,便成了他心中难解的谜团。放好了石雕像,飞龙紧后扒开了墙角的蜘蛛网,取出箱子,按动机关后,箱盖便自动打开了。里面并没有放置什么贵重之物品,却放着一个很不起眼的手抄本子,在发黄的封皮上用浓墨写着《内功真传》四个正楷字。在飞龙看来,这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手抄本字,并没有引起他多大的兴趣。或许是由于心事重重的缘故,根本没有把它放在心上,只是当做一个普通的本子而已。
出了密室门。飞龙极力地使自己情绪稳定了下来,不让自己暴露出半顶点的破绽来。飞龙强装笑颜,依然带着一副高兴的样子,兴致勃勃地拿着手抄本子来到了飞狼的面前。飞狼道士微微点了点头,张开嘴说:“龙儿,刚才让你受惊了一场。”
“没什么,没什么,师傅,也许您这样对待徒儿是对的。”飞龙极力地稳定着情绪,面不改色,气色平凡地说。
飞狼道士从飞龙的手中接过了那个手抄本说:“现在以你的功力,完全可以练这门绝门内功了。如果没有内功根基的人得到了这本内功秘传,练将起来,将会走火入魔,心肝俱粉。”
飞狼道士说完,站起身来到了一块几吨重的青石旁,只见他扎好马步,伸出双掌对着青石暗暗发力。倾刻间全身筋骨、关节咯咯作响。只一代烟功夫,飞狼道士浑身直冒热气,好像烟雾笼罩着周身一样,四周的大气源源不断地向他的双掌中汇去。飞龙一下子看呆了,几乎忘掉了周围的一切。只听飞狼道士一声大喝,猛然间双掌齐出,瞬息间几吨重的一块青石一下子变成了几块。顿时碎石片四处飞溅,烟尘迷漫。
“师傅好神力,师傅好神力。”飞龙大声喝叫着,连忙把手巾递给了飞狼。飞龙稍加留神看时,却发现师父站立的位置已经陷入了地面约一尺有余,几乎淹盖了整个膝盖,把飞龙给惊得目瞪口呆。
飞狼道士站直身拔出双脚试擦了一下汗水呵呵大笑道:“龙儿,看到这,你就不要再小瞧这个手抄本子了。得到它,分早晚练习,等掌握了其中的奥秘,不久的将来定能胜过师傅。为师只学了本书中功力的七成。得到这个手抄本子实属不易,这是黄龙山师尊绝士道长一生的心血成果。师傅在临死之前一再告诉于我:“这门真功夫,绝对不可轻易外传,知道确认他是黄龙山的真正传人后,方可交于他练习。这是师傅临终前一再告诉我的,今天,我把它交付于你,也就等于交出了自己的生命,你一定要视它似生命宝贵。只要记住,分早晚练习,将来必定胜过师傅。”
飞龙揉了揉有些发直的双眼连连点头说:“每每得到一样东西,都要付出一定的心血代价,既然上老前辈用鲜血把它保留了下来,那我一定视它似生命宝贵。不但我,以后,将来黄龙山的第四代五代传人,亦是如此。”
飞狼道士面带笑容,微微点了点头说:“好,好样的,有骨气,你真不愧为我黄龙山的继承人,有你这样的弟子继承我黄龙山的大业,为师就算死也放心了。”入夜后,飞龙练习完了内功,倒在床榻上翻来覆去,怎么也不能入眠,那鲜血淋淋的血布不断的呈现在眼前,他暗自思量:血布上分明写着自己的名字。顾家村又是什么地方?它究竟在哪里呢?黄龙山,这个人间的地狱,阴人的天堂,究竟埋藏着怎样的秘密。看来,在众多兄弟中,只有打开七弟之口,方可解开心中的迷团。
夜已经深了,天空中几颗稀疏的星星无聊地乍着眼晴。那个独有存在的,不太浑圆的月亮已经悄悄地落入了地平线,消失在苍灰色的夜空里。山鸡的鸣叫声,昆虫的唧唧声,山狐野兽的吼鸣声,更衬托出黄龙山的阴森与恐怖。
飞龙已无睡意,他叫醒七弟后来到了练武场附近的树荫里,春天的寒意,不由使二人打起了冷颤。飞龙紧了紧衣服开口道:“七弟,今晚又影响你休息了。”
草坪飞鹿咋吧了一下眼睛,伸了伸懒腰开口道:“大哥不要客气了,你我兄弟二人,还有什么可以隐瞒的秘密吗?有什么事情你尽管开口也就是了。”
“七弟,现在我们虽然以兄弟相称,但这只不过是组织上的一个相应称呼罢了,并没有什么亲昵之处。”飞龙接下道:“七弟,在众多兄弟中,我最器重的要数你了。今天晚上我打算和你一同结为异姓兄弟。我们真正以兄弟相称,你看如何?”
草坪飞鹿思虑了片刻说:“真是奇了怪了,今天晚上你怎么突然想起了这件事情?”
飞龙笑道:“这有什么好奇怪呢?只不过是你我之间有缘份,同命相怜罢了。”
“这件事情在你我看来是件小事情,可如果让师傅给知道了,岂不毁了你的大好前程。”
“今天晚上就你我兄弟二人,除天地之外,还会有外人吗?”
争论之后,草坪飞鹿终于答应了下来。兄弟二人跪在茫茫的黑夜里,指天地为证:今生今世结为同盟兄弟,同命相怜,福祸同当,石烂海枯,永不变心。完毕,飞龙方顿了顿神问起了自己的身世和黄龙山的内幕之谜来。草坪飞鹿虽然还是有些顾忌,但再无推托之道理了,他指着飞龙呵呵笑道:“今天晚上又上了你的当,龙哥哥,你真捣蛋”。
飞龙情不自禁的摇头叹息道:“唉!真没办法,谁让你我是兄弟呢?也许这就是上天注定了我们之间的缘分。”
草坪飞鹿已经敞开了心绯,再无所顾及了,他大胆而热情,把知道的实情详因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飞龙。当飞龙知道了自己的真实情况后,思念亲情之心油然而生,为此也更产生了一些悲伤的欲望。
草坪飞鹿又安慰了几句说:“大哥,我们只有下定决心,下山去寻找顾家村了。龙哥,依我看来,黄龙山并不是什么秘密的组织,或许是当年的绝世道长对人世间有什么深仇大恨,才让师傅继承这样的黄龙山大业。如果我们在这样坚持待下去,不但误了你我等兄弟的前程,更会让我们继续做出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来,成为千古罪人,被万代人所咒骂。”
“七弟开明,七弟开明。七弟这话正合我的心意。我们只有齐心协力背叛师傅了。”
“不行,现在还不是时候,况且师傅内力深厚,武功高强,只怕二人合一也不是他的对手。我们只有先掌握到师傅的充分证据,方可见机行事。再没有揭开师傅身上之谜时,决不可莽撞行事,反之会适得其反。要想揭开师傅身上之谜,未一的办法就是到凡间去寻找当初黄龙山的那位大哥一一神腿王草原飞马;只有解开了黄龙山真正之谜后,方可想尽一切办法组织力量对咐师傅。”
“偌大个世界上,我们到哪里去寻找,只怕比大海捞针还要难?”飞龙嚷嚷道。
草萍飞鹿接道:“我们下山后只有详查细问,寻找结果,在人世间每成功一件事情都要付出一定的心血代价,不付出代价的人,永远没有什么好成果。”
“七弟之言甚是有理,这些话我将会铭记于心中,作为教导后人的名言。”
“哈哈!大哥过奖了,我们本是草木之人,怎么会说出什么名言来,只不过是随心所欲而已。”草坪飞鹿接道:“对于师父的个性,对于他对社稷的残害,明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也许你就会明白这里的一切。对于你的遭遇,我深感同情,也许你的父母将会为此而丧生。你的遭遇,甚至众兄弟的遭遇会和你一样的悲伤,只不过除黄龙山祖师之外,再无人知晓罢了。那么我们兄弟之间也只有相互同情了。龙哥哥,不要忘记你五岁时被带上黄龙山的,死里逃生。”
兄弟俩在去休息时,启明星已经升起,飞龙仍无睡意,他虽然解开了一些心中之谜团,但是对于黄龙山之谜,对于寻找草原飞马来说仍然牵揪着他的心。此刻的飞龙,真想一下子奔下山去,去寻找顾家村,并希望立时能见到自己的生身父母,更希望找寻到草原飞马。然而七弟草坪飞鹿的话却一直萦绕在耳边:遇事且需三思,切不可鲁莽行事。
已经到了第二天中午,飞龙带着忧伤的情感和七弟来到了东南方向的山凹旁,也就是原来被山洪所冲涮行成已经干涸的湖泊。草坪飞鹿指着这潭骨湖说:“龙哥哥,你看到没有,这就是师父所承受的人生使命。”飞龙睁大了眼晴,看着这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骨湖呆呆地屹立着,全是一些幼骨架子。良久,飞龙对着湖中的幼骨拜了几拜道:“苍天,你们也太不睁眼了,黄龙山刚刚经历了二代传人,就毁掉了这么多的幼儿,难道还要让它继续发扬光大嘛?这些,你是否已经看到,将会为天下失去多少个人才,毁掉多少个有志之士。我只恨苍天把我降生的太晚了,现在我恨不得立刻夺去飞狼的性命。”飞龙说完,竟然掉落下了痛心的泪水。然而,又会有哪个铁性男儿,看到此会不为之而痛心呢?草坪飞鹿看到大哥居然动起了真性情,不免呵呵大笑道:“你也不要太为此事而大动真情了,这些事必然已经成为了过去,成为了历史,再痛苦也已经无法挽回了。从现在起,也只有从现在起,我们要重新振作起来,尽一切的力量铲除掉这种危害社会的毒瘤,使家人得到幸福和安全,使社会得到繁荣和稳定。本来,我们长久地生活在黄龙山中,怎懂得人世间的真情,然而,又有谁能体会得到人世间做父母的失儿之痛苦?……”过了数日之后,飞龙悲痛的心情才逐渐恢复了平静,他思虑了很久,决定和七弟一同下山去寻找自己的生身父母和以前的那位黄龙山大哥一一神腿王草原飞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