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晨宫宏伟大殿,此时因帝君的元气大伤,夜里的紫金光已经极其微弱。司命星君见状,夜观天象,璀璨夺目的启明星此刻已然微光寂寥。脸上忧心忡忡:“但愿帝君能扛过这次劫难。”
彼时,天君和连宋也来了。
天君看着紫金光微弱的太晨宫,君威大怒:“司命,你为何知情不报,置东华帝君于大难之中,还这样安然地站在太晨宫,你可知罪?!”
司命断决帝君几十万年来做事一向有他的道理,甘愿跪地认罚:“司命一意孤行,难辞其咎,请天君重罚。”
连宋:“司命星君,你可知为何我这么多年跟你斗嘴,却始终和你周旋在帝君身边?还不是我们要守卫帝君,关注他的安危,倘若帝君不在了,神魔动摇,天地浩劫,必然大乱!”
天君:“你倒是置我这个天君为座上空位。以后,守卫帝君的事,执掌运薄之事,另交他人。若是明日未见帝君归来,你便就地化羽!”
天君扬长而去。
连宋搀扶司命:“走,我们去看看青然。”
偏殿青然,因剧痛而陷入沉睡,气息微弱。这是帝君去极北的第二夜,她做了第二梦。
梦里,青然梦着自己丢失回家的钥匙。心乱之中那个令她心跳不已的东华帝君不仅出现了,还递给她丢失的钥匙。青然满目欢喜,一心陶醉在帝君的迷人微笑里,但他的翩翩风姿却逐渐远去,消失在青然极度不舍的视线里。她决心追上他,这是那刻她脑子里唯一的指示。她一边跑一边呼喊帝君的名字:“东华…东华……”但帝君总是若隐若现,愈渐愈远。最终她看到帝君隐约可见达到对河的背影。这无桥的天河,失落的她该要如何跨过?青然从未有过一丝要放弃念想,此刻,她的身体竟无风自起,飞跃在天河之上。她心中发誓一定要速度赶上他的步子,未料河面吹起逆向的风,吹得她连连后退:“东华,你别走,求你别走……“她的双手无助伸向对河已然消失的帝君。此时河面有一老者划着船桨,对着上空挣扎的青然喊道:“姑娘可是要过这忘川河,去对面的孟婆桥?”她不在乎这是什么河,对面又是什么桥:“老爷爷,请你让我坐你船过河可好?”青然苦苦哀求。老者爽快答应了。过河后的青然既没有看到帝君,也没有看到老者所言的孟婆桥。取而代之的是摆在眼前的两条分叉路。“东华,你到底走的是哪一条道呢?“这摆在眼前的选择题,让她希望与绝望交错。
这时青然在右边路口看见了炊烟升起的小房子前面一对老人正在忙着什么。她走过去问老人可有见过一个紫衣银发的窈窕青年,可知道他去了哪里?老人指了指左边看起来幽深灰暗的丛林路径,淡淡无奈:“他往那边走了,但是姑娘,那条路,没有活人,都是坟墓。”听闻老人的回答青然胆颤心惊,可也没能阻止她的脚步。青然在小道上一路狂奔,不一会儿,眼前一户正在放羊的人家让她如同看到了新生,她感应到东华帝君目光,此刻站在羊群旁边的那幢小楼上,目光正从窗内隐隐看向自己。她跑到楼下,却被放羊的中年男人拦住了,中年男人不听她非要见帝君的万般解释,她就发了疯地一边往里面冲一边喊叫,可是,就是见不着他的半点影子,纵使她确信他此刻就在楼上,一定在楼上,正目光灼灼地偷窥着自己此刻发了疯的狼狈。
但最后,她还是绝望了,想到刚才老人说这边都是坟墓的那句话,心被撕碎:“只要知道,我的心上人竟和泥土一样烂掉,又何须墓碑指出,我所爱的,只是虚无。”
青然从梦中醒来,内心被撕裂,两滴热泪滑过蛇皮脸颊,痛极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