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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不辞而别

宴会结束时,已是深夜,月色涟涟,仿佛是从地下长出的新芽,给人以新鲜的感觉。月光漫山遍野的铺着,近处是白色的,远处是灰色的。清玄立在月色的灰白下,宴会上受到的嫉妒和冷嘲,让他的心,陷入层层痛苦,他感到师姐师兄在排斥他,他不知道该怎么办,用手狠捶着石柱,流出点点血红........他冲天咆哮一声,双足一蹬地,飞跃出螺髻山,来至螺髻山脚下的邛海,他在邛海的水面上徘徊行走,他看着自己倒映在水中的身影,身影不是身影,是伤口。在水面荡漾的月光,很迷离,忧郁。好像是在诉说生命的徒劳和人情的邪恶,永恒、幸福、安乐的东西,随时都可以随风而逝。过去的颠沛流离,四处乞讨,饥寒交迫,又在清玄的眼前一一回现,清玄在打寒战——难道我要回到过去的日子么?如果,有一天,我不能在水云门了,我能去哪里?

想着,想着,清玄情不自禁在叹息、泪流。

清玄在打颤,他握紧拳头,眼睛阴红,血丝密布,他的目光在四处漫无目的地移动。

邛海岸边的村庄在夜色中十分静谧,静得令人发冷。

清玄的脑袋昏昏沉沉,意识迷离,暗道:“我在哪里?这是哪里?”

清玄擦了擦眼睛,仔细一看,惊道,这里是邛海?

清玄再仔细一看,是邛海,我怎么到邛海了?

登时,清玄的意识异常清醒,并且在心里冒出一个名字,冥幽。

清玄和冥幽自当年在水宫一别后,再无谋面。故此时,清玄在想,这些年冥幽过得怎么样,我一直在想她,她会不会也想我呢。

此时,月色暗去,天地灰暗,空气变得湿中透着寒,直令清玄打了个喷嚏,清玄望着高空的星星,在越来越稀疏,迷惘之情满溢,他在想,何方是归处?

清玄的身躯在水的倒映中显得憔悴,泪水滴滴落入邛海。

他猛地一跳,直冲进湖底,他在湖底一动不动的躺着,他似乎很疲惫,闭眼,舒着长气。

湖底的鱼类一群一群在他身上闪过,惊扰得他缓缓站起来,四处望去,黑灰灰的一片,一时间,不知了方向,只是在目光尽头,隐隐有一座建筑物,白光闪烁........

登时,他大瞪眼,心里冒出:“水宫,我和冥幽的水宫!”

他顺着白光,慢慢走去,越走越熟悉,他已经确定前方的建筑物是水宫无疑了,内心喜悦之色在染起。他的脚步越来越快,甚至跑步奔向水宫,水宫匾额上的“月晶宫”三字,依然是闪闪发光,清玄久久呆立,他在想,为什么如此干净,仿佛是刚刚打扫过?

登时,他叫道:“姐姐!姐姐!”

一边呼喊,一边冲进水宫,水宫内部的陈设一点都没有变。还是干干净净的,暗香游动。只是多了一幅字:“未能相守,何故相逢?”

清玄内心一颤,缓缓移步向那幅字,道:“是姐姐的笔记,姐姐来过这里,姐姐来过这里。她没有忘记我。她心里有我........”

清玄泪如雨下。

他走进他和冥幽以前的卧室,被子折叠得整整齐齐,梳妆台上的镜子也是干净明亮的,他轻轻拿起冥幽最喜欢的梳子——玉梳子,闻了一下,道:“是姐姐的味道,姐姐来过......”

清玄坐在床上,往日的甜蜜,历历在目。他在想,如果当初他不出去找冥幽,而是一直在水宫等她回来,他和她早已是相随相伴了.........想到此处,他哭得越来越凶了.......他发现他最爱的女人是冥幽,她对他的感情是无杂质的,更是无条件的。

这个时候,清玄决定,他要在水宫,等冥幽,他相信她还会再来——只要是她还爱他。

清玄在水宫里坐了一夜。他是边喝酒,边回忆他和冥幽的点点滴滴,度过深夜的一分一秒。他非常怀念和向往以前冥幽给他的温柔与美丽。

白昼的光线透过湖水,进入水宫,不停地晃动着。有些疲惫的清玄,倒床一睡,他在冥幽遗留的体香中进入梦的世界,脸上带着笑意。

是时,水云门的众弟子皆在绿野仙踪用早晨,唯独不见清玄,故紫霞问道:“清玄师弟呢?你们谁看见他了?”

冰竹道:“没有看见他。刚刚我去他住处找他了,他不在。”

“你去景阳楼看了么?”紫霞问冰竹道。

“看了。师尊为表其功,让他搬至景阳楼居住,所以我一大早就去景阳楼看他,看有没有需要帮忙收拾的。结果他人不在。”

“那他人去哪里了?”

“是啊,他去哪里了?他原来的住处,我差人去看了,也不在........”远山道人走了进来。

众弟子向远山道人行礼道:“师尊!”,“二师伯!”,“师叔!”

大家皆道,不见清玄。紫霞心生焦急,她跑出绿野仙踪,去了云霄大殿。

一进云霄大殿,紫霞就喊:“师尊,师尊,清玄师弟不见了!”

“什么,清玄不见了?”空林道尊满面疑惑。

“嗯,大家都没有见到他。”

“那快去找啊,你赶快组织人去找。”

“是,师尊。”

登时,若风道尊也来至云霄大殿,见紫霞火急火燎的从她身旁闪过,连个招呼都来不及打,便问空林道尊:“师兄,出什么事了?紫霞这么火急火燎的?”

“清玄不见了。”空林道尊十分着急。

“什么?清玄不见了?”若风道尊惊愕不已。

“嗯,他不见了,我刚刚让紫霞召集众弟子去找。把螺髻山的角落都挨个翻遍。”空林道尊对若风道尊说,然后自语道:“清玄,他能去哪里了呢?”

“师兄,我们可以去问仙君啊!”

“对,快走!”

空林道尊和若风道尊急急忙忙地走出了云霄大殿。

仙君其实是一只仙鹤,这只仙鹤是当年水云门祖师清云道人的坐骑,后来慢慢地,这只仙鹤修成半仙之体,法力高强,通人性,说人话.......在空林道尊继掌门位时,尊其为仙君,让其守卫云霄大殿。平时,它化为一流气,缭绕在云霄大殿上空,故众弟子皆难见其真容和身影。

空林道尊和若风道尊走至云霄大殿面前的大广场,空林道尊呼道:“仙君,请现身!”

登时,云霄大殿上空,云层翻滚,涌出巨声:“有何事?”

“仙君,弟子有事询问。”空林道尊毕恭毕敬道。

“嗯,你说吧!”在云层翻滚中隐隐约约地闪出一只鹤影,越来越清晰,最后这只鹤立在云霄大殿上,它身影巨大无比,比云霄大殿还大,若风道尊惊呆了。

“仙君,弟子的小徒清玄不见了,您可知他去了何处?”

“他飞出螺髻山境了!”仙鹤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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