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这个小孩儿就是这里的主人公。相貌平平。一脸痣像,数一下显眼的大概有七个。最大的那颗在右眼眉毛上偏左一点。要是长在两眉中间那就好看多了,总得来说很好看,他自己认为的。瘦瘦的。肋骨突出。跟那抽鸦片的清人一样。其他就没什么要说的,普普通通的。自他有记忆以来他就叫带萌君。他也不知道。怎么写自己的名字。
父亲是个瓦匠,母亲是给村东头的某个老板织布的。日子过得还可以。三人住一间小瓦房。地上是水泥的。有许多的坑,斑,形状多像云。低墙角挺脏,也不常打扫,墙上抹的的是白石灰,很糙,像那笔触很差而又用多了颜料的油画,上面有小坑,长痕,有黄色的麦壳杂草,犹如远古化石壁。再往上在墙角偶尔看得到蜘蛛网,个体大小不一,为他家分担了夏天捉苍蝇拍蚊子的工作。屋上也看不出个洞,可下雨天就是有四五处滴水。吃大餐时,一家三口围个不到平米的桌。倒也十分欢快,吃剩的菜就端到衣柜的板子上。馊?不会的!食物坚持不到那个时候。向里走几步有个木杆横在床和衣柜上,串上了一个粉底,上有鸳鸯图案的隔布,里面是用来方便的。也是储物的地方,旁边是床,床头和里面是有板子挡着的,不然那场面你敢想象吗?还有,吃和方便通常不是一起进行的。
出了房门。是他四大大(方言,即伯伯)共用的一间。两侧两个煤气底下两个缸,一块小石板,上面是灶,房中间是停车的。也就一个黄自行车,房门对面是四伯的屋,挺神秘的,也不常去。大门是向内开的木门,在里边儿可以用木棍横放给门关上。出大门右边是四伯的菜田,约三四十平米,边上一棵白果树和一草堆,田边用砖,有膝盖那么高的青蓝砖拦起来了,西(右)边儿和邻居的田用的同一堆砖,那围栏稍高些。大门另一边是他家的小地,仅有右边儿1/3的大小,没有栏杆,再过去有棵柿子树,再过去是个厨房。只有一灶和一堆干柴草,一矮凳。往巷子里走,旁边是七小(即七叔)的屋,再往里是小爷爷(即二爷)的屋,正巷子里还有像是个鸡窝的东西,可从来没见里面养过什么东西。巷口正对着一个鸭窝,顺着巷子往后走,巷子里有台子,到小腿肚那么高。也不知干什么用的。他家屋后面有三棵大树。二三层楼高,顺着走有口井,这井可养活了不少人,再走是屋后的田,都是他家的。我算是知道前面那块地怎么那么小了。再回到前面。鸭窝旁是三大大屋,往西是共用的一间大堂,再往西是爷奶,大大大共住的一间,可能因为是老大就委屈了些。同样,那房子前面也有田。西边有通往后面的路。另一边儿有通往茅房的小路,再往前走就是条大路了。“我记忆里最早就是这样的。嗯!~”他微微点头,抿着嘴,擂着下巴对我说。
他跟我说人生挺快的,如今已物人皆非,他将这些告诉我,让我替他写下那些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