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调压得很低，像一片轻羽拂过人的耳朵，勾起轻微的痒意。
元姝姝摸了摸耳，好态度地回褚客的话：“草民错了，草民认罚。”
看看这稀碎的院子，元姝姝错得就离谱，也幸好褚客最喜欢的花都安置在花房，否则这里便将掀起第二场腥风血雨。
褚客眉梢依旧挂着笑，只是这笑总有种浮于表面的冷蔑的意味：“先出府，这里留着你晚上回来收拾。”
这惩罚不能算重，但让元姝姝不睡觉收拾院子就挺残忍的。
她低低地应了一声，又听褚客淡淡吩咐：“你们换了衣服便去门口等着，元姝姝过来伺候用膳。”
元姝姝是想说极乐大街有不少好吃的的，但褚客没有要在外吃饭的意思，她现在也没胆子建议，闷头跟着褚客进了正屋，愣是一点性子也没敢使。
褚客吃饭吃得斯文，黑黢黢的眸子凝着元姝姝夹菜的那只白玉一样的手，暗笑这胆大的毛贼也有心甘情愿低头的时候。
这说明什么？说明他的威严还是在的。
不过看着小毛贼顺毛的模样，他是真的有些不习惯，他之前认为元姝姝跟别的女人大不相同，有一点不就是因为她不像别人那样畏惧他么？
唔……立威会不会立狠了？
褚客停下筷子，斟酌着吐出一句：“你怕本王吗？”
吃饭吃的好好的干嘛问这个？元姝姝脑中转了一百八十道弯，生怕褚客挖坑。
“固亲王威慑天下，草民当然敬畏。”
连敬畏这词儿都给她整出来了，褚客轻笑道：“可是就你之前的表现，本王自以为你是在阳奉阴违。”
被戳中了心事，元姝姝面部有一瞬的僵硬，目光落进褚客的目光里，气氛忽而变得有些微妙。
“草民……没有。”她没有什么底气地反驳，视线却没有移开，她觉得褚客的眼睛就像金灿灿的金子和银闪闪的银子一样，一旦看见了，轻易便挪不开视线。
“你在王府只待一个月，只要不踩到本王的底线，本王看在你年少有为的份儿上，可以多多宽容你。”
嗯？这话是几个意思？这是恩准她可以闯一点小祸的意思吗？
这时候她不得不跟印嬷嬷说一声抱歉了，印嬷嬷说得对，褚客有时、偶尔，还是挺心善的。
“草民谢过固亲王，固亲王放心，草民以后不会再如此鲁莽了。”
得了点小小的甜头，元姝姝明显放松了些，不仅露了笑意，连说话的语调都跳了起来，褚客复又开始用膳，思绪却乱了一些。
元姝姝此人，不在大元派安安分分地待着，那再想回去可就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