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像没有了束缚一般,我们聊得越来越频繁了。我依然在我的高三为高考做着准备,可处于高二这个分水岭的苏等却越来越放松,让我看见了很多不一样的他。他开始喜欢做各种不好的事情,逃课,翻墙出去上网,打架,还学会了抽烟。刚开始,我觉得这属于个人生活吧,也就没怎么在意,就也一直没有开口说。
一天晚上放学后,在校门口突然遇到了苏等,看样子像是专门等在这里的。
“我待会要去画室,和你回家是一条路的,我们一起走吧。”苏等看见我来了,开口说到。
“啊,行啊。”我无所谓的点点头。
像是一种习惯,又像是一种必然,从此每天晚上都有人陪我回家了。
为了离学校近一点,我住的地方在一条漆黑的小巷子里,回家还要再爬上五楼,走到走廊的尽头。以前一个人回来的时候并不会害怕,只是现在多了一个人的陪伴,这条黑暗的路感觉又充满了生气。
就这样我们一起走了不知道多少个放学的路上,我也已经习惯了有人会在校门口等我。
可在一天下雨的晚上,我打着雨伞在校门口,却没有看见如约而至的他,也许是一种默契,又或是一期待,我想站在这里等等他。
果然不一会,他撑着雨伞气喘吁吁地跑来了,看到我还站在这里,像松了一口气似的,说:“下雨了,我怕你没带伞,呼,呼,就在你们楼下等你,我看人都快走完了,上去找你才看见夏季说你早走了,呼,我赶紧跑出来看看,呼,还好你还在。”
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开心和满足:“那没事,我们走吧。”
他和往常一样送我到了家门口,却没有着急离开,我看他忸怩的样子感觉有事,就问了他一句:“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
楼道里泛黄的微弱灯光从他的背后打来,第一次感觉我们离得那么近,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脸,只能从他沉重的喘息中感觉到他的紧张,沉默了好几秒后,他支支吾吾半天终于说出:
“你,可以抱我一下吗?”
嗯?我的心咯噔了一下,这是什么感觉?为什么突然让我抱他?我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我要抱他吗?可是我为什么要抱他?但是我不想抱他吗?我的脑子好乱好乱。
“为什么....要我抱你呀...”我感觉我的面部表情已经凝固了,这几个字几乎是从我的我的牙齿缝里自己钻出来的。
“就觉得,应该会很舒服,很有安全感。”他看着我好像真的很想
“可是...这样不太好吧....”我还是有点没法正视这突如其来的“考验”
“就当是朋友的拥抱,我们是朋友啊。”他的说法让我动心了,是我自己思想太龌龊了吗,我突然有些自责,朋友!朋友而已!我脑子里都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看看人家多单纯的一个孩子,抱一下应该不犯法吧,而且...我从来没有和男孩子拥抱过!抱一下是什么感觉...我也很想体验一下...被拥抱...应该会是...
我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会,我们都没有说话,只听见楼下开门的声音,楼道里咳嗽的声音,巷子里其他人走过的声音...
我慢慢伸出胳膊,从上面挽住他的脖子,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我们的距离从半米到一寸,到没有,冬天的羽绒服让这个拥抱更加温暖,柔软,我就像掉进了一团羽毛里,感觉自己正在轻轻地飘啊,飘啊...他伸出手,搂住我的腰,想要我可以贴得再进一些,我感觉他就像一个孩子找到了自己认为最安全,最放松的地方,卸下了一切。我感受着他的呼吸带动他身体的起伏,我看到他的头此时就在我的脸旁,我好想伸手去摸一下他的头发...
此时我突然清醒了,我一把抽出了我的胳膊,站到一旁,努力让自己的心恢复平静。
“好短一会啊”苏等好像还没回过神
“好了,你快去画室吧,去晚了该迟到了。”我心里已经慌得不行,只想现在努力推开他
“那好吧,谢谢你,你先进去吧。”
“我看着你下楼。”
“嗯嗯,好。”
我看着苏等的背影在走廊里渐渐消失,楼道里咳嗽喊灯的声音越来越远,再看到他走到了楼下,一步一跳地拐过了弯,消失在巷子里。
等到苏等回到家后已经快十一点了,每天晚上他都会在画室里画到很晚,可能是他努力,也可能是他能理还不够...我不知道。
手机响了,果然是他发来的
“我觉得今天的拥抱好温暖,感觉特别有安全感。”
“嗯呢,我也是。”
“我可以叫你姐姐大人吗?”
嗯?这又是什么称呼,这个小孩我真觉得有点可爱。
“为什么呀?”
“我一直把你当成姐姐一样,看见你就觉得很有安全感...我看动漫里面都是这么叫姐姐的...”
那也行吧,这个弟弟有点可爱。
“好啊。”
从此在对话框里,我一直是“姐姐大人”的存在,可是我好像从来没有正式叫过他,叫什么呢?苏等?感觉太生疏,弟弟?好奇怪,我叫不出口,等等?咦呃...不行不行,叫什么呢?仔细想想,好像每次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