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老林，僻境幽清。
路路通行义办事处。这是一座破旧的建筑。门前，一块写着路路通的牌匾钉在另一块牌匾上。门口的落叶都铺了厚厚一层，无看守，也偶有人进出。
“这接的可是…那的生意？呵，像你……哈哈这样身份的人，哈哈哈也有脸来……还是那人多往哪凑个热闹得了。说不定碰上哪家善心小姐赚大发了！”络腮大汉喷着难闻的臭气，轻蔑地打量着眼前衣衫褴褛的来者。“走吧走吧！该哪待着哪儿待着去，爷有事儿忙着呢！”
老乞丐陈有偿站在这个办理处的台前，佝偻着背脊，打着颤儿说道:
“……多谢这位爷关照小的，但老丐我实在是无路可走了！近日老丐我不小心得罪了朱家……”
老乞丐面露难堪，那络腮大汉一听脸色大变，手指不安的敲着桌板。“哼……你？得罪朱家？”大汉很快冷静下来，质疑有带着轻蔑地反问道。
“是我手贱**歪！那天朱家商队路过小镇时，我偷了主车的商印……我还不知道那是商印，结果就被抓了个正着。他们准备砍了我的手脚！侥幸在旁有个粪池，我才得以暂时捡回一条烂命！……
“又闻江湖行义期间不受红榜追杀……呃，这位爷，您是否能看在老丐命格凄惨的份上指条明路？”
老乞丐说着，一边掩这递过一只鼓鼓的钱袋。
大汉挑眉，接过并掂了掂，有些吃惊。狐疑的打开一看，竟是满满一袋银锭！
老乞丐愁着老脸小声说到:“钱乃身外之物，若能换来一条生路，别说半生得来的全部家当了，就连我的孙儿，都可以给您啊！”
汉子这才意识到乞丐身旁一直站着一个小孩子。
那孩子浑身脏兮兮的，个子很矮，看着像只有八九岁。瘦小削薄的身子看着也不像是能扛的样，羸弱卑微的像根草。
汉子抚着络腮胡子贼眼一转，心想:没想到这老汉底子挺富哇，让我再探探……
“你可知朱家是什么样的人物？那不是这袋银子能得罪得起的，也不是我得罪得起的，诶，这忙……我还真有心无力帮哇。”
“你这！这位爷啊！求你大发慈悲赐条生路吧！我是真的没办法了啊！铁儿……快！快来求求这位爷！”
小孩子听闻连忙跪下:“求求大人了！爷爷，您把我卖了吧！把孙儿卖了吧！只要您活着，就永远是铁儿的爷爷！”小孩抬起了头，露出水灵的大眼。
络腮汉子不耐烦的拍了一下桌子，“哼！没钱做什么换命买卖！”震的桌上的酒碗洒了。又瞥到小孩子那肮脏泥垢之下白净灵气逼人的小脸，虽然瘦小，但肌如白瓷，玉面朱唇，不凡之姿，一面惊鸿。只是这小孩唯唯诺诺，不谙世面，看让去软糯易拿捏。
汉子揪了揪自己的大胡子，打量着，眼里闪过一抹猥琐的光。说到:“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你孙子留下。你逃命需带着个孩子吗？多一个累赘，少一分希望……看在你这么惨的份上，老子我今天就大发慈悲，给你指条明路。”络腮汉子望自己胸襟探了探，还猥琐的看向小孩铁儿。探出一块散发着恶臭体味的木板，拍在桌上。乞丐连连道谢，弓着身子双手拿了那块木牌。然后连忙跑走了。
“小崽子！”
“呃呃……是！这位大人！”
“还挺识趣！你知道我是谁吗？知道我是干啥的不？”
“大人神通广大，无所不能！是帮佛祖济世救人的英雄！”
“哟！那老家伙教育的不错嘛！哈哈，只要你把爷我伺候好了，你就走大运了！”
“不不，能遇见这位大人铁儿已经很走运了！”
“哟哟这小嘴……不知道尝起来什么味儿！咋忒甜了！爷都舍不得弄死你了！”
络腮大汉笑的一脸阴淫。“给爷滚过来。”小孩闻声走进汉子的柜台内。
“你叫铁儿？”
“小的原名……”
还没等小孩子说完，大汉立刻扑向她。
大汉低头一看，却扑了个空。突然听见自己身后有声音传来。大汉猛然一惊:究竟是什么时候？
“小的原名啸铁，本…是个女孩。今年十一。”
小孩子笑眼盈盈说着。
“这位爷，您先别急嘛。”
“你……你……”
…………………
“师父！”啸铁背着一大麻袋，蹦跳着往老乞丐蹦跶去。老乞丐笑眼晏晏，问道:“这次可有什么收获？”
“收获大着呢！路路通的那些狗贼够肥啊！不知他们收刮了这一带的多少民膏，可收拾了好久！个个看似膘肥体壮怎知那么不经打！”
“接下来我们要离开黄州了，这边应该没剩什么江湖虾米，咱上严州讹去！”老乞丐陈有偿猥琐的笑笑，小啸铁也猥琐的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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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前，陈有偿还是出了名的花子会“尊上卿”，一身巧艺鼠贼功夫打倒了一群江湖上有名的正人义士，为黄州花子会挣得很大名声，虽然说他的招式阴险不光彩，但上门请教拜师的人却有很多。陈有偿一向独来独往，而且除非是自己坑来的钱，其他的钱都不收。故而久而久之，他在他人眼里隐没了。
陈有偿这老乞丐竟被一狗皮膏药般的小屁孩黏住了，甩也甩不掉。久后得知小娃娃是出门遇意外失了记忆，醒来后遇到了他，认了他做亲人。
老乞丐伶仃惯了。然而后来，竟不排斥有个小娃娃陪着。再后来，他们混熟后，变得形影不离。“咱一大一小从此结为爷孙！你不是我孙女你是我孙子因为我喜欢孙子！从此咱俩爷两讹遍江湖！谁说咱没有理想，咱先赚它一千两！”
江南。破马窖外。
“师父，江湖是什么？”啸铁瞪着滴溜溜水灵灵的杏眼，揪着老乞丐的衣角，吃着老乞丐的专属面皮塌塌。
“嘶……咱们这样就叫身处江湖，就是在世道里融不进去的人组成的另一个团体。诶就是一堆莽夫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