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时分,云阴沉沉的,很低。淅淅沥沥的雨,从天而落,水云门众弟子尚在酣睡中,也许是昨晚宴会的酒醉未去,唯空林道尊携若风道尊和远山道人在云霄大殿上作陪,与义尘大师和皇甫长风吃早茶,香炉中燃出的清香扑鼻,四壁光亮。
义尘大师道:“空林道友,贫僧和皇甫宗主今日便下山,各自回去,督促门下弟子加紧修炼,对于噬血剑,我等不可掉以轻心,需严阵以待。”
“是,大师所言极是。”空林道尊微笑道,目光低垂,猛地吞了一口茶道。
“嗯,劫数难逃,需自强一搏,我们确该苦修。时不我待。”皇甫长风思量道。
若风道尊目光炬炯,对义尘大师和皇甫长风道:“只要我们仙道、佛道及武宗三界戮力同心,则不惧噬血剑……”
天地已经大白,吞噬了夜色的痕迹,雨下的节奏,也在减慢。
“雨已退,贫僧和皇甫宗主也该启程了。”义尘大师起身道。
“嗯,贫道送两位。”空林道尊礼敬有加道。
空林道尊、义尘大师与皇甫长风肩并肩朝殿外走,若风道尊和远山道人紧随。
“这些天,多谢招待!”皇甫长风作揖道。
“客气了,您和大师是客,又是友,只怕是怠慢了二位……”空林道尊回道。
出云霄大殿,下走四十九台阶,到大殿前的广场,有零零散散的弟子路过或晨练,也有弟子在打扫——将雨后的地面砖擦得光亮。
“三位道友,再会!”义尘大师手指往空中一弹,云层中出现莲花座,跃身而上,端坐道。
皇甫长风长袖一甩,袖口大风猛刮,从长袖中跳出黑虎,朝天咆哮,皇甫长风跳上虎身,骑着黑虎奔上天空,道:“三位,再会了!”
空林道尊、若风道尊和远山道人一同道:“两位,保重!”
莲花座金光万丈,义尘大师远远而去,他身后留下半边天的霞云,是金黄色的。皇甫长风的坐骑一吼,风起云卷,转眼间,便已离开。
话说,清玄昨晚从云霄大殿醉醺醺的回到景阳楼,便倒床大睡,睡到正午,睡到雨的痕迹消逝,阳光无精打采的洒下来,在地上楼头艰难的流动……
清玄揉了揉眼睛,洗漱一番,然后慢吞吞的吃了杯早茶,走至窗前,阳光非常破败,和远山上枯黄的草木一样,看了,让人无法振作精神。
清玄坐在书案前随便翻着书籍——他翻到义尘大师赐予的《万佛诀》,深感此书的高深莫测,他被佛家的高深功法所吸引,他在想,如果能够将其领悟,与自身的仙家绝学融合,他就是亦仙亦佛了,可以更上一层楼。且噬血剑真的复世,他趁机造出显眼的表现,让同门看到他的实力,以便于对继承掌门宝座加分,所以他决定找一秘密地方修炼,“仙佛合一”。
当晚,夜黑无风,清玄跃上景阳楼顶,再一跃,至高空,在夜云的隐蔽下,他朝云霄大殿背后的雪山飞去,他如一粒雪,轻飘飘的落在雪山上。雪渣子在沸沸扬扬,静得什么都没有,只有雪落下的声音。
清玄行至幽谷边上,纵身一跃,跃进幽谷,直线下跃千里,落在齐天洞口,打开机关门,大摇大摆走进去,穿过假山花园,然后是真武楼与四象楼,他至两座楼间时,从四象楼上滚来一巨石,清玄一掌,击碎了巨石。又剑气滚滚,如洪流袭来,清玄运气右手一推,推拍出一圆形的八卦罩气,变幻莫测,漩涡翻腾,将剑气吸尽,道:“冰蚕,你出来吧!”
冰蚕从四象楼上如流星般跳下,道:“主人,多日不见,可好?”
“好,你呢?”清玄问道。
“无聊,郁闷。除了修炼,还是修炼,其他无事可干!”冰蚕抱怨道。
“嗯,你功力大增,恭喜你。看来是花了功夫的。”清玄微笑,瞧着四野。
“主人,今来何事?是来陪我玩的?”冰蚕跳上跳下道。
“我来是闭关的。”清玄走上日月宫。
“哦!”冰蚕尾随着。
“你在门口守卫。我此番闭关,十分重要,不容打搅。”清玄推开大门,走进日月宫。
“多日不见,我想陪在主人身边。”冰蚕细语道。
“哎呀,你就在门口守卫,我出关了再说。”清玄重重关上了门,留冰蚕在门外守卫。
清玄坐在宝座上,日月宫内布置得富丽堂皇,他的宝座是巨大的龙椅,他一直梦想着做仙道界的帝君,他要仙道界都臣服在他脚下,他在宝座上闭目,微微一笑,自语道:“冰蚕这小臭虫,还想陪在我身旁,也不看看自己,不过是我的一个奴才,太拿自己当事儿了。”
清玄在宝座上饮了杯春露泡制的药茶,走进密室,开始闭关,他逐字逐句参悟《万佛诀》,照着修炼,过九九八十一天,他一睁眼,双目金光万丈,周身佛光芒芒,他已修成金身,他又重新将仙道界绝学温习七七四十九天,三花聚顶,仙力爆增。“天眼”助他在佛道与仙道的修炼中畅通无阻,他是仙佛一体了,是仙,亦是佛,成为仙道与佛道两界的最强者——大宗师,在仙道,他成圣了,在佛道,他成佛了,他是仙道与佛道两界的集大成者,出五行,超然于天地宇宙,宇宙七界,无一可与他相抗者。
大功告成。
清玄走出密室,他万相万身,在宝座上端坐,喊道:“进来吧!”
“主人!”冰蚕进来,看见清玄金光闪闪又紫气流身,威严十足,只可敬,不能再近,故有些惧怕。
“这些日子,辛苦你了。”清玄道,声音如雷。
“不,应该的,主人。”冰蚕跪道,颤抖着。
“嗯,你真是个好奴才!”
“是,我是主人的奴才,奴才!”冰蚕磕头道。
“起来吧!”清玄冷冷道。
“是!”冰蚕战战兢兢的起立。
“下去!”清玄闭目道。
“是!”冰蚕背朝外,碎步退出日月宫。
冰蚕在日月宫门口擦着冷汗,流着泪。
清玄在宝座上继续闭目端坐………他似乎已经在藐视宇宙万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