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平静得诡异。
这日是WFP总部的弃物日,所谓弃物日,指的就是将不用的物品清理、打包、封箱,因为即使是废品也有可能会影响WFP的权益,所以这些东西都会送往专属地直接焚化。这种时候,WFP警员都会整理自己的物品,将不要的东西打包好,然后放进每个部门统一的大箱子里,等着焚化公司的人来搬走。今天的箱子似乎比往年多不少,焚化公司的搬运工搬得气喘吁吁的。有六个箱子特别沉,又大,也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
经济不景气,公司因此裁了不少人,以往是十人负责一层,现在一半都没有,两个人搬一个箱子,上上下下地跑,没多久就疲乏了。下楼梯的时候,前头的人一时不小心,绊了一下,后头的人来不及护住箱子,箱子直接沿着楼梯滚了下去。两个搬运工赶忙跑下去,箱子滚了一层,总算卡在拐角处停了下来。
两人慌忙将它抬起,却不料箱子有个角破了,反正是不要的东西,破了就破了,也无所谓,哪知一晃动,里面的东西滚向了破损的角。其中一人不经意间看了一眼,顿时惊恐失色。那是一张苍白的人脸,不是人体模型,那里面装的竟是一具尸体!吓得他们赶紧松手,那箱子又滚了下去,因为摩擦,破损处也就越来越大,直到无法承受尸体的重量,将它摔出去。那尸体已经僵硬,滚落在楼梯通道一隅,惊恐的尖叫声顿时响彻整幢WFP大楼。
第一时间赶来的是卡尔和娜娜,因为楼层离他们的办公室最近,一听到声音就赶了过来,一见这情景,卡尔直接僵在那里,不是因为怕尸体,而是因为死者正是他们一直在追查的那失踪六人之中的一个。他们查了那么久没查到,却在自己的大本营发现了,还是以如此诡异的方式。卡尔顿觉不妙,立刻封锁整个WFP大楼,把装废弃品的所有箱子全部打开。惊悚的事情又发生了。还有五个箱子,装着五具尸体,加上最早发现的一具,那失踪的六人算是全部找到了。消息一传开,整个WFP笼罩上一层阴影。
是谁如此大胆,又是谁如此神通广大,能将尸体神不知鬼不觉地装进箱子?若是那两个搬运工没有不慎将箱子弄破,这六具尸体将会直接焚化,连渣滓都不会剩下,真正做到了毁尸灭迹。
狄克不在WFP总部,地位最高的就是卡尔,他立刻下令彻查此事,六具尸体被移到了专用的房间。他们的死让案子变得更棘手,这些各国政要委托保护的人,死在WFP的总部,WFP警员连凶手是谁都不知道,这不是奇耻大辱是什么?这甚至是在公然挑战WFP。
卡尔想着当务之急就是解剖尸体,查出蛛丝马迹,时间一长,有用的证据便可能会消失,WFP虽然有法医,但这样国际性的案子,不能光有WFP的法医,还需要有鉴证法医,也就是确保WFP不会为了私利,隐瞒可能会影响到WFP的证据。如果去找鉴证法医,第一选择就是FBI,但是就算现在马上就去,按照流程,最快也要两个小时,这六具尸体明显有被冰冻过的痕迹,在常温下已经开始腐烂,两个小时后,或许有效的证据就会消失也说不定。卡尔再冷静,这下也有点急了。
娜娜突然想到了一个人,“卡尔,有一个人绝对有资格充当鉴证法医。”
“谁?”
“阿尔缇妮斯,她就是法医,还是哈佛大学法医学专业破格录取和最小年龄通过考核的人。”
卡尔顿时眼睛一亮,他怎么忘记这位土耳其王妃了?事不宜迟,他立刻联系保护她的WFP警员,让他们飞车赶到这里。阿尔缇妮斯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萨鲁原本不许,但她说,若是没有她在旁边,他们错过了最有可能破案的证据怎么办?萨鲁是了解她的能耐的,这个理由太充分,他根本无法反驳,便与她一起急匆匆赶到WFP解剖房。
阿尔缇妮斯见到这些尸体的时候,就已经觉得诡异至极,连续七小时的密集解剖,饶是她这个见惯尸体的人也被吓到了。不是因为尸体的腐烂程度,也不是因为尸体的破损程度,吓到她的是他们的死因。她从解剖房出来的时候,脸色煞白,惊魂不定。萨鲁以为她累了,急忙上前扶她。跟在他身后的WFP法医样子比她还难看,都像经历了最恐怖的事情。其中有一个像是突然精神崩溃了,尖叫着逃离。
被萨鲁抱在怀里,阿尔缇妮斯沉默了许久才开口:“我终于知道我们之间的共同点了。”
她所说的共同点是指为何她会和那些人一样遭到同一批歹人袭击。
“是什么?”卡尔谨慎地问。
阿尔缇妮斯发抖道:“是大脑,活着的大脑。”
这些人全是一个死因,在活着的情况下被麻醉,活生生地被人用手术刀切割脑壳,将完整的大脑取出来,然后还被缝合,冷冻。凶手是想要大脑,这是确定无疑的。这些大脑有一个共同点,它们的所有者全部是这世界上高智商的人。这太恐怖了!是谁如此残忍,将活人的大脑完整取出?又是出于什么目的?听她解释完,所有人都惊恐万分。
阿尔缇妮斯猛地感觉到手上一紧,萨鲁正大力地握紧她的手,她吃痛,回望他。
他用不容反驳的语气说道:“露娜,从这一秒开始,你半步都不准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