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玄在月霜洞已有数日,潜心修炼,功法日进。
冥幽白天在幽月居处理教务,晚上到月霜洞与清玄相会。清玄和冥幽夜夜云朝雨暮,要是常人,在连日的男欢女爱中,定会精阳受损,清玄则不然,他精通御女和阴补采阳之术,体内的元阳不损反盛了。
每夜,冥幽都是在黎明时分,悄悄离开月霜洞,回到幽月居。清玄在冥幽离开之后,都会品茶而坐,他的目光散在洞外的冰天雪地,寒风浮动,天空星宿闪烁,要逝去的月光,除了清澈,带有几分黯淡........这丰富而层次十足的周遭环境,让清玄的生命感也变得复杂了。他在冰雪世界,自己仿佛也成为冰雪,已经在骨髓中根深蒂固的迷惘、痛苦、利欲……被洗涤殆尽。
清玄在欣赏眼前的冰雪,也在回味和冥幽的巫山云雨给他带来的快乐。
情爱的温柔甜蜜,使冥幽、清玄仿佛忘了岁月。世界除了彼此,再无其他。
某日早晨,天不败在神诀宫主持七日一次的大会,天绝、地刹等弟子门人皆至,唯独不见冥幽。天不败看了看众人,问地刹道:“你师姐呢,为什么没有来?”地刹回道:“徒儿不知。我只是几天前见过她,这两天,没有见到她。”
“天绝,你呢?”天不败继续问道。
“这两天,我也没有见过师姐。”天绝应道。
“她究竟在干什么?”天不败狠声吼道,眼珠登时碧绿,花发飞扬。
众人皆颤抖低头。
“天绝,你去请她,立刻。”天不败咆哮着,像是一头狮子,显得十分凶悍。
“是。”天绝走出神诀宫,向右乳山的幽月居出发,飞行了半刻钟,天绝像是一片树叶,轻飘飘的落立在幽月居前,喊道:“师姐,天绝前来拜访。”
登时,幽月居大门打开,一个身穿青衣的年轻女子跑出来——她是冥幽的三弟子无歌,无歌行礼道:“师叔,您来了!”
“你师父呢?我要见她。”天绝说着,脚步在往里走。
“师叔,我师父不便相见。”无歌阻拦道。
“为什么?”天绝着急道。
“我师父,这两天在闭关。任何人都不见。”
“闭关?真的?”
“真的,师叔。”
“你可不要骗我。”
“我师父真在闭关。弟子不敢骗你。”
“好。那我走了。”
天绝无功而返,离开右乳山,回至神诀宫。天绝显得有些战战兢兢。
“你师姐呢?”天不败见天绝独自回来,问道。
“师姐,这两天在闭关……”天绝道。
天不败不语,沉思片刻,暗道,闭关,她就算是闭关,也应该差人提前打个招呼,越来越目中无人。她拿我不当回事了么……
冥幽位高权重,掌管着天湮教的半壁江山,往往是一举一动,天不败都非常关注。这些年,天不败不止一次想废除右乳山宗主一职,集权于一身,始终不得时机与理由,这次,他不想放过,他立刻询问自己安插在右乳山的卧底。卧底回道,这些天冥幽神神秘秘,黎明时分才悄悄回幽月居,不见任何人,说是闭关,实则到天黑了,偷偷去山顶雪山……不知为何?
听罢,天不败更加是疑心重重,他令卧底继续监视,随时报告。
天不败对冥幽,忌惮之心,是由来已久的。冥幽的功法和名望日益增长,让天不败寝食难安。天不败神功不成,害怕冥幽夺他的教主大位。天不败的教主大位是偷袭谋害了自己的师父,即天湮教第二代教主无伢得来的,所以,他害怕,他在骨子里不也许天湮教有强于自己的人存在,他时刻都想除掉冥幽。
于是,天不败当年趁冥幽在邛海水宫疗伤之际,在右乳山安插了人,右乳山的风吹草动,皆在他的监视中。只是冥幽还不知道情况,没有丝毫的防范,她一直是兢兢业业的镇守右乳山。
这些天,冥幽把教务皆委托于大弟子无念打理,自己沉心于和清玄相处。
清玄在月霜洞与冥幽是夜夜巫山云雨,幸福的光泽流淌在脸上眉间,冥幽也是精心伺候,拿千年人参和灵芝,给清玄滋补,清玄越来越神采奕奕。
而冰竹和湖风在昌城逗留多日,寻不见清玄,便离开昌城,陆续在盐州、雷州探寻,还是无果,最后去了昭京,昭京的繁华,令冰竹和湖风惊叹,高台楼宇,车水马龙,商贾店铺.......无不体现着西邛国京城的富庶。
冰竹和湖风在客栈住下,白天在昭京城四处走动,希望能够找到清玄的足迹,可以早日回山。
某日,艳阳高照,天空无云,冰竹带着湖风出了客栈,漫无目的地走着,登时,前面有人流袭来,乌央乌央的,如一群蝗虫,看了,令人震撼。
湖风呆住了,问道:“师姐,那些人是?干什么的?”
冰竹看了看道:“不知道。”
见那些人越来越近,店铺纷纷关门,随之,一大队兵马飞驰而过,奔向人流。
冰竹和湖风好奇,于是走过去,想看看究竟。
一走近,冰竹和湖风发现人流皆是面黄枯瘦,衣衫破烂,目光萎靡。
“师姐,这是?”湖风吃惊道。
“想来这是流民了。”冰竹叹息道。
兵士持刀往外驱赶流民,而流民则往城中心冲,双方相持不下,最后,兵士直接屠杀,只要流民向前一步,就杀之,鲜血在地上流淌,血是黑色的,在太阳的照射下,干枯,贴在地上,仿佛是伤疤——昭京的伤疤,西邛国的伤疤。
湖风不惹,欲阻止屠杀,被冰竹拦道:“你我是方外之人,不便干预,况且这是人界的事,与我仙道界无干。”
湖风跟着冰竹离开了,往客栈方向走去。
在途中,湖风和冰竹遇见一老者,湖风问道:“老人家,西邛国这些年国泰民安,为何有这么多的流民?”
“唉,这些年无战事,应是庶民安居乐业。今年越县和德州大灾,颗粒无收,百姓易子而食,尸骨遍野啊!”老者叹息道。
“竟有大灾,官府应发粮赈灾啊!”湖风闷声道。
“官府见流民太多,干脆不赈灾了,任其自生自灭。”老者捶胸顿足道。
“这是什么混蛋官府?难道国王不顾他的子民之死活?”冰竹大声道。
“百官报喜不报忧,国王自然是不知的。”老者走远道。
冰竹和湖风回到客栈,对官府的行为是愤怒不已,流民的遭遇,觉得不能视而不见,二人频频相商,欲想办法让国王知道情况,解救流民,惩治相干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