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北走向去往国师“乾坤殿”的路上,心中感慨万千,十年光阴宛如一日,今又要与师傅见面,想要脱身就不会那么容易了。多年来他虽云游天下,但还是多多少少为师傅办了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师傅是个什么样的人,自己心里很明白,但为了报师傅的养育之恩,他不得不那么做。
皇宫还是老样子,青砖绿瓦,富丽堂皇。唯一变的,就是这宫里的人了,今日人头还好好的安在脖子上,明日说错了话,办错了事,可能就神不知鬼不觉地入了阴曹地府。
“公子您来了,我去通报国师,请您稍等片刻。”远远的,小太监就看见了沈北,小跑到他身边,做了个揖,又小跑回去。
沈北坐在凉亭里观赏不远处的花花草草,池塘清澈见底,偶尔可见金红色的锦鲤快速的游过。
不出片刻,小太监又迈着小碎步,嗒嗒嗒的到了凉亭处。“公子,国师叫您进去呢!”脸上洋溢着贱嗖嗖的笑容,一咧嘴,就能看出他两颗大门牙间明显的裂缝。
“许久没见国师如此高兴了!”小太监自言自语,又仿佛说给已经快要进门的沈北听的。
沈北回头看了他一眼,瞧不出喜怒。
大殿的门开着,应该是师傅叫小太监打开的。沈北径直走了进去,国师身穿墨色道袍,正坐在窗前品茶,从窗户望去,正好可以看见刚才沈北待过的凉亭。
“北儿你来啦,快坐。”国师的声音里有些喜色。
沈北坐下,不等他开口。国师又说道:“十年未见,北儿成熟了许多。”
“是啊,师傅近来身体可好?”沈北不喜宫中拘束的生活,也不喜勾心斗角的算计,就自顾自的搬出去,师傅也没拦着他。
“老啦!以后,就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啦!”国师叹了口气,接着摇了摇头。
“师傅万万不要这样想,没有人可以代替您。”沈北知道这是师傅在试探他。
“哈哈,糟老头子没用了,亏你还这么想,师傅很欣慰啊。”他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但是沈北暗暗松了口气。
“您此次找我,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吧。”不想继续寒暄,沈北率先切入主题。
国师往门口看了看,没有半个人影儿,刚才就被他以“与徒弟闲谈”为由打发走了。“那我就长话短说,近日以来有一传说,想必你已知晓,皇上也听说了此事,如坐针毡,希望能尽快探明真相,否则天下将动荡,陛下的江山也可能不保。”
“您是说‘炎珀’传说?”沈北皱了皱眉,传说得炎珀者得天下。有人说,炎珀是一把宝剑,拥有它,会有无上神力,无人能敌。也有人说,那是一颗丹药,服此药者长生不老。但是它究竟是什么,就无从知晓了,甚至连这个传言的真实性,都无从考证。
沈北很久以前就听说过,原以为是市井之间编造的“下酒菜”,没想到都传进圣上的耳朵了,此事不可小觑。
“是的,你有什么想法?”
“当务之急是散出消息证明这传言是假的,要是有心之人有了行动,后续就不可知了。”
“你认为这是假的?”
“当然。”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这么神奇的东西,他差点脱口而出,但及时收住了。
“可我认为这是真的。”国师把脸转过去,手拿起茶杯就往口中送。
沈北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这也就是师傅叫他来当面谈话的原因!没有人不眼馋皇上的权利,连堂堂国师也是如此,拥有的越多,也就越不满足。随着一天天的衰老,国师是越来越着急,此次“炎书”出世,更加惹得国师如热锅上的蚂蚁,他不能再等了,也等不及了。
“我明白了师傅,我会去寻的,有什么消息我会第一时间告诉您。不过......还请师傅三思而后行。”
国师听见这话,点了点头。
沈北扽了扽洁白的衣袍,站起来,双手抱拳,行礼。
当他正准备退后转身时,国师又开口了:“你的父母早在三十年前就去世了。”
沈北的动作一顿,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去。
殿内的国师把茶杯中的茶一饮而尽,眼中露出一丝阴狠,这小子,最好按我的意愿去办事!
什么都逃不出师傅的眼睛,沈北一直寻找自己的父母,但一直苦寻无果。他正打算从师傅捡他时入手,再细细搜寻线索,可师傅不适时宜的特意提醒他,让他的心更慌了。潜意识告诉他,如果他继续寻下去,很快就会遇见真相了!就算父母真的去世已久,他也要探明死因!
可师傅不知道的是,在这十年间,他已经暗暗发展了自己的势力,如果他不想让师傅了解他的动向,自然可以瞒天过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