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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大破汉齐联手(2)

这次韩信摆了一个庞大的矩形大阵,最引人注目的是,战阵前方放置了数排上千个木桩,每堆木桩旁边还有数十个士卒严阵以待。

这些木桩都是由三根削尖了头的巨木搭在一起捆绑组成,小田遨称之为拒马桩。这些拒马桩可以很好地阻挡骑兵的冲锋,战马撞上拒马桩绝对没有好下场,所以骑兵只能从拒马桩之间的空隙冲过,这就起到了分散骑兵密集冲锋的作用。而第二排往后的空隙都不是对齐的,也就是说骑兵冲了进来,就只能在拒马桩之间的羊肠小道上拐来拐去,不仅速度上不去,阵形也全部被打乱,守在拒马桩旁边的士卒就可以利用局部的兵力优势将闯进来的骑兵一一格杀!

小田遨看着自己的杰作不禁嘎嘎直笑,心想,小样儿的姜魁,来尝尝大爷我创的有来无回有进无出大杀四方威风八面天下无敌的拒马阵!包你欲仙欲死高潮迭起,嘎嘎嘎……

姜魁站在城头冷冷地看着眼前偌大的拒马阵,这其间的精妙顿时了然于胸。他不禁皱了皱眉头,此阵果然是骑兵的克星,只要阵中有足够多的士卒,就算再多的骑兵冲进去了也是有去无回,看来这韩信果然有些头脑。

但姜魁一点也不头疼,反而笑得十分开心,因为由韩信摆出这拒马阵却是蠢得不能再蠢了,明明是攻城一方的韩信却摆出一幅防守的阵势,实在是好笑。看来韩信对姜魁的骑兵确实十分忌惮,宁肯丢脸丢到家也要先解决姜魁的骑兵。

而韩信则是打定了主意,只要姜魁的骑兵一出来,他就缩在拒马阵后面,等姜魁的骑兵回去,再用步兵攻城,就算灭不了姜魁的骑兵,最起码也要让姜魁的骑兵无用武之地,所以韩信才采用了小田遨的这个看起来很馊的馊主意。

虽然姜魁可以按兵不动,只等韩信步卒上来攻城,让那什么拒马阵成为一堆摆设,但龟缩不出绝不是姜魁的风格,更何况他已成竹在胸,早有破敌良策。

姜魁冷笑一声,下令所有骑兵备足箭矢,在每支箭矢上绑上布头,并且每人带上一个火把一瓶酒,然后出击。

曲正刚虽然对姜魁的布置有些不解,觉得硬冲拒马阵很是不妥,但是他对姜魁已经崇拜得不行。自从井陉口一战之后,曲正刚就相信姜魁对骑兵的运用天下无人能出其右,就算是千里奔袭的项羽也就和姜魁不相伯仲,如今姜魁说出击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于是曲正刚集结好重新补充成3万人的铁骑,打开城门,将点燃的火把插在身侧,跟着姜魁率先冲了出去。

在嘹亮到令人窒息的牛角号声中,赵军一骑接着一骑从洞开的城门里渐次出现,百川纳海般汇聚到了姜魁身后的那杆大旗之下,誓死追随在那神一般的骑士身后。不多时,三万精骑便在城前列成一个巨大的矩阵,与韩信的拒马阵遥遥相对。

天地间一片肃静,除了朔风的呼号,只有战马不时发出的几声响鼻,莽莽苍穹,寂寂旷野,显出七分肃杀,三分萧瑟。

姜魁握了握手中的长弓,一股自信油然而生,双腿轻轻一夹马腹,战马甩了甩脑袋又打了个响鼻,缓缓放开四蹄开始小跑,姜魁身后的3万精骑亦步亦趋。当那一丝隐隐的雷声逐渐壮大成震耳欲聋的隆隆声时,战马已经开始全速冲刺,三万骑奋勇争先,形成一波汹涌的洪流,向着庞大的拒马阵席卷而去。十余万只马蹄无情地叩击大地,一时间,天地之中只有战马在嘶叫,大地在呻吟。

姜魁一马当先,疾冲到拒马阵前面三百步的距离,姜魁将长弓高举过头顶,猛地狂吼道:“用酒沾湿箭矢!放火箭!”所有骑兵立即照令行事,将箭矢上的布头沾上酒水,点燃后朝拒马阵射了过去。

只见一片红彤彤的火海腾空而起,在空中达到最高处后一头砸了下来,拒马阵中的士卒纷纷中箭,就算手上有盾牌的,盾牌也被立即点燃,士卒刚把盾牌丢掉,就被厉啸而来的箭矢射倒在地。拒马桩也在一片火雨中纷纷烧了起来,拒马桩旁无数的士卒身上燃着火惨叫着到处翻滚,凄厉的嘶喊声直让人毛骨悚然。

姜魁一轮箭雨射出去后已经冲到拒马阵前一百步的距离,他立即狂吼道:“左转!左转!”大军一个急转弯在拒马阵前绕了过去,姜魁再次狂吼:“转回去!随我转回去!”只见三万精骑在拒马阵前绕了一个大大的圆圈之后,姜魁再次急驰到拒马阵的正面。

“放箭!快放箭!”又是一波铺天盖地的火箭倾泻而下,许多没烧着的拒马阵这次也纷纷被点燃了……

就这样,姜魁率着铁骑不停在拒马阵前来回绕圈,每绕一圈就会有一片火雨砸下,还没到半个时辰,偌大的拒马阵就变成了一片火海,热浪袭人,无数汉齐士卒在火海中跳着死亡的舞蹈,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号声,随之一股人肉烧焦的巨臭弥漫在战场上,令人作呕。

小田遨满脸苍白,自从姜魁带着火把冲出城门,心里就暗叫一声不好,自己居然忘记了所有木制物的克星——火!

小田遨看着烧成一片的拒马阵,心中欲哭无泪,自己费尽心思做出偌大的拒马阵,居然这么简单地就被姜魁一把火给烧了,心中不禁痛骂,我日!算你狠!咱们等着瞧!

韩信看着拒马阵里的士卒仓皇跑回,后面还有一些身上带火的士卒狂吼着“救我!救我!”韩信立即命令士卒前去帮忙,众人急忙用沙土往着火的地方狂洒,费了好大的工夫,火焰终于被熄灭了,但满身焦黑的士卒却再也起不来了,他们被剧痛活活折磨致死。

韩信一时间面寒如霜。

小田遨头一次遭受如此大败,看着面前的惨状,一股巨大挫折感袭上他的心头。

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现代人,并没有什么非常出众的特殊之处,为什么偏偏要我来到这血与火的世界呢?我的人生应该是喝喝奶茶,玩玩电脑,看看小说,做做广告,跳跳舞,泡泡妞什么的,为什么会让我来到如此残酷血腥的战场上,担负起这么沉重的责任?数千人因为我而丧失了生命,这份罪责我如何承受得起!

一串串的泪水顿时划过小田遨的小脸,一滴滴洒落在田庚宽大的手上。

“少爷,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今后你一定会成为一名无敌的将军!”小田遨的头上一个声音蓦然响起。

小田遨顿时错愕,仰起小脸看着田庚坚毅的脸庞,抽泣着问道:“我可以吗?”

田庚笑了,小田遨头一次看到田庚的笑脸,心里不禁觉得他笑起来还蛮好看的。

“少爷,你和那个韩信一样,你们都有超出凡人的智慧,只是还缺乏磨炼,等你们在战场上成熟起来,必定会成为一代名将!”

小田遨看着田庚充满鼓励的眼神,心中不禁一阵感动,当下抹掉泪水,嫩声嫩气地问道:“那你认为我会打败姜魁吗?”

田庚摇了摇头说:“姜魁和你们一样,也是天生的帅才,但是他的磨炼和经验比你们多得多,他对战场了如指掌,对部下如臂使指,你们现在还无法打败他,但是将来,你们会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小田遨不免有些失望,但随即告诉自己,老子本身就是个超越时空的利器,早晚有一天能打败你!再说,老子胜在年轻!就是磨时间也磨死你了!最终胜利还是我的!

小田遨哪里知道,姜魁最不怕的就是磨时间,要是小田遨知道姜魁现在已经有近80岁的高龄,不知道会有何感想。

齐汉联军再次退了,姜魁和铁骑毫发无损地回到城中,顿时全城欢声雷动,赵国军民无不拍手相庆,欢呼跳跃,现在所有的人都相信姜魁就是不败的战神,和当年的赵奢、廉颇、李牧一样,是赵国出产的盖世名将!

这一晚,姜魁率领士卒在城头上巡逻,姜魁看着远处灯火通明的汉齐联军大营,那小如蚂蚁的人群不知道在忙碌些什么,但可以肯定是要对付自己,对付赵国的。姜魁不禁暗想,明日说不定又会是一场大战。

夜色已晚,但姜魁明亮深沉的黑眸仰望着满天星辰,却是睡意全无。

姜魁暗自叹了口气,这乱世已经夺去了太多人的性命,就单单是在这面城墙之下,春秋战国以来就不知有多少冤魂长眠于此。

姜魁摩挲着厚重粗糙的城墙,就这一堵年岁已久的城石,不知道已见证了多少场血战和恶战,这次自己虽然能够保邯郸一时平安,但却不能保邯郸一世的平安,更不能保全整个天下的平安。姜魁忽然间有了种空有一身气力,却不知如何是好的感觉。

姜魁的思绪再次陷入了徘徊不定之中,现在,自己作战是为了保卫邯郸的赵人,那韩信退兵之后呢?自己是不是还应该继续帮助项羽?眼下的情势明显不利于项羽,自己是否有能力力挽狂澜?还是不再去管这楚汉之争,让刘邦迅速平定天下,还世间以太平?

姜魁心中矛盾重重,一边是天下人的利益,一边是项羽对自己的恩义,虽然两者孰轻孰重一眼即明,但对他来说却是一个痛苦万分的抉择。

姜魁紧紧地抓住城头女墙,看着城外幽暗怅渺的辽阔江山,内心的挣扎不言而喻。

溪头村与项羽的大战,彭城战场和项羽并肩作战,项羽月下送行等等,一幕幕的情景纷纷浮现在姜魁的眼前。

然而,姜魁又想到了战争给天下百姓带来的惨状,长平之战45万赵人冲天的怨气,邯郸城家家户户的恸哭哀号,溪头村无辜的百姓惨遭杀害,还有到处田地的荒芜,村村十室九空千里无鸡鸣的人间悲剧,这一切的一切都已经够了,这该死的战争该结束了!

姜魁心中蓦地作出了决定!

次日,邯郸城下再次摆出了庞大的拒马阵,五个万人方阵站在拒马阵的后面,只是气氛有些古怪。

与上次不同的是,拒马阵中空无一人,不光如此,拒马阵上还散发出熏天的臭气,连远在城头的赵人都被熏得几欲呕吐。

小田遨鼻孔上塞着两团布块,远远地看着拒马阵不禁暗自得意。你不是用火箭烧吗?我浇上大粪看你怎么点燃拒马桩!为什么不用水?靠!你当姜魁傻子啊,他不会等水干了再来。大粪哪来的?十几万人的存货那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只可惜的是,用了这招拒马阵里就不能放人了,熏也会把人熏死,只能在拒马阵后布置大量的弓弩手,以便射杀冲进阵中的骑兵。

姜魁皱着眉头,看着那大粪拒马阵,不禁暗想,这韩信怕自己的铁骑怕得要死,宁肯被熏晕也要用上拒马阵。

姜魁不禁暗笑,就算拒马阵不怕火了,但还是有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不会动。姜魁随即转身命令铁骑准备出击。

这回姜魁带走了邯郸城内所有的骑兵,四万余铁骑紧随姜魁的身后冲出了南城门,向韩信的大军疾驰而去。

韩信见姜魁的铁骑冲出城门,立即命令左右两翼列铁刺猬阵。

此阵是韩信与小田遨共同研讨出来的成果,韩信和小田遨料定姜魁拿正面的拒马阵没办法就肯定会攻击侧翼,于是想出了一种更简便的拒马阵,就是集中所有的盾牌架在一起,然后选用最长的戈戟和长枪密集的斜插在地上,伸出盾牌之外,整个大阵就像一只竖起倒刺的刺猬,让姜魁的铁骑无从下口!不仅如此,小田遨还在刺猬阵后面准备了一道大餐要给姜魁一个惊喜。

姜魁冲出城门毫不犹豫,挥军向韩信的右翼发动了攻击。

一个大转弯之后,姜魁猛然看到韩信侧翼的大军早已有了准备。整齐的盾墙后面,擎起密密麻麻的长枪和戈戟斜指前方,列成密集结实的圆形防御阵形,上万支锋利的长矛交错成一堵令人生畏的死亡之林,矛刃森森,正冒着闪闪的寒光对着赵军骑兵,仿佛刺猬身上锋利的刺针,纵然是虎狼之兽,亦感难以下口。

姜魁心中一惊,急忙命令铁骑转向,铁骑洪流立即在韩信战阵前不足一百步的距离堪堪拐了过去。

突然!密集的枪林后面射来一大片长矛,最外侧的铁骑猝不及防,纷纷被呼啸而来的长矛洞穿!有的甚至一根长矛同时贯穿了两名骑兵!

姜魁大惊,不敢再攻击韩信的大阵,立即呼喝铁骑撤退,但还没等铁骑转向,第二轮长矛如雨般地射来,又是一片骑兵倒下了。姜魁顿时睚眦欲裂,狂吼道:“撤!转向!快转向!”

小田遨见状心中狂喜,自己的这道大餐果然够劲!嘿嘿,怎么样姜魁!这模仿罗马标枪的战术还让你满意吧?标枪虽然没有弓弩那么远的射程,但近距离的威力却远非弓弩可比,而且投掷速度够快,安排好的三千魏武卒臂力强劲,几秒钟一根,一口气怎么也能扔个五六根吧,足够你喝一壶的了!你不装吗?来往里冲啊,告诉你莫装逼,装逼遭雷劈!嘎嘎嘎……(———小田遨难得小赢了一把,一时间神经失常也是情有可原的)

姜魁回到城中,清点人数,发现短短的工夫,自己四万余铁骑就折损了近千人,而韩信的大军却是毫发无损!姜魁的双眼顿时寒光四射,凛冽的杀气让周围的所有人如坠冰窖。

突然,姜魁邪恶地咧嘴笑了,眸子里有犀利的冷焰一闪而逝。

老马半躺在马车上的粮袋旁,悠闲地跷着二郎腿,嘴里还叼着一秆草苇,他眯缝着眼瞥了一眼旁边一个正捧着卷书帛看得聚精会神的小伙子,吐掉嘴上的草苇,不由分说道:“小马,看什么呢?”

被叫做小马的小伙子听言抬头说道:“我也不知道,上面没名字,捡的。”

“我说,你一个当兵的看什么书?你认字吗你?”老马有些不解地问道。

“我认字的,小时候跟一个掌柜学的,我觉得看书很有意思,谁说当兵就不能看书了?”

老马一脸的不屑:“书能顶什么用?不顶吃不顶穿,敌人来了又不能杀敌,有什么用?”

小马涨红了脸,分辩道:“书里面有学问!看了可以知道很多东西的!”

老马懒得再理小马,闭上眼睛打起盹来。

突然,马车微微地颤抖起来,老马一个激灵翻身坐起。旁边的小马被吓了一跳,看着老马不解地问道:“怎么了老马?”

老马连忙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侧耳凝听片刻,脸色陡然凝重,小马满头雾水地闭上了嘴巴。

老马支起耳朵听了良久,脸色终于大变,猛地站起来狂呼道:“有骑兵!有骑兵!”

五百名正在休息的士卒立即拿起武器站了起来,紧张地望向周围。

小马也满脸疑惑地站了起来,凝神细听了片刻,却什么也听不到。

然而,不多时,远处便隐约传来了战马的奔腾声,只片刻的工夫,那声音便已经放大了许多,脚下的地面也开始轻微颤抖起来。

大地的颤抖越来越明显了,轰鸣声越来越近,连拉车的战马都狂躁起来。汉卒们更是纷纷骚动起来,眸子里流露出莫名的恐惧。

小马的手心不觉间就已被汗水浸湿,心中陡然升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惊恐,又紧张,甚至……还有一丝激动和兴奋?

老马突然睁大了眼睛看向前方,小马连忙看去,只见天地交接处,一片铁骑急速冲了过来,犹如惊涛骇浪一般掀起冲天狂澜,一路咆哮着以无坚不摧之势倾泻而下!

老马恐惧的大叫:“列阵!列阵!”

五百名士卒纷乱地互相推挤着,刚刚站好队伍,那股铁骑便夹杂着如雷的呼啸声瞬间冲垮了脆弱不堪的战阵,士气如虹的两千赵军铁骑蜂拥而上,就像一波滔天的巨浪,顷刻间就把可怜的五百护粮汉军给淹没了。

老马张大了嘴想奋力狂呼,但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随着一道寒光闪过,他硕大的头颅一路翻滚着,在空中挥洒出一溜血珠掉落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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