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为什么?”夏侯戟挑眉,这个女人说话怎么没头没脑的。
“你为什么这么在意十宫图,它到底有什么重要的。”欧阳珠儿盯着夏侯戟问道。
夏侯戟完全不思议的看向欧阳珠儿,这个女人刚才问他什么?这个图为什么这么重要?她不是欧阳初的女儿吗,关于十宫图的意义,她不是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吗。
再说就算欧阳初没有告诉过她,可十宫图的意义全天下的人都明白,这一点她却不知道吗?
不对,这个女人很不对。
“干……干嘛这么看着我啊。”欧阳珠儿被夏侯戟盯的心虚,伸手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随即低头,难道她又说错话了?
“十宫图的意义,你不清楚?”夏侯戟没有回答,只是很邪的问了一句。
欧阳珠儿心一动,真的说错话了,看来,她该知道十宫图的意义才行。
夏侯戟这样聪明,他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不行,她可不能在这里露出破绽:“我当然清楚,我只是想不明白,你们几个连兄弟之间的亲情都不顾了,为了几张图,争得面红耳赤,勾心斗角,这样真的值得吗?”
夏侯戟冷哼一声,收回怀疑的心,原来如此:“值不值得可不是由你来衡量的,自古以来这世界就是如此,想要得到却又不肯付出,这才是不公平的。”
夏侯戟白了欧阳珠儿一眼,身子再次放松的向后靠了靠:“再说,就算是我愿意顾念兄弟之间的亲情不与他们争,可一旦到了最后他们夺得十宫图取下江山,那他们一样容不得我。
这不只是简单的夺图之争,更是我们之间互相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未来和前途而不得不做的权力之争。
你一个女人家的,成日里就只听别人闲言碎语,自然是无法理解我们的行动。所以,不知道的就不要随意议论我们的战争。”
权力之争?欧阳珠儿努嘴垂目,刚才夏侯戟是什么意思,夺图跟权利有什么关系,难不成,这十宫图是与权利挂钩,更或者是……
想到那个高高在上的皇位,欧阳珠儿不自觉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在中国历史上,自古以来皇家的兄弟们会自相残杀而拼死相争的东西只有一样,那就是皇位。
她还记得那时候在狱中父亲欧阳初对她说过的话,‘七王爷心机深沉,他要的不是女人,是江山’。
那时候她没有明白父亲话中的意思,总是想不明白,娶她跟夺得江山有什么关系,原来如此,原来竟是这样的。
原来,一个男人真的可以不为了爱,而只是为了自己的目的就娶一个没有任何感觉的女人啊,如今世道的男人为何都这样的可怕?
想到他对自己没有任何感觉,莫名其妙的,她心里紧缩了一下。
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她不是一样对他也没有感觉吗?他爱古希兰,可刚才还不是一样为了图,让她一定要压制住古希兰吗?
他真都有真心可言吗?这么看来,父亲大人说的一点错也没有,这个男人当真是心机深沉的可怕。
“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是不是觉得这样的我很冷血?”夏侯戟眼神一眯,里面有种危险的神色。
欧阳珠儿扬唇:“你冷不冷血似乎跟我没有什么关系吧,你说过的,我们的婚姻是各自为了各自的目的,既然如此,我当然不会干涉你的想法和目的,你要怎么做,想怎么做,都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关。”
夏侯戟握拳,她在跟他撇清关系。
如今的欧阳珠儿才知道自己是卷入了怎样的世界当中,她曾经以为的单纯的古人,原来真的是可以像电视剧中编剧所写的那样的城府和不择手段。
经过一夜的深思熟虑,欧阳珠儿下定决心,明天看到父亲后,她要将父亲送离这座危险的城,原因很简单,因为父亲手中握着能够引诱这群恶兽动歪脑筋的肥肉,一旦欧阳初再被卷进这黑漩涡中,那她自然也难以痛快的脱身。
清晨欧阳珠儿醒的很早,而流苏昨夜因为听到小姐说老爷马上就可以被放出来,更是激动的一夜没有睡好,早早的就守到了欧阳珠儿的房门口。
见欧阳珠儿出来,她心急的拉着欧阳珠儿的袖口,满脸的不安:“小姐,你昨天没有骗我吧,老爷今天真的可以被放出来了吧。”
欧阳珠儿点头:“我从不骗人,难道你不知道吗?”
流苏轻呼口气,似乎还是有些云里雾里:“只是感觉有些太不可思议了,老爷是以贪污受贿的名义被抓进去的,当时是皇上亲自盖的御章,如今怎么会……小姐你是怎么做到的?”
“在这里,有些人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那我们就要牵住那只手想要抓到的东西,流苏,如果我送我爹离开,那我们以后的日子,怕是要很艰难了。”
“为什么。”流苏拧眉:“小姐你昨夜不是说,只要将老爷送走就会没事了吗?”
“因为我想到一件能够真的让我爹平安无事的办法,只是……流苏,你怕吗,若是你怕,你就跟我爹一起离开,反正我爹也需要人照顾。”
流苏咬唇:“不小姐,流苏不怕,流苏永远都跟小姐站在一边,就算有再大的风雨,流苏也跟小姐一起挡。”
“好姑娘,有你这句话,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亲姐妹,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保你的。
这样,你先去准备马车和细软,然后以我的名义去王府的账上赊三千两的银票,我明天会补清的。”
“这么多银子,小姐你要做什么?”流苏拧眉,有些不明白。
“我一会儿就要送我爹离开,不给他准备足够的银子,我会不安心的。”
“哦,”流苏点头,原来是为老爷准备的,只是三千两的银票啊,她这辈子也没有见过这么多银两啊。
欧阳珠儿回房间洗漱,早膳还没有用完,外面就传来管家的声音:“启禀王妃,王爷有请。”
欧阳珠儿微笑,回来了。
她将碗筷放下,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和头发赶忙出去,前厅里,本以为父亲会在,可她却只看到了夏侯戟一个人的身影。
“我爹呢?”欧阳珠儿四下看看,心里一阵失落。
“我把他安排到润益轩了。”夏侯戟坐下,悠哉的边喝着茶边看向欧阳珠儿。
欧阳珠儿看他一眼,随即就转身往外走去,打算去跟爹爹见一面。
“去哪儿?”夏侯戟声音悠扬。
“当然是去找我爹。”欧阳珠儿站在门边回身看他,不知道他又要说什么。
“人我是救回来了,不过,为了他的安全期间,我打算将他留在王府供养他,尽一尽我做女婿的孝道。
“女婿?我看还是免了吧,我爹怕是担待不起这么大的女婿恩呢。”欧阳珠儿冷笑一声:“你不会是还有什么别的目的吧?”
如今,欧阳珠儿烦透了跟他拐弯抹角的相处方式,就算是真的有目的,可是实话实说总可以让她省去许多的脑细胞。
“如今你倒是学聪明了。”
“我本来也不笨,只是不想跟你们动那歪脑筋罢了,说吧,你的目的。”欧阳珠儿重新进了前厅,在他身侧的位置坐下,接受了丫鬟递进来的茶。
“很简单,我听说你父亲手中也有一张图,既然我们是夫妻,那我想,你爹应该没有必要将图给别人了吧,你知道的,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我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哦?还有这样的传闻吗?这事儿我还真是不清楚,待我问过我爹之后再说吧。”欧阳珠儿轻呼了口气:“我打算将我爹送离这里,他年岁已大,该是告老还乡享清福的时候了。”
“在这戟王府,他也一样可以享清福。”
“看着我这个女儿在这里挂着戟王妃的名号,听着别人口中戟王爷和别的女人的谣言,你觉得我爹能够享得了这种清福吗?不要被气死,怄死,难过死,我就烧高香了。”欧阳珠儿似是故意的想要让他想起什么。
夏侯戟果真脸色一冷:“在这王府中,没人敢提兰儿,这一点你可以放心。”
欧阳珠儿抿唇一笑:“我无法放心,既然你要的只是图,那我问过我爹之后会给你一个答复,得到了你想要的,我爹对你来说也就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再将他留在这里,也只是多余。”
“呵,你倒是痛快,我看,你已经把这戟王妃的名号与你目前的形势分辨的很明确了,你果然是个聪明人,本王就喜欢与聪明人打交道。”
欧阳珠儿抱怀:“应该没有人喜欢跟傻瓜打交道吧,如果你没有什么异议的话,我是不是可以去送我爹了?”
“这么着急?”
“夜长梦多。”其实还有一点让欧阳珠儿在意的问题就是,欧阳初是真正的欧阳珠儿的父亲,他对自己的女儿一定是了解到事无巨细的地步,若是跟他相处的时间久了,他一定会发现她这个山寨版的不对劲,所以,夜长梦多,先送走最好。
“随你。”
“等等,我还有个问题要问,我爹的案子是皇上盖过御章的,你怎么这么容易就将他给救出来了?”
“这个简单,你爹本来就是冤枉的,当初是欧阳阮儿怀着对你们的报复,利用五哥将你爹送入监狱的,对于这件事儿,我想要翻案的办法有无数种,譬如找出真相,或者是……找个替罪羊。”夏侯戟说着,嘴角邪恶的一笑:“五哥是我的亲哥哥,为了顾念他的面子,我自然是不会为难于他,所以……”
看夏侯戟耸肩,欧阳珠儿拧眉:“你找了个替罪羊?”
“这你就不用管了,你只要记住,最后救出你爹的人是我不是五哥就可以了。”
“我没打算管,我只是不明白,你们明明有办法,为何以前不肯帮我救我爹?”欧阳珠儿冷漠。
“很简单,五哥是因为他自己将你爹送进去了,他再自己翻案,势必要失去许多人的信任,他权衡过后当然是不行。至于我嘛……我是因为无利可图,所以不想做而已。”夏侯戟看向欧阳珠儿,那样子似乎是故意气人似的。
欧阳珠儿握拳,卑鄙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