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塔身体抖了一下,“我就是,就是想和大家……”
噗通一声,没等丽塔解释完,丛军一下钻到了桌子下面,打起了呼噜。
丽塔抚着自己的胸口,只是虚惊一场。
又等了一段时间,丽塔起身拖着昏睡的许宵去了实现预定好的房间。
把许宵和自己身上的衣服褪去,躺在床上,闭上眼,等到黎明的到来。
到了C市的动画学院,几经打听,我得知丽塔的父亲竟然是C市动画学院的校长。她的父母在两年前的车祸中不幸丧生。
那辆尼桑轿车里的夫妻应该就是丽塔的父母!
虽说我不是害死丽塔父母的直接凶手,但是事情的结果却是因为而造成的。
丽塔实在报复吗?
这就是我费劲心思,找出的事情的真相吗?如果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我宁愿永远都不要知道。
我接下来该怎么办?向丽塔道歉?忏悔?下跪?乞求她的原谅?还是责怪她的欺骗?把她从自己的生活里抹除?
我不知道。
我迷茫的看着这个离开又回到的城市。认识好像又不认识,留恋又好像不留恋。如果我没有来到这座城市,我就不会认识徐谨,也就不会喜欢什么话剧,也就不会发生那起车祸,也就不会伤害丽塔。可是我已经在这里了,在这里生活了五年,五年的时间里发生了太多太多难以预料的事情。上学,恋爱,事故,失忆,认识丽塔,和丽塔恋爱,认识晖总,认识米朵,认识大壮,认识莎莉,离开公司,离开晖总和米朵,离开大壮和莎莉。所有的一切都好像刚刚发生过一样。瞬间而已。得知真相,知道自己是害死了丽塔父母的凶手,知道一直生活在丽塔的谎言里,知道爱是一场骗局,也是一瞬间而已。所有的事情都发生的太快了,根本不给我反应的时间。
我的变的好迷茫,我不知所措。
我拖着被现实抽空的身体,在熙攘的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我该去恨吗?恨自己还是恨丽塔?我该去忏悔吗?向丽塔?向徐谨?还是向自己?
我停在了一个明亮的橱窗前,呆滞的目光打量着玻璃上的自己。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像刚刚才认识面前的这个自己的样子。我怔怔的看着自己,好像要把自己全身上下全部看清楚一样。
镜子里的那个人变的好陌生。陌生到连我自己都不认识。
我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继续无力的前行。我不知道我的目的地在哪里,我就像一个孤魂野鬼一样在这个城市里游荡。
最后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站在了车站。我来了又离去的车站。是为了回家,还是为了再看她一眼。应该是后者吧!
踏上了火车。我离开了C市。最后一次离开,因为我再也不会再回这个不属于我也不接纳我的地方。
凌晨的时候,我看到了B城熟悉的样子。天灰蒙蒙的,像是积攒着一场骇人的暴雨。
B城。
陈梅侧卧在沙发上的身体动了一下,微皱的眉头下,双眼缓缓的睁开,慢慢坐直了身体。双手轻揉着发疼的额头。扫视了房间一圈。苏芮正趴在桌子上熟睡,抱着酒瓶蜷缩在地上的丛军还微微发着鼾声。
陈梅苦笑了一下,昨晚的确喝的太多了。
陈梅弓着身,捶了捶发酸的后背。忽然觉得少了点什么。许宵和丽塔去了哪里?提前回去了?那他们应该会和我们一起……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陈梅忙起身,踢开了满地的酒瓶,冲出了KTV的包厢。
巨大的声响把熟睡的丛军和苏芮吓了起来。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的他们看着陈梅急匆匆的冲了出去,两人觉得事情不对也忙起身跟了上去。
陈梅跑到柜台前,向服务员问到,“608的两位客人去了哪里?”
“608的客人……昨晚,昨晚他们两个开了房然后上去了。”
服务员的一句话像晴天霹雳一样,陈梅顿时愣在原地。后面赶到的丛军和陈梅也听到了,咯噔一下,心中也是一凉。
“他们的房间是多好?告诉我,快点告诉我!”陈梅发疯一样的吼叫着,服务员被陈梅的举动吓住了,断断续续的说到,“在,在,在1573.”
陈梅什么话也没有说,疯了一样跑向了电梯。
“陈梅,等等!”丛军和苏芮担忧的喊到,紧跟了上去。
1573的门前,陈梅深吸了一口气。轻轻一推,门开了。
门没有锁,是丽塔故意开着的。
****着身体的两个人猛的惊醒看着门口那张泪流满面的脸,说不出一句话来。
那张脸上除了泪水,还有绝望。
我回到老屋的时候,丽塔不在,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在床上昏昏欲睡的时候,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吓的我一个机灵。
“Tite,你赶紧回来出大事了!”电话里传来丛军急促的声音。
“出什么事了?”
“我在格莱美。你……”丛军的话被陈梅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掩盖了过去。
我挂断电话,跑出了老屋。
陈梅已经从刚才发疯一样的质问和怒骂中平复了下来,直直的看着房间里衣冠不整的两个人。泪水簌簌的从憔悴和绝望的脸颊上淌下来,陈梅再也没有说一句话。
“陈梅,你听我说这都是误会。昨天我喝多,不知道就到了这里。陈梅相信我。”许宵正焦急的向陈梅解释着。陈梅看都没看许宵一眼,陈梅把目光转向了平静且没说一句话的丽塔。
丽塔觉察到了陈梅的目光,身体抖了一下。但是随即回复之前的状态。带着一丝疲惫的面容,平静的望着窗外。好像在想什么事情,也好像什么都没有想,只是享受着这份安静。
“为什么要这么做?”陈梅抽噎着问。
“酒后乱性。动物的兽性。”丽塔淡淡的说,甚至还带着几分讽刺。
“丽塔为什么要这么对我!”陈梅眼中的绝望更多了几分。不仅仅是因为许宵的背叛,更是因为丽塔这个朋友的冷漠。
“丽塔,你这是什么态度?枉我们还把你当作最好的朋友看待。”苏芮生气的质问到,丽塔沉默着没有回答。
“丽塔,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对你说过的话吗?”陈梅颤抖着问。
“记得。你说Tite是个不懂事的孩子,他需要别人花更多的心思去哄骗,他就会死心塌地。你还说,我们会是最好的姐妹。只要我留在这里。”丽塔一字一句的说,心脏的位置隐隐传来的痛,让她渐渐的清醒。从复仇的迷雾里清醒。
“既然你还记得,为什么,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
“没有为什么!要怪就怪你不应该是Tite最好的朋友。我要让他失去他最珍贵的东西!”丽塔转过头想去告诉陈梅的时候,却看到了愣在原地的我。
她们对话的内容一字不拉的听在了耳朵里。“要怪就怪你不应该是Tite最好的朋友。我要让他失去他最珍贵的东西。”这就是丽塔所做一切的原因吗?
我目光呆滞的冲进了房内,抓起了丽塔的手,就往外跑。我没敢和陈梅说一句话,更不敢直视陈梅绝望的目光。
“放开我!放手!”丽塔呼喊着,我不顾一切的拉着她任凭她在我身上厮打。
直到到了外面我才停下来,“丽塔,对不起。”
丽塔揉着红肿的手腕,“对不起?该说对不起的恐怕是我吧!”
“丽塔,我回了C市。我知道了一切。”我无力的低下了头,“叔叔阿姨的事情,都,都怪我!求你原谅我!”
听我说完,丽塔颤抖了一下。怔怔的站立在风里,那件有些松垮的裙子让丽塔看上去消瘦了许多。
“你没有权利,叫我的父母叔叔阿姨。你这个凶手!”丽塔沉寂了许久,终于爆发了出来。
“杜……夏。我当时不是故意闯红灯的,事情的结果也不是我能想到的。当时……”
“够了!我不需要听你的解释。无论你是怎么想的,事情的结果就是我的父母惨死了。我失去了我生命中唯一的也是最重要的亲人,失去了我最珍贵的东西。”
“这些我都知道。丽塔原谅我,求你,原谅我。”我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话语才能弥补给丽塔造成的创伤。
“呵呵,听你的语气好像,错的不是你。”丽塔冷冷的一笑。
“丽塔,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语竭的解释到,“Tite,说说你不知道的吧。从你见到我的第一眼见,你一就一直活在我制造的谎言里。从韦恩的排挤,到创富联盟的垮台,到马清晖和米朵离开,再到大壮和莎莉不得意离开公司。所有的一切都是谎言,都是我设计好,让你品尝一下失去的痛苦。呵呵,怎么样,恨我吗?”
我无力的摇了摇头,“只要你心里能舒服一点就好。”
“呵呵,你还真是大度。现在我又把你最好的朋友伤害了。这种疼应该是铭心刻骨的吧!我当初就和现在的你一样。这一切都是你应得的。是不是感觉全世界都倒塌了?是,从你失去最珍贵的东西的那一刻起,就是全世界都倒塌了。”
“丽塔,你知道吗?从见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就认定,你才是我最珍贵的东西。我爱你,就像你也爱我一样。”我缓缓的说。
丽塔的身子一怔。“我做到了,我让他失去了最珍贵的东西,而那个我费劲心机去寻找,去破坏的最珍贵的东西竟然是我自己。”丽塔的泪猛的涌了出来。
突然灰蒙蒙的天空变的漆黑无比,瓢泼大雨倾泻而下。浇灌在我和丽塔的身上,头发上,脸颊上,浸透我们的全身。那种冰凉从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钻进我们的身体,一直贯穿到我们的心底。丽塔额前的刘海遮住了她的双眼。我看到两行苦泪沿着她的脸颊流下来和雨水混在在一块。
“丽塔,跟我回家吧!把所有的一切都忘记。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在喧闹的大雨中,我说的很用力。我确定丽塔透过雨水,可以听到我的呼唤。
丽塔身体僵在了那里。她听清了又好像没有听清。
“丽塔,跟我回家吧!把所有的一切都忘记。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我重复着自己的话语。
丽塔僵硬的站立在雨里。许久以后才默默的转身。离去。
“丽塔,求你。求你跟我回家。把所有的一切都忘记。我们重新开始!”我大声的喊着,却没有上前抓住丽塔的勇气。我抬着手向着丽塔离去的方向,静止在那里。
丽塔,求你。
求你跟我回家。
把所有的一切都忘记。
我们重新开始……
“Tite,现在我们互不相欠了。我再一次失去了我最珍贵的东西。忘了我吧!忘了我,我也会忘了你。”
看着丽塔越来越模糊的背影,我失声痛哭起来。我无力的跪倒在地,发疯似的垂着地上浑浊的污水,任凭那肮脏的泥点溅洒在我白色的格子衬衣上。那场大雨打碎了我所有的梦,打碎我和丽塔所有的记忆。
最后丽塔走了,永远的走了。彻底的消失在我的生活里。
我在冰冷刺骨的雨水里,待了整整一夜。
最后醒来的时候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就像开始一样。我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没有梦里那个双眼红肿满脸焦急的漂亮女孩。我失落的扫视了一周,丛军,陈梅,苏芮,他们都在。
我看了周围一眼,“我这是在哪里?我不是应该在学校上学吗?你们怎么来了?”
苏芮有些担忧的看着我,“Tite,你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吗?”
“嗯?发生了什么?”
“嗯,没什么。”他们脸上带着古怪的神色。
“什么跟什么啊?陈梅,你男朋友呢?怎么不带来见见。”我轻笑着问,丛军脸上闪过一丝担忧,想要说些什么,却被陈梅抢先一步说,“我不喜欢有瑕疵的东西,尤其是爱情。”
我疑惑的看着陈梅,“怎么四年不见,说起话来文邹邹的了。”
“没,没什么,你没事就好。”
后来我出了医院,模模糊糊的我总做着一个奇怪的梦,一个长发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背对着我站在栀子花群里,我清楚的听到她叫着我的名字。她的声音那么好听,但是我却再也不认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