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珠儿这样对着外面一喊,那宫官忽然感觉到了不对劲,可又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儿。
门被打开,毛生拎着一个装着一只有些硕大的老鼠的笼子走了进来。
看到那笼子,宫官浑身打了个机灵,不会是中招了吧。
“王妃这话是什么意思,属下不明白。”
“给你做个很好玩儿的实验,我想你立刻就能够明白了。”欧阳珠儿说着对毛生使了个眼色。
毛生将笼子放到地上,花遥端起药碗来到毛生身侧,两人配合的很好,毛生掐着老鼠的嘴巴,将它的嘴巴给支开,而花遥则盛起一匙药给老鼠灌了进去,将还剩了大半的药碗放到了桌上。
看到这一幕,那宫官开始汗流浃背了起来。
“王妃这是何意,难道是不信任属下吗?”宫官想着搏一次。
“倒也不是不相信,我只是刚刚一不小心听到有人说,宫官大人是皇后娘娘的亲信,所以心里有些不高兴呢。”欧阳珠儿咬唇摇了摇头:“我对宫官大人多信任啊,连我最爱的丈夫的药都交给你去熬,可是你却对我连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
欧阳珠儿挑眉一笑,那宫官顿感毛骨悚然,都说咬人的狗不叫,这话果然不假:“属下怎么可能不信任王妃呢,属下不敢。”
“那宫官大人为何没有告诉我,你是皇后娘娘的亲信?难道,你是因为知道我曾经与皇后娘娘不合?”
“不不不,这些事情属下怎么可能会知道呢,属下不知,绝对不知,而且,属下也根本就不是什么皇后娘娘的亲信,请戟王妃明察。”
欧阳珠儿点头:“是不是亲信,可不是只凭宫官大人一人所言可以定论的不是吗?”
宫官左右为难,现在他是说什么错什么啊。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宫官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之间铁笼中的老鼠竟倒地开始抽搐了起来。这下子,他更是懵了。
见欧阳珠儿在厉色的瞪着他,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王妃,这……这老鼠怎么会这样呢。”
“你问我我问谁呢,这老鼠可是喝了你熬的药之后变成这样的呢。”欧阳珠儿语调轻浮,不痛不痒的说着。
“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问题,请王妃明鉴。”那宫官赶忙将头都趴到了地上,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个不停,在想着到底有没有什么能够解决问题的办法。
“能有什么问题,难道是我太笨了吗,我只是觉得,肯定是这药有问题呗。”欧阳珠儿说着看向花遥:“花遥你觉得呢?”
“我的意见暂时保留。”花遥扬唇坏坏的一笑。
“不会的,不会的,属下的药是绝对不可能有问题的,如果有问题的话,一定是有人动了手脚。”宫官义正言辞的说着。
“是吗,我很难想象,别人怎么有办法在你从未离开的药炉里下药。刚才我问过你两次,你都说你没有离开,难不成,这毒药是鬼放进去的?还是其实你只是想要狡辩?”
明明是大冬天,可此刻那宫官确实一头的汗水,“所以说,这药不会有问题,对了王妃,有可能是这老鼠有问题也不一定。”
“这老鼠是毛生刚刚去抓的,会有什么问题,说来听听。”
宫官抬眼看了毛生一眼,这才道:“上午的时候,这个家伙因为我让他出去走走而挨了您的骂,他挨骂的时候,我没有出来帮忙,我想他一定是记恨我,所以才先给老鼠下了毒来诬陷我的。”
毛生跺脚大吼:“你说什么畜生话呢,我怎么可能会那么做,你少冤枉我了,你以为我是你这种坏人啊。”
“你有证据证明你没有这样做吗?”一时间宫官将所有的问题都推卸到了那只老鼠身上。
毛生咬牙:“那你不是也没有证据证明你没有下毒吗。”
“我对王爷的忠心就是证据。”宫官的声音显然比刚才更义正言辞了,他现在想的就是先将大家的注意力转移,然后将那药碗抢过来毁灭证据。
欧阳珠儿无语的咂舌,世上还真是有厚脸皮到分不清脚跟和脸面的人呢,这种话都敢瞎说。
“笑话,忠心如果也能作为证据的话,那我整个灵魂都效忠于我家表小姐,我的证据不就更充足了吗,再说了,你的忠心算是个屁啊,这里没人看好。”毛生说话虽然粗鲁,可却正中大家的心意。
“寿正,你的想象力和狡辩力还能更丰富点吗?你的忠心若是能成为证据的话,那我的不信任也能成为杀死你的证据不是?”欧阳珠儿挑眉。
“王妃,您这样是乱杀无辜呀。”宫官听到自己的名字,心已经颤了一下,看来他们已经调查过他了。
“既然你想不到证据,不如我帮你想一个办法如何?”欧阳珠儿挑眉坏笑。
看到这笑容,宫官直觉的不是什么好意,所以不敢应承。
欧阳珠儿才不管对方到底有没有听,只是算计的道:“其实很简单,这药是你熬的,你确定里面没有搀过毒对吗?”
“当然,属下绝对可以确定。”他需要拖延一下时间。
“恩,好,我信你了。”欧阳珠儿二话不说拍了拍大腿。
宫官吓了一跳,吃惊的看向欧阳珠儿,不对呀。
确实不对,接着,欧阳珠儿就指了指桌上的药碗对花遥道:“花遥,你这药方正常人喝了会怎样。”
“跟没喝一样,没事儿。”
“恩,”欧阳珠儿点点头:“寿正大人,为了证明你的清白,你将那药喝了吧。”
宫官大人完全变了脸色:“这……使不得。”
欧阳珠儿冷哼一声:“使不得?没有这一说,花遥,给我灌进去。”
花遥冷漠一笑:“这事儿我必然可以帮你做到。”
花遥缓步上前,宫官咽了咽口水摇头:“不……不行。”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寿正,你为什么要杀戟王爷?为什么要放火。”欧阳珠儿怒吼一声。
“属下没有……”
“花遥,既然他不承认,那就让他以死明鉴吧。”
“戟王妃,你这样是枉杀人命,是不行的。”宫官大喊一声,“来人啊,救命啊,戟王妃乱杀无辜啦。”
“你觉得我滥杀无辜?那我找人来证明一下好了。”
宫官一听她要找人进来,他心中一喜,进来人他就有救了,他就说是戟王妃想要杀他,所以诬陷他,这药根本就不是他熬的那碗。
反正这里全都是戟王妃的人,她除了自己人外,也没有任何的证人。
欧阳珠儿见他脸上现出了躲过一劫的笑容,冷笑一声,看来,他是想到了什么歪主意,不过这并不影响她的计划。
她回身对着墨色的屏风后轻语道:“覃王爷,卢斯大人,你们可以出来了。”
这就是欧阳珠儿的杀手锏,她提前找人打听到了寿正的死对头正是当年效忠于璐贵妃的卢斯,当年卢斯就因为受了寿正的陷害,才会沦落成了宫中最不起眼的看管杂物的宫官。
他一直对寿正怀恨在心,当花遥找到他的时候,他二话不说就答应来做监听人了。
至于找到夏侯覃则是因为他是王爷,能够名正言顺处决宫中不守规矩的宫官。
夏侯覃真是没有想过欧阳珠儿竟会找他,之前她在路上那样骂了他之后,又抓了他的亲信,本以为她会跟自己杠到最后呢,哪里知道她竟先一步找人来请他入宫了。
见到夏侯覃和卢斯出来,那寿正完全傻了眼,这这这,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覃王爷,如果宫内有宫官私自放火烧毁宫内建筑,之后又企图用毒药害死王爷的话,该如何处置?”欧阳珠儿的没有正视夏侯覃的眼睛,是因为有些心虚吧。
“自然是可以立即处死的。”夏侯覃抿唇,她不看他,但他却专注的看着欧阳珠儿。
欧阳珠儿点头有看向卢斯:“那么卢大人,我想问问你刚才听到了什么?”
“回王妃的话,属下刚才听到王妃说寿正大人为戟王爷所熬之药有毒,可寿正大人不承认,王妃让寿正大人亲自试药证明药中没有毒,但寿正大人不肯。”卢斯扬唇得意的看向寿正。
欧阳珠儿点头:“很好,多谢卢斯大人帮我很好的做了证,那么从现在开始,若是寿正大人喝下这药没有任何问题,那就是我冤枉了寿正大人,若是他喝下后跟那只大老鼠一样抽搐而亡的话,是不是就证明寿正大人是该死呢?”
卢斯拱手恭敬道:“正是这样的。”
寿正大喝:“卢斯,你早就盼我死了,所以故意要害我的。”
“寿正,这事儿你要搞清楚,是你自己做亏心事儿在先,怨不得别人。”欧阳珠儿冷哼一声:“你如果真的没有下药,为什么要害怕喝下这药呢?”
“就是,寿正大人,以往你不是一直警告我要光明磊落吗,我始终没有领会你所说的光明磊落到底是什么意思,不如这次,你就给我以身示范一次好了。”卢斯扬唇笑,那样子里倒是有三分大仇得报的兴奋。
欧阳珠儿眼神眯起:“寿正,你到底是喝,还是招?”
寿正见自己确实是无路可走了,只好垂头:“属下招,属下招。”
“为何要下毒。”欧阳珠儿眯眼:“不,确切的应该是说为什么要放火吧,是不是有人指使你的?”
“没有,是属下自己所为,与别人无关。”寿正摇头。
“提醒你一句,无谓的忠诚即使愚忠。”欧阳珠儿说着脑子里想到了个诡计,她转头看向夏侯覃和卢斯道:“请两位先到别的房间里坐一下吧,我一会儿去找你们,现在我有话要单独审问这个杀人犯。”
夏侯覃没有阻拦欧阳珠儿,直接走了出去,而卢斯也赶忙跟上。
那两人出去,欧阳珠儿对毛生也使了个眼色,毛生也赶忙灰溜溜的走了出去。
欧阳珠儿看了花遥一眼,随即走到寿正身前半蹲道:“你读过书吧。”
“属下自幼饱读诗书。”那宫官说起这个的时候头稍微昂扬了些。
欧阳珠儿撇嘴,念了那么多的书全都念到狗肚子里去了吧,竟然连杀主子的事情都敢做:“哦,那你应该知道什么叫做自作孽不可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