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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此情可待成追忆

高考结束的第二天,许安乐就来到了福利院,在树下坐了一下中午。

在和四四捉迷藏的那棵树下看着树叶,树叶缝隙透着一点点阳光,闭上眼睛就看到了四四,使劲地冲着她笑,眼睛却不听话的流泪。

独自在和四四平时逛的地方走走停停,带着耳机看着身边的两个手拉手的小女孩儿走过,越来越远。

许安乐驻足停留,笑着目送。

去花店买了粉色的满天星,抱着一大束花,独自打车去往四四的墓地,一路上都是许安乐都感觉四四坐在了身边。

自从四四离开,许安乐都没有来看她,总以为不来,就永远不会说再见,自己不去告别就会一直停留在身边。

许安乐知道,老许说得对,没有人永远地停留在原地,自己要快快地好起来,要活成自己的样子还有四四的样子。

许安乐坐在墓碑前,看着上面的照片,那样的清秀,那样的安静,带着微微的笑。

许安乐眼泪都掉了,轻轻地用手擦掉上面的灰尘,把花放在旁边。

“四四,我来看你了,带着你最爱的满天星。”

擦掉了眼泪,继续说:“我一直没有勇气和你告白,你会不会埋怨我,一直没有来看你?”

许安乐坐着说:“四四,你走以后,我总觉得心里就缺了一角,然后在每个夜里隐隐作痛,没有你的人生以后一定不会完整吧。”

许安乐说着说着自己趴在自己的双腿上歇斯底里的大哭,直到哭累才空洞地看着四四的照片,说着:“四四,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

“四四,高考结束了,终于熬过了这灰暗的青春。以后我就要去很远的地方了,但是你放心,我每次回家都会来看你。四四,真的好想你。”

“你走后,有一个对我很好的朋友,高考前他也离开了,你们都说陪我再去看外婆,而你们都没有做到。”

“......”

说了很多很多,就在这样唠唠叨叨地坐着两个小时,又哭又笑的自言自语了两个小时。

最后起身,看着四四说,“四四,这一次真的要好好告别了,四四再见。”

说完就看着四四的照片,笑着却在流眼泪,一点一点的走下山,带着耳机,越走越远。

许安乐知道,有些遗憾是一辈子也没有办法弥补的,但路上活着的人应该尽情善待自己的每一天。

高考出分数了,许安乐超常发挥,自己的分数足够上北清大学。

许安乐激动地抱起了爸妈,一家人喜极而泣。

老许却缓缓地叹了一口气说:“北清大学好是好,但唯一的特点就是离家远。”

妈妈说道:“闺女考上就是最好的。”

许安乐也拍了拍老许的肩膀:“老许,我考上了你不为我骄傲吗?”

老许跟着笑着说:“当然骄傲了,又可以向你的叔叔伯伯好好的吹嘘一番了。”

许安乐哈哈大笑,妈妈唱着歌去厨房做饭,老许坐在沙发上看报,许安乐站在厨房门边,看着妈妈做饭说:“妈妈,以后很长时间不能吃你做的饭菜了。”

妈妈回过头说:“我比你爸放得开,妈妈知道这一天是早晚的事。”

老许放下报纸叹了一口气。

饭桌上老许因为高兴就多喝了几杯,一家人举杯为许安乐祝贺。

晚饭结束了,许安乐坐在阳台看闲书,妈妈在阳台织毛衣。

老许有些微醉,走过来坐下,就淡淡地说:“闺女你以后去那么远,我们就没办法保护你了。”

许安乐看着老许那样的惆怅,心里就沉了一下。

妈妈说:“别看你爸大大咧咧地,其实心里最放心不下你。”

和妈妈相视一笑,笑着说:“老许,你怎么就舍不得我了,听我妈说你小时候可不喜欢我了。”

老许突然激动地站起来,说着,“别你听你妈的,你看你爸小时候把私房钱拿去给你游泳,你每次闯祸都是你爸给我帮你兜着,你看你小时候真的是太可爱了,以后我不在你身边,那个男生把你骗走了怎么办。”

妈妈说:“可以啊,你们父女还瞒着我这么多事呢?老许你长能耐了?”

老许傻乎乎地笑着,突然又瘫坐在椅子上很是伤感。

许安乐冲着爸爸笑,随后低头说:“老许妈妈你知道吗?其实我知道我不是你们亲生的,但你们还是这样一如既往的爱我。”

停顿了一下,许安乐继续说:“有时候我在想,要是没你们,我可能早就冻死在了那个夜里,或者说我就是下一个四四,会成为那种孤立无援的可怜虫。因为你们的爱,我从小衣食无忧,快快乐乐,没心没肺。甚至我决定这一切都是我抢四四的。”

老许看着许安乐边说边哭,就拿衣袖给她擦眼泪,感叹道:“安乐不是你的错,是我们的错,没有照顾好四四,和你无关。你永远就是我和妈妈的孩子。”

妈妈抱住许安乐说:“安乐你就是傻孩子,缘分这种东西砸到谁都是命运,你不用一直带着自责生活。”

许安乐一边抽泣一边说:“老许,你当时坚持不要我就好了,一切都不会发生了。今天我去看四四,山上那么荒凉,她一定不开心。”

老许敲了敲许安乐的小脑袋,“别瞎想,我只想你这辈子平安喜乐,无论遇到任何的事情都要快快乐乐的。至于四四,我也有责任。”

许安乐直接拿老许的衬衫擦眼泪和鼻涕,把老许逗笑了说,“今晚你帮我洗衣服。”

许安乐扮一个鬼脸,调皮地说:“我不,妈妈洗。”

妈妈和妈妈相视一笑,直接同时说:“妈妈不洗,老许自己洗。”

两个人开始哈哈大笑,老许说:“你看你多大了还是和小时候一样赖皮。”

一家人像回到了无忧无虑的童年,许安乐突然觉得自己何其幸运啊,自己有多幸运相反四四就有多不幸吧,所以才会加倍难过。

去学校拿通知书那天,许安乐骑着单车,耳机里是何亮文推荐地歌,学校路旁的树那样地茂盛。

许安乐停下车,用脚支撑着车,回过头笑着看,一个穿着白衣服的少年已经不再跟在自己身后。

许安乐到办公室找班主任领通知书,班主任说:“安乐,你可真是给我争气,考上了这么好的学校,以后常来看老师啊。”

许安乐笑了笑说:“好。”

离开办公室后,就自己走到了教室,空荡荡地桌椅,走到了最后一桌,看着眼前两个人相互斗嘴的人已经不见了。

一抬头仿佛听见小雅再叫自己,“安乐。”

很多同学都来不及认识而已经各自走向五湖四海,以后再见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情景。

许安乐笑了笑了,静静地关上了门,悄悄地说了一声再见。

下楼的时候碰到了陈莉莉,许安乐笑着看着她,就准备转身走。

陈莉莉叫住了许安乐:“许安乐,等一等。”

许安乐回过头,陈莉莉说:“以后就不再见了,可以谈谈吗?”

许安乐点了点头,陈莉莉在自动售卖箱里买了一瓶说给许安乐,“呐,算我还你的纸巾。”

许安乐瞬间就笑了,陈莉莉说:“恭喜你,得偿所愿。”

许安乐说:“你也一样。”

陈莉莉喝了一口水,说:“许安乐,其实我真的很羡慕你。”

许安乐靠在栏杆上说:“因为何亮文吗?”

陈莉莉说:“算是吧,何亮文这么高傲的男孩子,我认识他6年了,从未见过为任何一个人做到如此。你看着他走在你身后,跟着你回家,帮你整理笔记,甚至我举报你们的事,是他翘课帮你处理的。”

许安乐仿佛听到了自己从未没有知道的事,突然心有些难受,何亮文才是笨蛋。

陈莉莉眼角下沉,自嘲一笑说:“最让我羡慕的还是何亮文喜欢你。”

许安乐回过神,问了一句:“你喜欢何亮文吧?”

陈莉莉的眼神有些闪烁,又立马镇定说:“怎么会?”

许安乐笑了,说着:“何亮文值得被喜欢。”

许安乐笑了笑,看了看时间就拍了拍陈莉莉的肩膀,向后挥挥手:“我回家了,再见。”

陈莉莉在原地发了很久的呆,看着何亮文的动态停留在了离开的那天,这个人自己没有光明磊落的站在他面前,他就已经消失在了自己的生活。

许安乐知道,有些事情大家当时太懵懂了,不过是以对你好的方式,或是那些令人反感的方式,只为引起那个人注意,后知后觉才知道都藏着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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