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游狱使”三个字,老者的眼中一道精光闪过,仿佛包含了惧怕与仇恨,还有隐忍。
苏宜香注意到了,却没有说话。叶清弦和北海莫向冷灵初点了点头,前者道:“老前辈,您放心,我一定尽力而为!”
说罢,小竹筏也停靠在了小河靠近村庄的一边。几人跳下了船,由老者带路,沿着河边的小路走向村庄的大道上。
这个小小的村庄和青草村竟十分相似,村中只有一条通向村口的大路,沿着大路,是各户人家的屋子,和一个小医馆一个小酒馆。村口一口大钟,是召集村民集会的时候敲的。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北海莫想起那小小的、同样在河边的青草村,想起自己的母亲和姐姐,不禁黯然不语。
行不多时,便到了小医馆的门口。只闻医馆中一股沉沉的药香迎面而来,一个小厮正在里面打扫卫生,屋子并不大,屋子三分之一处一个帘子挡住了里面,想必就是那个得了急病的汉子躺着的地方。
老者一进这屋子,便似换了个人,在药香中似乎找到了自己的自信,一派医者大家风范。北海莫感觉在这几人中是最敏锐的,自然感觉到了。对这老者的改变极为惊讶。
叶清弦似乎从帘子后面闻到了什么气味,皱了皱眉头。苏宜香却依然面无表情,而西念玉似乎有些紧张和兴奋,好像是要到自己大展身手了似的。
正当老者准备拉开那帘子的时候,叶清弦一把挡住,道:“且慢。你确定他得的不是传染病?若是的话,为什么不做些更好的防护措施?”
老者摇摇头,道:“绝对不是传染病,这一点我可以确定。依我看,他得的并不是什么病,而是中了一种奇毒!”说罢也不顾叶清弦挡住的手,一把拉开了那布帘,而映入眼帘的景象,竟让冷灵初和苏宜香两人立马转过身,作势欲呕,而北海莫几人立刻有些头皮发麻,西念玉竟然被吓了一跳,大叫一声,几乎哭了出来。
原来,这个人竟全身紫黑,右手臂有一条极为恐怖的伤疤,伤口不断流出黑色粘稠的血,并发出阵阵恶臭!而那个汉子,此刻已经看不出生气,整个人看起来已经没有了呼吸,而脸也是一片乌黑,不知其本来面貌!
叶清弦脸色凝重,看着只有胸口偶尔才微微起伏一下的汉子,道:“老伯,你知道这汉子是在哪里中的毒吗?”
那老伯道:“我们是在村口发现这汉子的。这汉子本是我们村中一个极为有名的厉害猎人,但是在一天之前,忽然倒在了村口,手臂上本来没有什么伤口的,只有一道浅浅的红印。但是抬回来以后,那道浅浅的的印记居然越来越深,最后成了这腐肉蚀骨的样子!”
“老夫一生研医,对解毒却是毫无办法。作为医者,谁没有救死扶伤的心啊!眼看这汉子就要活不成了,我本来准备渡河到对面清台山中采些草药,看看能不能还有一丝希望,还好碰到了你们!”
说到解毒,叶清弦却是个行家,只是看到这毒,叶清弦虽不觉得太棘手,但他想到另一个问题!
这毒,竟是隐门的又一奇毒,蝎尸毒!隐门为什么要无缘无故去为难这样的普通人呢?这种毒说厉害,确实厉害,可以在两天之内蚀尽人骨,但说解,却并不难,只要有玉连山的一种极为普通的药丸——甘露丸,再加上一些常见的药外敷内服,一天之内便可以下床行走。
北海莫却并没有想到这么多,看到这汉子的情形,甚觉不忍,催促叶清弦道:“清弦兄,你能救吗?”
叶清弦缓缓地点了点头,道:“若说解,这毒并不难解,但奇怪的是,这毒,是隐门才会有的毒!”
“隐门?!”北海莫、冷灵初和苏宜香均吃了一惊。这隐门离这里颇远,怎么会突然来到这个边远的小村庄来杀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呢?
不过还不待他们想太多,那名老伯却道:“隐门?不是人称江湖第二大正派吗?”
“老伯你也知道隐门?”叶清弦惊讶道。按理,这个看起来在这小村中生活了一辈子的老者应是不懂江湖事的,没想到竟然还知道隐门。
老伯缓缓点头,道:“老朽在年轻的时候,曾经也在江湖上游历过一段时间,也因此幸而遇见了一位医术高人,教了我一些救人治病的方法。从那高人口中了解了一些江湖中事,深觉复杂,不愿在其中久留,故返回家乡,安安静静当一名救死扶伤的医者!”
“可惜,隐门已经沦陷了!”苏宜香冷笑一声,道,“早在三年前,隐门便暗通伽罗摩,想暗自夺取武林盟主之位。可惜失败了。”
老伯不胜唏嘘,道:“当年,隐门还是江湖中第二大正派,没想到这些年竟沦陷如斯!不过话也说回来,用毒、研毒之人,在其中浸淫久了,心性自然会改变,变得阴毒狭隘,精于算计。看来,就算隐门有万灵之灵守护,也不能免除人性的沦陷啊!”
“万灵之灵是什么?”北海莫还是第一次听说,世上难道竟有这种能够守护人性不变坏的东西吗?
冷灵初道:“莫哥哥你有所不知,隐门当年之所以会成为江湖第二大正派,还是因为有这个“万灵之灵’坐镇。万灵之灵是一只上古活下来的麒麟,但与其他麒麟不同的是,这只麒麟是有四分之一龙的血统的。不但不怕任何毒,而且周围有一种气场,可以使气场中的人免受邪气侵心。就是因为如此,隐门便选了麒麟生活的那片湖周围作为宗门总部,这也成就了千百年来这唯一一个成为名门大派的用毒的宗门。”
北海莫点点头。道:“叶兄,我看还是快点救这个汉子吧!再不救,恐怕就来不及了!”
叶清弦笑道:“并非我不急,而是这毒要解得恰到好处,才能完全去除。恰到好处是什么时候呢?便是等他脚掌的涌泉穴开始变成淡青色的时候!”
说罢抬起那汉子的一只脚,只见全脚掌乌黑发亮,而涌泉穴的位置却是一片殷红。
叶清弦轻轻放下那只脚,道:“念儿随我来,我们去配药。你们就在这里帮我看着,他的脚底涌泉穴什么时候变青,变得时候叫我!”说罢领着西念玉,也不客气,便在外间的百子柜里选药配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