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命!
让她叫哥的时候她不叫,这会儿这么软绵绵的叫什么哥哥。
“关水!”付恒一急中生智,偏头躲开。
冉雨濛撑着起来,付恒一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别瞎摸!”
嗯?
不可描述。
冉雨濛起来关水,付恒一逃也似地躲进卫生间。这次必须得洗澡了。
打扫干净阳台的水,重新开水洗衣服,冉雨濛有点儿恍恍然,刚才发生了什么?妈呀,怎么手有点儿抖呢。镇静,冉雨濛,你要撩他,你怕什么,该怕的是他。
他确实怕,洗澡都没拿换洗衣服,刚才湿身湿得透透的,再穿回去?他一个人住惯了,没那么多讲究,也没有用浴巾的习惯,平时洗了澡光着跑出来再穿衣服的事儿没少干。
这会儿怎么办?
“叩叩叩,”冉雨濛听见水声已经停了,吹风机停了,连剃须刀的声音都停了,还是没见人出来,“付恒一?”
付恒一坐马桶上正摆了一个沉思者,被打扰了思绪,一个激灵。
“付恒一!”冉雨濛声音大了一点儿,发烧刚好,不会洗了个澡,高温环境晕过去了吧,她想到这儿不由地开始拍门。
“我在!”付恒一再不回答,怕她把门砸了。
“吓死我了,你干嘛呢,还不出来?”
“那个,”付恒一说服自己,我又不是故意的,我光明磊落,“帮我拿一下衣服。”
“拿哪件?”冉雨濛话一出口,基本上已经明白了,不是一件衣服的问题,是从里到外,都没有。
“随便!”付恒一后悔自己没有准备一件酒店的大浴袍,裹上就完事儿了。
冉雨濛拉开衣柜,T恤裤子到好说,就手拿了,关键是,内裤。
啧!
凭经验应该在衣柜中间加的抽屉里,她揣着一颗抖索索的心,拉开了抽屉。果然,内裤和袜子排了两排。基本上都是灰、黑、深蓝的颜色。
冉雨濛一张脸被自己触感丰富的想象弄得青红皂白了一阵儿,还好心里素质强大,挑了自己喜欢的拿到卫生间门口。
“开门!”
门就开了一条缝儿,门口放了一把椅子,衣服摞好放在上面。付恒一从门缝中看了看,没人。
冉雨濛看见他紧张兮兮地伸出一条胳膊,闲闲地说,“我看你平角的比较多,就拿了一条,不合适我再帮你换一条。”
“啪!”卫生间门被狠狠地关上。冉雨濛喝着饮料笑呛了。
付恒一穿戴整齐的出来,冉雨濛坐在沙发上,两腿交叠搭着茶几,一手拿饮料一手翻手机,脚丫子有节奏的点着。
“把腿放下去,还有点儿姑娘样子没?”付恒一故意走过去轻轻撞她,“让路!”
冉雨濛叼着吸管翻起眼皮看他,悠悠地放下饮料,但是一点儿也没有要让的意思。
付恒一扬眉抬手,落下去的一瞬间,冉雨濛蹦到沙发上,“你怎么还打我!”
“打的就是你,越大越放肆了。”付恒一走过去,“去给哥拿瓶饮料。”
冉雨濛趁他转身坐下的时候,抬腿做了一个要踢他的动作,谁知道付恒一后脑勺长着眼睛,反手准准地握住了她的脚脖子。冉雨濛没留神,猛地被抓住,“啊”了一声往后倒。被付恒一托住了后腰。
冉雨濛摔在沙发上,压着付恒一的胳膊,右脚被抓在他手里,正上方就是他一张教科书般标准的浓眉深目,刚刚洗浴完毕,甚是俊美,额前几缕顽皮的卷毛,被他说话的呼吸吹的飘来荡去,浑身都是舒肤佳的柠檬味儿,一张嘴声音也醉人,“你这一天天的都跟谁学的?”
她一时竟然看呆了,付恒一好像从来没有在她面前放下过哥哥的架子,永远都是端着兄长的做派,难得从他脸上看到这样轻佻的表情。
不过也只有一秒,付恒一脸色定平,“我怎么教你的,全忘了?”
得,女子防身术。
冉雨濛一手扣住他脑后一手扣住脸颊,把头扭向一边儿的同时屈膝抵住他腹部,趁着付恒一本能地保护自己脖子的时候翻身上来,跨坐在他身上,胳膊抵住他的脖子。
好久没练过,还真有点儿喘。
“呼,怎么样,身手还行吧?”冉雨濛逼近付恒一的眼睛,“我当初怎么不去考个军校?”
付恒一被卡住脖子,呼吸不畅,喘的不比冉雨濛缓。
气氛非常,浓烈。
开着的电视里正在播一个泰国偶像剧,女主角声泪俱下的倾诉,“可是我那么爱他,我可以为他去死。”配音演员感情过于充沛了。
“噗~”冉雨濛先绷不住笑出来,双手捂住脸,“我的妈呀,这都什么年代的台词啊。”
付恒一也笑了,拍拍她的胳膊示意她从他身上下去,“那不是你们这些傻姑娘爱看嘛。”
冉雨濛放下手,一本正经地说,“如果有人跟你这么说,你是会感动啊,还是会恶心啊?”
付恒一一本正经地回答,“如果迪丽热巴跟我这么说,我会感动的。”
冉雨濛顿时做了一个惊讶的表情,“你喜欢那型的呀。”说完双手搭着他的肩膀,清了清嗓子,“我爱你,我可以为你去死。”
眼神、表情、声音,都很到位。付恒一只觉得肾上腺素沸腾,血液冒气儿。“清明节说什么死呀活呀的。”他起身,把冉雨濛拨拉下去,到厨房冰箱里拿饮料,走路有点儿顺拐。
“你不能喝冰的,”冉雨濛跟上去,“我给你煮了点儿冰糖梨水。”
付恒一只好坐在餐桌前,看着她关火,从小锅里盛梨水,端过来并没有直接给他,而是举在手上呼呼地吹散热气。腮帮子鼓鼓的,腾腾的水蒸气缭绕在眼睫上。
要不然就这么过吧,他想,如果他爸妈不同意,也没什么,他又不是养不起她,等到以后有了孩子,他们年纪也大了,总会软化的。可是,还有更重要的,爸妈一直保守的秘密,如果她知道了,还会说爱他,为他去死吗?
怕是只有让他去死的份儿了。
“我明天早上的飞机,你送我?”冉雨濛推了碗过来,“愣什么呢?”
付恒一碰到了碗边儿,霎时抽回手。
“怎么了,烫吗?”冉雨濛摸了摸碗,“不烫啊!”
“你说什么,飞哪儿?”
“回去呀。”
付恒一这回真的傻了,直愣愣的看着她。洗衣机洗完了,发出警示音,冉雨濛走到阳台晾衣服。
她要回去,不是说好了不走吗?因为昨天在他家被教训了?回去了,是不是又不跟他联系了。付恒一觉得自己就像是随时都能被搁置的玩意儿,她想起来的时候,抱在怀里玩儿一阵,她有了别的事儿,就把他放起来了。
原来我已经这么脆弱,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潇洒地放你远行。
如果我说我也爱你,能留下来吗?
如果我说我也爱你,能不怪我吗?
付恒一盯着金黄透明的一碗冰糖雪梨汤,闷闷地说,“能不走吗?”
“啊?你说什么?”冉雨濛把衣服从洗衣机里捞出来一件一件的挂好。
付恒一喝了一口,重重地放下碗,三两步跨到阳台,一字一顿的说,“我说,你能不能不走。”
冉雨濛从帘幕一样的衣服中露出脸,“不行啊。”
她说不行。怎么可以这样,回答的这么决绝。
“我也想陪你去打吊瓶,可是我得回去交接工作。””
嗯?打吊瓶,交接工作?
付恒一都差不多酝酿好准备撕下脸皮说我需要你,求你别走了。
“你脸怎么这么红,不是又发烧了吧?”冉雨濛手背试了试他额头,“不烧啊。你别站这儿了,回屋里躺着去吧。明天不用你送了,我自己叫个车得了。”
“奥,行,不,我还是送你吧。”付恒一完全不知道自己说什么,好像刚从过山车的最顶端,迎着风冲下来。
“我跟岳悦姐说了,挺不好意思的,不过她说也不着急,等我个十天半个月的都行。”冉雨濛挂好了衣服,推着他回屋。
“你还真以为我都不用交接工作抬屁股就走啊,骗你的。我还有半个月的课呢,李杭那儿我也得交代一下。”
付恒一靠在床头,任由她给他盖好被子,又出去端了梨汤进来,听话地喝光。
“睡一会儿,我去买点儿菜,晚上想吃什么?算了问你你就是随便,我看着买吧。”说着站起来准备出去。
“丢丢!”付恒一坐起来拉住她的胳膊。
冉雨濛站住。
别走,我一个人睡着了会做噩梦。
“吃红豆粥吧。”付恒一松了手。
“好的!”冉雨濛比了一个OK的手势,转身出去,轻轻掩住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