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通过门框上的【监视之眼】,王恒精准的把握到了黑袍光头的动向,以及他刚丢出的火球,但他并没有理会,因为在下一刻火球就在他刚用衣架混着其他杂物组合成的奇怪假人炸开了,假人瞬间燃烧起来,接着就被水花浇灭了,溅起大片水雾,让三楼的视野越发的模糊了。
而这正是王恒想要看到的,因为视野越模糊对王恒就越有利,不过很显然对方并不会束手待毙,那黑袍光头看见自己身后玩家惨死,而自己的攻击却毫无作用时,他便放弃这样无用的攻击,只见他将手中的魔掌一挥,这次却不是火球,而是一团围绕在自己身旁周围的烈焰。
王恒见状,心知不妙连忙收枪向上层移动,并且再次生成了一颗【监视之眼】塞在了旁边的门框上,好在他对这种情况早有预料,先一步将自己藏在三楼通道的尽头,只要预感不对,王恒就可以从容的撤离三楼,抵达四楼。
而他也正是这样做的,但就在他抵达四楼正准备用霰弹枪打烂四楼的消防喷头时,他放置在门框上的【监视之眼】便看见了一个全身起火的光头壮汉冲了过来,他的速度很快,不到两秒就冲到了王恒的面前。
于是乎,一张带着狰狞笑容的普通男性大脸在王恒的眼中迅速放大,他的光头在围绕身边的烈焰照耀下似乎也更加闪亮了,不用想都知道,这光头突然爆发的移动速度肯定与他身边这些火焰有关,但王恒却没有什么好办法解决这些烈焰,因为对方正沐浴着水幕冲过来,显然是不怕水的。
不过没办法解决烈焰,不代表他没有办法解决掉制造出烈焰的光头,望着快速接近的光头,王恒立马将手中的霰弹枪对准了光头,即便光头再快也快不过子弹,王恒只需要抬枪扣动扳机即可,在这狭窄的通道内开枪,他甚至连瞄准都不用。
不过光头仿佛早有预料,在王恒抬枪的瞬间,他刚还在向前踏的脚却突然往旁边一蹬,随后整个人斜着飞进了旁边的房间内,丢失目标的王恒也不再纠结赶紧向上跑去,途中连开三枪将头顶的喷头打烂。
遗迹二层共有十楼,此时王恒已到达四楼,虽说很大的空间可供他周转,但他不可能一直依靠这些来消灭掉剩下的十二名玩家,更何况后面还有那个非常棘手的光头,而他只有几把枪和十分不协调的“双手”。
王恒必须得思考出其他能够解决这些玩家的办法,依靠距离与地形差来一一狙杀这些玩家实在太慢,恐怕在他还未能够狙杀到五个人的时候,这群人就已经冲上来将他撕碎了。
“别跑!是真男人就跟我1v1!”
这时,一声怒吼从他的身后传了过来,王恒不用回头看都知道声音的来源,况且他放置在通道上的【监视之眼】已经将情况净收眼底了,被烈焰包围的光头再次进行冲锋,或许不停被水淋的关系,光头身上的烈焰黯淡了不少,而他的速度也慢了一些,不过他的速度也比王恒要快得多。
王恒见状恨不得将自己的双腿改造成机械腿,这样跑的还比较快,在夺命逃亡中,王恒来到了五楼,这时他看见了一辆废弃在房间旁的板车,上面还遗留着一些来不及拉走的行李,当他看见这辆板车,听着后方不断逼近的怒吼声,王恒脑海中突然想到了一个疯狂的想法。
在王恒停下来思考时,光头可不会放过这个来自不易的机会,他再次挥动了魔杖,再次覆盖了一层烈焰,他的速度突然一个暴涨迅速地冲向了还在思考的王恒,而后者却突然转过身来,手中拿着的霰弹枪正好对着他,而光头再次以娴熟的动作冲向了旁边的房间,王恒却不甚在意的笑了笑。
他一脚将板车上的行李踢了下去,而他自己却踩了上去,紧接着另一只脚一蹬,板车便带着他快速滑了下去,王恒疯狂的笑了起来,背上的手臂从伸了过来握住了架在板车上的霰弹枪,另一只手正不断的调整着方向。
由于王恒不断的蹬腿加速,再加上下坡加成,王恒的速度非常之快,以至于躲在房间内的光头只看到了一抹黑影,在他听见王恒嚣张的笑声再跟出去的时候,王恒就已经从五楼直接滑到了三楼了。
滑到三楼的王恒便看到了有些慌张的剩余玩家们,那些玩家看见王恒还未反应过来,架在板车上的霰弹枪就喷出了烈焰与铁珠,紧接着王恒将板车猛地一横,板车便停了下来,漂亮地完成这个动作的王恒还未停止,他娴熟且快速的退弹上弹,当他再次举起霰弹枪对着众人时,玩家还未反应过来。
砰!又是一枪将一名玩家打成了破碎的数据,这一刻,拿着枪的王恒面对还在拿冷兵器的玩家简直是狼入羊群,不过在王恒连续开了两枪之后,这些玩家即便再懵逼也反应了过来,他们之间没有交流,只是凭借一个念头就达到了惊人的一致。
他们集体朝着王恒冲了过来,一名拥有盾牌的玩家率先冲到了队伍前方,王恒却是不慌不忙将脚下的板车朝他们一踢,虽然未能造成伤害但也能够阻碍他们一下,而他自己对着人群开了一枪之后,便翻墙往下面跳了下去。
半空中的王恒想要伸出手扒住二楼的围栏却失败了,他整个人便啪叽一声摔到了一楼,王恒摸着隐隐作痛的屁股,赶紧查看了一下自己剩余的血量,只有13%了,只要上面的玩家果断一些跳下来给他一击,他就可以和这次副本彻底说拜拜了。
不过楼上的玩家却互相望了望,有些迷茫的往下看了看,不明白王恒的举动是为什么,而看着这些迷茫的面孔,王恒却有些开心的笑了,紧接着他又变成了最为擅长的猎人,而不是被人追逐的猎物。
当知道通往遗迹三层的还有五楼的时候,王恒便开始考虑怎么绕到这些玩家的后方,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够从容不迫的对这些玩家进行狙击,而不是被动的反抗,只要这些人的目标依旧是上到三层获取遗迹信息,那他就可以利用这个目标当做他狙杀这些玩家的诱饵。
但因为他是来到四楼之后才想到这个办法,此时再跳下去就显得有些晚了,在他推算中,以他的血量从四楼跳下去肯定必死无疑,好在在绝境之中,他看见了那辆板车,于是乎他的脑海之中就冒出了这么个有些疯狂的想法,好在此时的状况预示着他已经成功了一半,接下来他只要慢慢的朝着这些玩家逼近,一枪接着一枪解决掉他们就可以了,王恒这般想着,拖着猎枪缓缓走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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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的第二座遗迹处,火光与剑影不断在这颗巨型的白色“竹笋”周围闪过,呼啸而过的辐射风带走了这些人的呼喊声,在王恒他们进行激烈争夺时,风暴就已经刮到了这里,而为了抢夺遗迹的玩家们此时也与守护这座遗迹的原住民发生了战斗,留在遗迹的玩家显然比第一座要多,那是因为第一座无任何人看守,只需要风暴来临即可打开,但多数玩家并不知道这个信息,或许猜到了但不愿冒险。
而第二座遗迹周围到处埋伏着原住民,他们将这里的环境改造成易于防守的阵地,当玩家们来到这里的时候便无可避免的和他们发生了冲突,不论风暴是否来临,不管遗迹大门是否开启,这些玩家也无法从这里脱身,只能够将这场战斗结束。
“法师组往后站!T踏马的别退了!给老娘顶上去啊!工程组还有多久?我呸呸呸...”一抹红色的魅影站在高处的废楼上,顶着风暴弯着腰吐着嘴里的沙子,由于这是单人副本,所以不存在什么公共频道,而她又没有这么多玩家的好友,所以想要下达准确的指令,她只能够通过呐喊来实现这个目的。
好在底下的玩家听见了她的呐喊,并在她的指令下井然有序的完成着自己的任务,不过即便如此,双方的战线依旧呈胶着状态。
风铃吐完了嘴里沙子,她扶了扶自己的黑框眼镜,目光穿过风暴直达遗迹下方,一位傲然挺立的军装男性,他的军装与周围人的蓝色不同,是黄灿灿的金色,或许是感受到来自风铃的视线,他不带丝毫感情的回望了过去,嘴里却不停地对着旁边的士官吩咐着什么。
两人就这样望着,直至战线的前方传来了一声爆炸声,风铃这才翘起了得意的嘴角,而那位军装男性的眉头却是微微一皱,随着匆匆从前线赶来的传话员的到来,聆听前线情况的军装男的眼神之中闪过了一丝慌乱,但很快他便很好的将其隐藏了起来,紧接着他只是收回了目光,面无表情地迈出了前线的步伐,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但当风铃看见他那急促的步伐以及听到前线传来的捷报时,她就知道自己赢了!
风铃大声笑了起来,笑的她胸前的两块肉块上下乱颤着,引起底下大批的目光,即便他们知道这只是游戏,即便他们知道这个只是虚拟的角色,但他们依旧被自己的本能所驱动着,不过风铃的狂笑在下一秒便戛然而止,因为她在张开嘴的的时候就被灌了一口的沙子,她只得弯下腰再次吐起了沙子。
“T往后面站一站!法师掩护!辅助准备奶人...”
紧接着风铃再次下达了准确的指令,在对方决定猛攻的时候,她决定让己方回撤一些,放松一些对对方的压力,战场上的玩家在她的调动下井然有序的行动着,而对面的原住民在想要进行殊死一搏的时候,却发现对方向后撤了一些,而他们一直紧绷的精神为之一泄。
原住民的队伍开始混乱了一些,就在他们收到上面准备再次防守时,对面突然传来一声娇喝,玩家们仿若脱缰野兽冲了上去,潮水般的攻击让原住民节节败退,穿着金色军装的指挥官这时也有些慌乱,眼神恍惚了一下,但脸色还算镇定,这已经不是他们第一次受挫了,但他毕竟是从末日就开始存活下来的人,心态还算稳定,只不过指挥战斗实在不是他所擅长的,他只是一个在末日幸存下来的公务员而已。
以往面对行为单一的侵略者时,他还能够勉强一战,但这些突然冒出来,拥有各种奇怪能力的玩家,显然不是他能够对抗的,况且对方还有一个出色的指挥官能够将这群玩家的力量完全发挥出来。
若不是借着本场优势,估计这时候他们早已全军覆没了,此刻面对来势汹汹的玩家,这位指挥官已束手无策,只能吩咐手下顽强抵抗,但那只是缓兵之策,等他这边的士兵损耗到一定程度,不用行动,他们就会自己溃败。
此时这位指挥官忍不住在心中祈祷起上帝,那位从末日时就不断被呼唤却从未显灵的存在,即便他再不相信神灵,此时也渴望得到祂的注目。脸上还算镇定的指挥官望着节节溃败的前线,又看了看后方那处遗迹,那里正躲藏着女人与孩子。
在遗迹内,王恒一开始遇见的那位小男孩正趴着大门专心偷听着外面的情况,突然他的耳朵就被一只布满老茧的手提了起来。
“肖!你就是不能好好听我的话对吗?站在大门后面你是想和大门一起被炮弹炸成碎片吗?!”
一中年妇女提着肖的耳朵往里走,她的头发略有些凌乱,穿着满是补丁的粗布衣,整体却十分整洁,略微皱起的眉头影响不了她成熟的魅力,若不是末日,她可能是某个富裕家庭的女主人。
“艾薇妮雅!你弄疼我了!还有我已经10岁了!可以出去帮父亲他们对抗那些外星混蛋了!”
肖大声抗议着,但被称为艾薇妮雅的中年妇女依旧提着他的耳朵,嘴上毫不留情的说道:“不!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你算什么!你又不是我的母亲!”
似乎因为激动或是担心自己的父亲,肖几乎是用吼的说出了那句话,但说完他便后悔了,怔怔的站在了那里,不敢看向艾薇妮雅的脸,就连艾薇妮雅放开了她那颤抖的手,肖也只是定定的站在那儿。
而艾薇妮雅望着这个低着头的小男孩,视线模糊了一下,泪珠刚涌出来就被一只手快速抹去,她举起一只手,但在半途中她就另一只手抓住了这只还在颤抖的手,不想让它伤害到面前的小男孩。
“...艾薇妮雅,对..对不起,我只是担心我的父亲。”
肖低着头说完这句话就跑开了,留下了那个独自坚强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