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戟叹口气,焦躁的摸了摸头,被人算计了,是谁,到底会是谁呢。
简朴而又昏暗的房间中,一股淡淡的书本的霉味散发出来。
房间的四壁全都堆置着高高的书架,正对门的位置有一张不算宽大的软榻,软榻上横躺着被人五花大绑的欧阳珠儿。
而她身前立着一身黑衣的男子,男子蹲在她身侧,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眼神阴冷而又多情。
感觉到自己脸颊上一阵酥麻,已经昏迷已久的欧阳珠儿缓缓睁开了双眼。
可恶,眼上竟被什么东西给遮挡住了。
“醒了?”男人的声音不算大,可却清晰,似乎声音的来源就在自己的唇边。
“谁,谁在那里。”
“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了吗?”男人扬唇微笑。
欧阳珠儿仔细辨认了一下,随即冷笑:“夏侯覃?”
“还好,还好,你没有忘记我的声音。”
夏侯覃伸手摘掉遮挡住欧阳珠儿的眼罩,没有刺眼的光芒,只有昏暗的烛光。
欧阳珠儿冷冷的看着夏侯覃,余光却在打量这个房间,看来,这是一个已经废弃了很久的书房,而这书房中的书应该是许久不曾被翻动过的,因为房间中已经有很浓的霉味散发出来了。
“你为什么要把我绑到这里来?”欧阳珠儿拧眉,眉心间有深深的不满。
“难道你不知道吗,绑走了你,阿戟他就会变成一只没头的苍蝇,一无是处了。”夏侯覃阴阳怪气的,声音让欧阳珠儿恶心。
“你胡说,阿戟才不会这样。”欧阳珠儿拧眉:“你少利用我牵制阿戟了。”
“是不是胡说,你自己心里最清楚,我们多说无益。”夏侯覃从欧阳珠儿身侧站起。“也是,如果我是得到你的那一个,你从我身边失踪了,想必我也会变的六神无主的。”
欧阳珠儿咬唇,看着这样的夏侯覃,心中有些毛毛的:“你到底想怎么样啊,你们男人之间的战争,为何要把我给扯上。”
夏侯覃回头看向欧阳珠儿眼神眯起:“我也不想将你牵扯其中,可是珠儿你太聪明了,我才明白过一个道理,得到十宫图,不若得到一个欧阳珠儿来的管用。
这两年来,如果不是因为你,阿戟根本就没有那么大的胜算,这皇位争夺战,从一开始就是我跟老六的战场,阿戟他再怎么折腾,也终究是胜不过我们。
可就是因为你,改变了我们的人生,阿戟得到了你,就有如神助的将我跟老六全都打回了原型。
不,珠儿,你从一开始爱的人是我呀,就算是论资排辈,最先得到你的人也该是我,不是他夏侯戟。”
欧阳珠儿冷哼:“你又不是我肚中的蛔虫,怎么就知道我从一开始爱的人是你,夏侯覃,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据她所知,她从一开始爱的人是牧河吧。
这家伙是不是有些太自大了。
“我不管,既然你现在爱的是他,那么从这一刻开始,你便成了我的人质,我不会放你回去的,珠儿,你等着瞧吧,我会让你看到夏侯戟别我践踏到脚下的样子的。我不会杀你,我会让你一生一世的陪着我的。”夏侯覃眼中满是狠戾。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宁可去死。”欧阳珠儿的声音很平淡,一派处变不惊的样子。
“是吗?那你随便,不过你记住,就算是死,我也不会让你的尸体回到夏侯戟身边。我若是赢了,那么,我便会将夏侯戟挫骨扬灰,让他成为孤魂野鬼,让你们永远也不得相见,不管你是人是鬼,我都要让你留在我夏侯覃的身侧。”
看着忽然间变的没有人性的夏侯覃,欧阳珠儿眼中有些感伤,“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原来优雅的夏侯覃呢?那个被你口中的珠儿喜欢的夏侯覃呢?你没有疯吗,你确定?”
“疯不疯有什么区别,反正我现在已经下定了决心,不会改变了。”夏侯覃扬唇,唇角全是不屑。
欧阳珠儿看他的眼神,他此刻不会那么轻易的听她任何话的:“好,好,我知道我自己犟不过你,我问你,你下一步打算要做什么?杀了阿戟?”
“杀了他?我不是傻瓜,不会在这时候将自己推到风口浪尖上。夏侯戟没有了你,一定会像失了魂一样的到处找你,根本不可能会有心思跟我争夺皇位。
我有足够的时间将他的图偷出来,我一定会成为最后的胜者,走着瞧吧。”
夏侯覃说完冷笑一声转身出去。
欧阳珠儿被以极其别扭的姿势绑着,半分动弹不得。她四下里查看环境,本想从中看出一点蛛丝马迹,确定一下自己的方位,可她一遍遍的看,却只能一次次的以失败而告终。
这里到底是她妈什么鬼地方。
这里似乎并没有别人知道,除了另一个黑衣人外,这里一日三餐几乎都是夏侯覃亲自来送给她的,只个别的时候会由那个黑衣人来照顾她。
她试着用尽了各种办法想要在夏侯覃不再的时候逃走,可都失败了。
说要上厕所,便会有便桶送进来。说头晕要晒太阳,便会直接被无视。说肚子不舒服,那个黑衣人便进门来象征性的给她把把脉,久而久之,欧阳珠儿也对逃跑失去了信心。
而那个黑衣人永远都是一副冰冷的面孔,对他不说不笑好生冷酷。
起先她一直是被绑着的,到后来眼看着也没有什么逃跑的余地,索性夏侯覃便给她松了绑,让她在房间中来回走动。
欧阳珠儿要多感谢这里竟还有这些书籍可以让她消遣,不然,她一定会跟这些书一起长霉的。
又到了午饭时间,房门外响起了落锁的声音,欧阳珠儿头也不抬,只是斜躺在软榻上看书。
夏侯覃进门,将饭菜放到小方桌上,见欧阳珠儿还是如往常那般不搭理他,他扬唇一笑,没有一如既往的直接离开,而是在旁边坐下:“也亏得你还能如此的坦然。”
不理他,看书。
“我知道你不想理我,那你也不想知道夏侯戟的现况吗?”
眉心微动,忍住,开口就是沉不住气的表现。
“阿戟他出京了,搞不好是又要去西岐了呢。”夏侯覃翘起了二郎腿一副嘲弄的样子:“我说过的吧,没有了你,他一定会慌乱了手脚的。”
去西岐?欧阳珠儿眉心紧皱,傻瓜阿戟,你可千万别中了夏侯覃的道儿啊。
“看来你比阿戟能沉得住气呢。”夏侯覃哈哈一笑站起身:“吃饭吧,饿坏了你,我会心疼的。”
见欧阳珠儿还是不理他,夏侯覃也不在意,起身就要往外走。
“哦对了,你之前跟阿戟一起进宫是为了找慈皇后的手札是吗?”夏侯覃挑眉。
欧阳珠儿抬起头,他怎么知道的。
“好奇我是如何知道的?哈哈,当初那大火虽然与我无关,但我以为阿戟那是为了寻找十宫图的线索,所以调查过存库的人才知道的。”
欧阳珠儿再次低头,原来如此。
“你们找慈皇后的手札要做什么?”见欧阳珠儿还是不肯搭理自己,夏侯覃拧眉,却很能沉的住气:“你不说吗?慈皇后的手札我是看过的,你找她的手札,是因为你跟她有相同的遭遇吗?”
欧阳珠儿抬眼看他,“你怎么会看过慈皇后的手札,不是已经被大火烧掉了吗?”
“呵,你们两个人都不动脑子吗,慈皇后是皇爷爷唯一心爱的女人,他怎么可能会将她的随身遗物放进那种杂物存储地?笨蛋。”夏侯覃摇头。
欧阳珠儿站起身,“东西呢,给我。”
“为什么要找那样东西?是因为你跟她一样,也经历了人格的突变吗,也被鬼魂附身了吗?”
“谁要你多管闲事。”欧阳珠儿沉闷的冷哼一声坐下。
夏侯覃哈哈一笑:“是不是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现在在我身边。”
欧阳珠儿别过头,拒绝再搭理他。
“你现在非但是我的人质,还是我的筹码,不日,我便会利用你来跟阿戟做交涉,想不想知道在阿戟的心目中,你跟十宫图哪一个更重要?”夏侯覃邪恶的笑了起来。
欧阳珠儿转头看向他,似乎忽然就明白了他的意图,他要利用她来要挟阿戟:“那么,如果是你的话,我和十宫图对你来说哪个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