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言里所说的人不正是刘宇威吗?他几次三番地被海顿纠缠,可海顿不仅没有对他动手,还似乎格外地照顾他,甚至赋予了他有着最高荣誉的头衔——北极星,以此来辅佐他行事。”普希说道。
“在种种迹象看来,宇威确实像预言里的那个人。”穆尔一手撑着下巴,一边分析一边讲道。
“万一这预言不是真的呢?”众人开始议论纷纷。
我站起身来,对众人说道:“上次我回布莱德肖古堡时遇见了驼鹿之灵,是它亲口告诉我接下来要如何去做的,它说了和阿图罗部落山洞壁画上的预言一样的话,说只有集齐五星才能战胜黑暗。所以阿图罗前辈的预言是真的,我们应该相信。我知道大家都很好奇这预言中的人为何不是别人偏偏是我刘宇威,我也很困惑,我也多次想要逃避这冥冥之中的责任。
尽管如此,我还是站在这里想尽一切办法去拯救大家、拯救那片森林,我已经鼓足了勇气去面对黑暗,大家也一样,也应当像我一样做好准备去面对海顿,因为这里本不该是这样。我一个人的力量是微弱的,我们应当一起打赢这场战争,因为黑暗不仅仅需要我去战胜,我们大家心里都有一片黑暗需要去战胜,不是吗?害怕和退缩就是我们的把柄,黑暗之神就是抓住这一点来侵蚀人心的。”
阿图罗前辈也站起身来,说道:“宇威说的没错,虽然预言是那么说,但我们大家也要尽一份力量,共同去打赢这场战争。”
伊达说道:“在我离家出走来到幔丘山谷不久后,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有天夜里,有人敲了敲我的门,但当我走过去开门时,门外却空无一人。低头一看,地上却放着一张卷起的地图。”
说罢,伊达将一张卷着的地图拿了过来摊开放在桌面上展示给众人看,她指了指那片被圈了起来的瘠山,然后将地图翻到了背面,对着一行细小的字读道:“瘠山之下藏着的秘密或许将改变人类未来的命运。”
伊达读罢,说道:“那天看到这句话以后我思索了很久,但还是没有去瘠山寻找这上面提到的秘密。”
众人都不知道这张地图究竟是谁留给伊达的,我思索了片刻,猜测是星空之神留给伊达的线索。听阿图罗前辈从前讲过,星空之神只说过怎样会释放黑暗之神,却没有说过如何去制服黑暗之神。我看了看坐在一旁的伊达,从始至终初心不变的她一直保留着自己的“纯净境地”,或许这恰恰就是为什么星空之神选择将这份“秘密”只交给伊达的原因。
简提议道:“或许这恰恰是我们所需要知道的秘密,我们应该去瘠山找找看。”
穆尔急切地说道:“时间紧迫,我们明天一早就出发吧。”
阿图罗前辈不紧不慢地说道:“切莫心急,在搞清楚瘠山的秘密之前,我们还得做一件很关键的事。”
众人好奇地问道:“什么事?”
原本靠在椅子靠背上的阿图罗前辈拾起身来,十指交叉,凑近说道:“穆尔、伊达,你们俩和我,我们三人都是捡到陨石的第一人。你们是否还记得在捡到陨石后不久,星空之神召集了我们五人?”
穆尔和伊达异口同声回答道:“记得。”
众人集中精力听阿图罗前辈接着讲道:“当时星空之神把我们五人召集在森林里,他让我们拉着手发誓,要相互扶持,保护大自然的和谐与安宁。说完誓言的瞬间,那股强大的力量你们还有印象吗?”
阿图罗前辈看了看两侧的穆尔和伊达,伊达说道:“那是非同小可的一股力量,方圆几百里高大壮硕的树都为之摆动。”
穆尔回忆了一番,说道:“地上的树叶全被吹到了天上,最后慢慢散落而下。”
阿图罗前辈接着讲道:“没错,那股前所未有的力量自从我们违背了誓言……”他奇怪地停顿了一下,说道:“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菲奥娜叹了口气说道:“违背互相扶持的诺言,并不仅仅只是因为我们沉迷于陨石带给我们的力量和魔法。”
简流下了眼泪,说道:“还因为我们变得冷漠,非常的冷漠。”
众人把目光投向了低着头坐在一旁的简,简接着说道:“虽然是我的父亲拉森杀死了海顿的父亲休伯特,我也因此每天都活在愧疚之中,我之所以一直不想打响这场战争是因为作为拉森的女儿我对里德家族是充满愧疚的。”
菲奥娜起身走到简身旁,安慰道:“你不应该感到愧疚,起初是休伯特为了得到丽兹而先动手杀死了你爷爷赫尔曼的,这源头本就是里德家族起的,你为何要用他们的恶行而惩罚自己?”
简抹了抹眼泪,说道:“我的父亲不是被海顿杀死的。”
菲奥娜惊呼道:“什么?海顿为了给休伯特报仇杀死了拉森,难道不是吗?”
简说道:“不,海顿拿了把刀本来刀都已经架到了我父亲的脖子上,可他没有下手,而是离开了。”
斯黛拉问道:“那拉森究竟是为何而死的?”
简答道:“他死了之后,身上没有一处伤口,或许是患了重病没有告诉我。母亲随着父亲的去世悲痛欲绝,没过几日也离开了人世,所以我父亲的死因我到现在都不知道。”
阿图罗前辈安慰道:“矛盾的源头我们大家都心知肚明,并非你们布莱德肖家族的错。赫尔曼当时没有将丽兹给休伯特,也是出于安全考虑,他没有做错。如今看看里德成员,他们为最强丽兹而痴狂,为了得到它让自己变得强大,他们极力讨好海顿,争着为他立功。这便是导致肆意虐杀的元凶。”
简说道:“我们布莱德肖绝对禁止制出永久药效的丽兹,更别说融合了六件有着神奇功效的物品的最强丽兹。”
伊达说道:“如此强大的力量摆在面前,那些渴望变得强大的里德学员怎能看着不眼馋。”
阿图罗前辈说道:“不管这一切的起因是什么,如今都已酿成了眼前的局面。当下我们要做的,就是收局。”
说罢,伊达站起身来说道:“大家早点休息,明天一早我们就动身去瘠山。”
众人带着对瘠山的猜测与幻想,进房间休息了。
伊达建造的房子里有一个露台,站在这里能隐约看到雪山。我和普希、卡尔毫无困意,于是来带这里吹吹风。
普希端着一杯热牛奶,倚靠在一侧,望着眼前的一片感慨道:“有时候我看着这漫天的黑云、寸草不生的土地,就好像似曾相识,从哪里见过一般。”
卡尔说道:“原来不止我一个人有这种感觉。”
普希说道:“是啊,可究竟在哪见过呢?又说不出。”
卡尔笑了笑,问我:“你呢?”
我望着眼前的黑暗,杵在砭人肌骨的寒风中,说道:“我也有这种感觉,不过还有另外一种感觉。”
他俩异口同声地问道:“什么感觉?”
我答道:“这滚滚的黑云像有时的心境一样,翻来覆去,又像难以揣测的内心,踌躇不定。”
听我说完,他俩又将目光投向了阴云密布的天空,望了许久也没有说话。
卡尔开口说道:“我在家里被父亲殴打的时候,内心便是这样的。”
普希端起那杯早已被风吹凉的牛奶喝了一口,说道:“是时候让阳光照进来了。”
这山呼海啸般凛冽的风一个劲儿地朝这里吹来,将脸颊和耳朵吹的通红,我们推开门走进了室内,身子这才渐渐暖了起来。
普希和卡尔各自回了房间,原本打算也回房间休息的我斟酌半天又来到了埃尔顿大叔的门前。
我迟疑了一阵,轻声地敲了敲门。
“吱——”门开了。
“宇威,你来啦,进来吧。”满脸胡渣的埃尔顿大叔露出淳朴的笑,说道。
那是我从离开洛凡尼亚以后,第一次与埃尔顿大叔正式地见面交谈。我露出微笑,向他腼腆地招了招手,小声说道:“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休息。”
我走进房间,只见埃尔顿大叔拿着他那本诗集,又在写作。洛凡尼亚的那场浩劫之后,在下葬的时候我将埃尔顿大叔的诗集放在了他的胸前。
埃尔顿大叔见我盯着桌上的诗集看,便自嘲道:“这大概是我这辈子唯一会做的事了。”
我笑了笑,然后说道:“这事可不是谁都能做得了的,没有一双善于发现的眼睛和一颗善于感悟的心肯定是不行的。”
埃尔顿大叔转了转手中的笔,看了一眼刚写下的一行诗句,说道:“人生总是给予我们不断的惊喜,我的感受就像天气一般不停地变化,时而晴空万里,时而又像沙尘暴或者暴风雪一般,我喜欢将它们记录下来。”
我点了点头,问道:“您一定很想念您的女儿吧?”
埃尔顿大叔的神态一下变得严肃起来,他停顿了片刻然后点了点头,说出了三个字:“非常想。”
“我见到她了,她很想念你。我告诉了她你和我们在一起,但她想要等这一切都恢复正常时再来见你。她原本不让我告诉你的,可我不想看到你失去希望,所以……”我讲这些告诉了埃尔顿大叔。
他听了这话,说道:“那我知道她在哪了,但我为她而感到骄傲。”
埃尔顿大叔湿润了眼眶,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起身准备离开房间让他休息,离开时他对我说道:“谢谢你,宇威。”
我回过头来,说道:“也许是时候写一篇充满快乐的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