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愣地抬起头,看到了逆着光现在不远处的沈非池。
薄晞也愣住了,她可能没想到沈非池也出来了。我没兴趣去听薄晞污蔑造谣,把一切错误推到我身上的假话,被褚然搀扶着站了起来。
我嘴角硬生生扯出一抹笑容,道:“你女朋友又不是故意的。”
他愣了愣,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说。眼中朦胧,周围的灯光刺的我眼睛疼,我努力不让泪水掉下来,努力不让他看到我这么脆弱的一面。
“小冉…你……”
他的手垂在半空中,看我的眼神中带了些不可思议。时间仿若凝固,他缓缓抬起头,声音冰冷不带一点温度:“薄晞和我没关系。我只是恰好路过而已,你们继续。”
说罢,他绕过我进了男厕所。
刚才的沈非池让我觉得陌生,可这不是我一直以来希望的样子吗?我希望他前程似锦,希望他一生平安,希望他有大好前程,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毕竟我……没有能力和他站在一起,享受众人的追捧。
薄晞略带嘲讽的看了我一眼,冷哼:“冉惜,你还以为你会被他沈非池当成宝贝一样宠着吗?冉惜我告诉你,你没机会了!虽然我和他现在没关系,但以后,我绝对会是他的沈夫人。”
“噢,那祝你心想事成。”我开口:“毕竟处了无数个对象的女人,对这方面很有经验,因为都是靠肉·体来收获一切。他沈非池的眼光,还没有差到找一个只会阿谀奉承的女人当沈夫人吧?”
我和薄晞唇枪舌剑的时候,没人注意到沈非池就靠在男厕所的墙壁上听着我们的话。后来啊,褚然告诉我,有人看到沈非池看着手机上的一张照片,红了眼,照片里的人,是我。
我不想再和薄晞争论下去,拿起手机就离开了厕所。我没心思再回包间,和褚然一起去了吧台喝酒。
“两杯救赎。”
你是我灰暗生命中的那一道光,也是我的救赎。
凌晨两点。
我把醉醺醺的褚然背回了二楼的客房,她脸蛋红扑扑的,像极了一个熟透的红苹果。我把她塞进了被子里,自己也顺势躺了进去。
“沈非池,律师第一人。”我轻声念着有关于他的资料:“24岁,毕业于X大,法学硕士。”
他如愿以偿成了律师,而我,也实现了我的梦想——医生。
早晨有个电话打来,我迷迷糊糊地接听:“喂?”
“小冉,我是南知栖。”
我一下惊醒:“我今天上午是不是有个手术?我马上过来!”
“没有,你的手术是下午的。”他顿了顿:“这个病人家属无论如何也不肯签字,说是什么费钱还是什么的,但其实就是重男轻女罢了。”我有些愣神:“……好,我下午过来。”
放下手机,我看了看身边还在酣睡的褚然,毫不犹豫地把她摇醒了:“我下午有个手术,一会要过去。你要是不赶稿子,就把饭做好。”
”……好……”
“不是我说你们这些医生啊,这女娃娃家有啥要做手术的?”老太太看着我们,眸子里尽是不屑与无知。
我知道这又是一个被思想观念给腐朽的老人,说话的语调也尽量温柔:“可她是你的亲孙女,也是一条人命,我希望你们家属能配合,如果不尽早做手术,这肿瘤会压迫她的脑部神经,导致失明。”
老太太瞅了我一眼,半天没说话。却突然往地上啐了一口:“我呸!女的生来不就是传宗接代吗?没了眼睛也能生娃娃!我还偏不签字了!瞎了就瞎了,大不了就随便嫁个人好了?”
南知栖把我拉到后面,柔声道:“跟这些人讲不通道理的,还是尽量让他们把字签了,那个小姑娘的情况不是很好。”
我转头看了看躺在病房里,鼻子上戴着吸氧器的女孩,冲着南知栖点了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