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长,今日之恩,吾等日后定当回报!”
那肥胖商贾一脸郑重抱拳,身后车队众人皆拜。
洪霸天咧嘴笑道:
“诸位不必多礼,你们身为我邙山收费站的第一波客人,在下自当庇佑。”
邙山收费站吗......
心思运转间,商贾笑道:
“那下次若有机会,车队定当前来捧场,来照顾恩人的生意。”
洪霸天眼睛一亮,点了点头。
“放心,只有诸位车队要经过邙山地界,我邙山收费站绝对保护好诸位的安全,绝无遗漏!”
车队终究是有生意的,不便多留,众人一阵寒暄便提上包袱,再次踏上了路途。
洪霸天只身立于邙山崖上,负手而立,举目眺望。
下面的车队安安稳稳的离开了邙山地界。
点了点头,顿了顿,似是想到了什么,再次抬头。
“走了吗......”
————
“余先生,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明俊杰一边撕着脸上的人皮面具,一边嘟囔道,
“如此完整的秩序体系,这收费站的想法绝对不可能是一朝一夕就能想到的,即使凭先生的才情,那起码也得十年!”
王焕摇头:
“你装坏人的样子真可怕,我猜那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你以前不会就是干这一行的吧?”
明俊杰:......
你这是转移注意力!
本公子那叫演技高超!
本公子像是那种凶神恶煞的坏人吗!
本公子...
无视内心戏爆炸的明俊杰,王焕转头,默默的望着沉默寡言的余愿。
“你不是这种不顾大局的人,邙山收费站的名声固然打出,但还没形成势力,以你的手段,不可能留着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憨货去独自发展的。”
顿了顿,目光隐晦。
“而且,你让我们离开的很急促,你到底在想什么!?”
“呼...”
余愿深呼口气,摇头苦笑:
“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摇着头,余愿负手离去。
“虽然不是他是谁,但是,人家的演技确实很强,连我都被骗了。”
演技??!
王焕瞳孔一缩,难道那个人,是在装傻!
余愿回头望了眼邙山,虽然此时已经被群山阻隔,但目光仿佛穿过空间,与邙山上的一双眼睛相视。
“一个能装傻的强者,比强者更可怕。”
————
“公子。”
洪霸天恭敬的俯首敬道。
山间云雾缭绕,黄衣公子摇了摇折扇,一脸感叹:
“没想到这邙山竟也有如此韵味,本公子此行不虚。”
身后一黑衣男子嘴角微抽。
此行不虚?
您哪次虚了?
公子瞥了眼洪霸天,点了点头。
“洪鉴主的演技可称一好,本公子赞一个!”
公子的手望袍袖里伸了伸,好似要拿出什么奖励的物件,摸索半天,伸出一个大拇指。
黑衣男子:......
洪霸天低眉。
“谢公子赞。”
黑衣男子:......
黑衣人诧异的瞧了眼洪霸天,好家伙,怪不得公子肯为你跑一趟,虽然只是顺路,但也足见重视。
公子望着远方,目光深邃,轻声道:
“志强呐,这邙山如此漂亮,你就在此地留下吧。”
“什么?”
洪霸天猛然抬头,一脸懵逼。
“公......公子,原本的计划不是派人做事吗?”
公子点了点头,缓步而来,轻轻伸出手,却脸色一黑。
卧槽,本公子的手够不着!
黑衣人嘴角一抽,您这样子好傻啊。
洪霸天瞧着脸色,心领神会,不动声色的低了低身子。
嗯......不错,不愧本公子养了这么多年。
公子满意的点了点头,将手拍了拍洪霸天的肩膀。
“哪些商队的人都是小洪救的,他们以后带人前来,定是看你的,如果你走了,你让那些欲报救命之恩的人怎么想?”
“这...”
洪霸天踌躇,对啊,如果自己走了,那救命之恩,又怎会报予他人?
也许对于自己来说,不过一场演戏,但对于那些商队的人来说,这是给予了他们一辈子。
在大梁,这一点上,哪怕是凶神恶煞的山匪也懂得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因为他们是人,不是畜生。
公子皱眉,轻斥道:
“本公子还要去游山玩水,你到底答不答应,给个话!”
游山玩水...
黑衣男子不动声色的走上前来,细声道:
“公子,您说好的回家。”
“......”
公子脸色一变,回头狠狠剜了眼他。
“咳咳...本公子回家的路途不也是游山玩水?涛涛...咳咳...黄先生是在质疑本公子吗?嗯?”
黑衣人毫无惧色:
“只要您记得就好,等出邙山,我们就走水路,直接回家,不必耽搁了。在船上倒也是游山玩水,公子料事如神,在下佩服。”
“......”
强笑一声,狠狠转头。
居然顺着话接下去了,走水路...
我那名山游览计划...
我那怡红院的阿花...
我那...
思及此处,再也想不下去了,再次狠狠剜了眼黑衣男子,转身不再看他。
贱人!
洪霸天默默的起身,不再疑虑。
“公子,我决定留下来。”
公子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不错,这才像我养大的。
公子收起折扇,放入了袖中,整个人的气质陡然一变。
身后的黑衣人默默的低了低头,更加恭敬。
公子一脸淡漠,自怀里探出一物件,向洪霸天抛去。
洪霸天接下,瞧着,乃一块令牌,上书“邙山”二字。
公子点了点头,淡然道:
“这邙山地界,本公子就交给你全权行事,这周边地界也会示意一番,此地的官府也会嘱咐,希望你不要堕了本公子的期盼。”
“还有,既然是邙山收费站的新站长,你就不要用本名了,正好,洪霸天这个名字,挺好。”
言尽,转身离去。
走了几步,似是想起什么,冷哼一声:
“哼,小七那厮玩了这么多年,当真不成体统!叫他回家一趟,就说本公子想他了,他若不来,本公子扒了他的皮!”
摇了摇头,嘴里骂骂咧咧:
“什么玩意儿,好好的家不呆,到处跑,玩也就罢了,还什么都不管,本公子要是像他这样,这天下不得大乱?”
黑衣人嘴角微抽,您不也是到处玩吗?
这应该是遗传吧......
心里这样想着,嘴里恭敬道:
“七公子还小,天性如此。”
“小?”
“嗯......”
“本公子像他这般年纪,都懂得什么叫窑子了,这叫小?”
“......您说的对,七公子太不像话了...”
公子骂骂咧咧了一会,似乎是气消了,摆了摆手,负手离去。
“记得让他把那位先生带来,本公子对他,很感兴趣。”
“是。”
两人的身影逐渐远去,洪霸天仍旧恭敬的俯首送行。
直到公子把弄着折扇,骂骂咧咧的上了船,方才望向洪霸天的方向,沉默了一会,收起了折扇,轻声道:
“去吧,为我,也为你,做一番大事。”
船渐渐远去。
洪霸天缓缓起身,双手捧着令牌。
“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