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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在自由女神像面前,众人皆为弱者

夏天的太阳总是这么的明亮,温暖的阳光照耀着这片大地,犹如母亲一般付出着她仅存的光芒。

蚂蚁在树荫底下成群结队寻找食物和水源,为着自己有限但却美丽的生命顽强地生存着,绝不放弃一丝活下去的机会。

地面早已被太阳烘干,没有一点积水,隐隐约约还能看见一丝升起的烟雾。

伊斯特河依旧在翻滚着,用实际行动滚烫着它对这个世界的热爱。

大海一望无际,谁也不知道远处到底存在着什么东西,是一片静寂的极乐净土,还是另一个永恒的深渊地狱,我们谁也不清楚。不过也正是这种未知的感觉造就了人们对大海无限的遐想。

海滩上围满了前来游玩的人们,太阳伞,墨镜,防晒霜,沙滩排球,都是这里随处可见的东西。

到处都充斥着人们的欢声笑语,不过也总有这么几个所谓的“强者”在远离人群的海滩上散步,安静地欣赏着翻滚的海浪,享受着温暖的海风拂过皮肤的感觉。

是啊,无论是谁,无论他们曾经经历了怎样的大风大浪,无论他们有多厌恶这个世界,大家都很喜欢这象征自由的大海吧。

即使不能下海游泳,人们依旧能够体会到这来自夏天的愉悦。

当然,事物总有两面性,有的人喜欢,自然也有人讨厌,叶康就是其中一位。

“砰!”叶康房间的门被狠狠地推开。

只见叶康安静地躺在床上,手指疯狂地戳动着手机屏幕,嘴里隐隐约约透露着一丝微笑。

“整天蹲在家里干嘛,外面天气这么好干嘛不出去走走!”

母亲还是一如既往的令人讨厌啊。

每个人都有自己所喜爱的事物,当然也有他们所厌恶的事。有爱就有恨,有善就有恶,这个宇宙就是这样平衡着世间万物。

这就是罪恶的“万物的天平”。

就如爱情一样,你无法逼着一个人喜欢上一个自己讨厌的人。就算那个人接受了,那又怎样?这只是暂时存在于表面的,虚假的事物罢了。

别相信什么“日久生情”的道理,那只不过是温柔的谎言。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深不可测的人心永远也无法被外界改变,积聚的情绪终究有一天会爆发,威力不容小觑。

等到母亲离开后,楚梦才敢小步地走到叶康的房间里。

“哥哥,你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吗?”

“反正不是你的生日就对了。”

“哼!”

楚梦双手抱在胸前,眼睛死死地盯着叶康。

“你明明答应过我,我们说好的...”

“噢!我想起来了!”

叶康拍了一下自己的头,立刻从床上爬了起来,尴尬地笑着。

“瞧我这记性!自由女神像是吧,哥哥现在就去买东西做准备!”

“哼,我也要去!”

暑假时期,街道上的人比以往更多了。

特别是学生,即使是炎热的夏天也阻挡不了他们挥洒青春的汗水。

奶茶,火锅,ktv,这些似乎就是学生党里必须安利的了,几乎每个学生在暑假里都会和同伴们一起去这些地方畅玩。

当然,对于叶康来说,暑假里最悠闲的时刻就是一个人待在家里吹着空调了。

他们走进商场里,琳琅满目的商品引入眼帘。

里面几乎都是上了年纪的老年人在挑选着今天的晚饭,他们推着眼镜研究食物新鲜程度的样子看起来专业极了。

不过偶尔也会看到几个中年人带着他们的孩子在礼物区挑选着新奇的玩具,那种东西也就只有小孩会沉迷于其中吧。

“我说...咦,小梦呢?”

一转眼,附近只剩下叶康一个人。

“哥哥,快过来!”

叶康闻声而来,只见楚梦站在礼物区里拿着一个小熊玩偶兴奋地蹦着呢。

“哥哥,我想...”

叶康接过玩偶,顺手放回了原位。

他拉着楚梦的手,说话语气像极了一位父亲。

“我们这次是来买旅游用品的,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可是...”

楚梦的眼睛里充满了童真的气息,宛如一颗泡在水里的玻璃珠一样。

“好了好了,哥哥答应你,下次再买好不好?”

“哥哥不许骗人!”

“放心,我绝对不会骗人。”

楚梦的好奇心旺盛,她总是被商场里奇特的商品吸引,原本几分钟的购物时间被活生生推到了一个多小时。

不过,看着眼前这个活泼可爱的妹妹,叶康心里没有丝毫的怨气。

夜晚,发着微弱光芒的暖色台灯照常亮着,原本这能使叶康更快地进入梦乡,逃离这个令他厌恶的现实世界。

但是今天,他彻夜难眠。

第二天上午8点,楚梦跟往常一样轻轻地推开叶康房间的门,跟往常一样温柔地叫他起床。

不过,叶康躺在床上,眼睛睁的大大的,楚梦就在他的注视下走进了房间。

“早上好啊,小梦!”

“早上好...哥哥一整晚都没睡吗?不过也是呢,小梦也很兴奋,等到很晚才入睡呢!”

阳光透过窗户射入叶康的房间,空气中飘动的灰尘清晰可见。

“嗡嗡嗡!”

“小梦,你的手机好像响了。”

“嗯,是我的朋友发来的信息,快点,他们已经在地铁站那里等我们了!”

“好好好,来了!”

就这样,叶康人生中第一次外出旅游,开始了。

“夏天还是一如既往的讨厌啊...”

叶康一边擦着头上的汗水,一边诉说着他对夏天的感悟。

“哥哥果然是个不折不扣的宅男,像我这种经常到外面挥洒青春的年轻人可喜欢室外的风景了!”

“简单来说就是动物年少时冲动的野性吧。”

“哼,人类本身不就是野兽吗?这可是你自己跟我说的。”

“对啊,野兽,都是一群野兽...”

五分钟过后,他们来到了地铁站...

“哈喽!小梦妹妹!”

“哈喽!小涵姐姐!还有辉哥和小安,你们都来了啊!”

“旁边这位就是你的哥哥吧?”

张敏涵看着叶康,脸上莫名露出了一丝微笑。

叶康好像没有听见他们说话,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地上搬着糖果的蚂蚁群。

“那个...你哥哥好像不太喜欢我们啊...”

“这怎么会呢!”

楚梦尴尬地笑了笑,扭过头看着叶康。

“你倒是回应一下人家啊!”

“啊,什么?

叶康这反应过来,看着眼前几名陌生人,他好像明白发生了什么。

“那个...刚刚我没在注意你们。”

“哦?你刚刚在看什么?”

敏涵好奇地问。

“蚂蚁而已,没什么。”

“看不出来你很喜欢蚂蚁啊。”

“不是,我只是尝试从中领悟这个世界的真理而已。”

“看来小梦的哥哥好像很那个...”

楚梦更加尴尬了,只能用苦笑来掩盖着。

“对对对,他就是一个怪人,你们不用在意他的!”

“你们的确不用在意我,你们只是小梦的朋友,我不会打扰到你们的。”

“哥你说什么呢,敏涵姐姐和陈辉哥哥可是你未来的同学呢!而且陈辉哥哥的弟弟陈染安可是我最好的朋友!”

“好吧...那大家多多指教。”

叶康的话语里充满了无奈。

陈辉走了过来,左手手肘搭在了叶康的肩膀上。

“兄弟,你就不想知道我和楚梦是怎么认识的吗?”

叶康拨开陈辉的手,摆出一副不耐烦的表情。

“没兴趣...地铁来了,快进去吧。”

就这样,叶康一行人尴尬地踏上了前往新泽西洲的地铁。

地铁在漆黑的隧道里飞驰着,窗外只有一闪而过的墙壁和引路灯。

通过玻璃的倒映,叶康看见了依靠在自己肩膀上睡觉的楚梦。

“真的是...”

叶康从背包里拿出一张薄薄的毯子,轻轻盖在楚梦身上。

陈染安轻声说道,“大夏天盖毯子,不会被热坏吗?”

“她体质天生虚弱,不能吹不太久的空调。”

这次的旅行她应该计划了很久吧,她也只是想借助这次的机会让我认识一下新的朋友吧,毕竟过了这个暑假后我也是高中生了呢。

但是...你们这些外行人根本不了解我的内心,你们根本不理解我在期待着什么,我真正想要什么东西...

对于我来说,小梦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而已,我不希望你就这么把宝贵的青春浪费在我的身上,所以我...但是我...

路程漫长,地铁的轰隆声逐渐淡去,眼前的光也慢慢汇成了一条线,消失了。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叶康看见了未来的自己。

“那个...你...”

两个人的外貌相差很大,现在的叶康头发凌乱,身体瘦小,眼睛里没有一丝精神气。

而未来的叶康帅气十足,身体健壮,坚定的眼神里充满了对梦想的执着。

“快醒醒吧孩子,快醒醒吧...”

他的大脑混乱极了,跪在地上抱着头,汗水从额头上不断滴下。

“这...到底是梦,还是神明对自己的惩罚...”

不知道过了多久,叶康感觉脸上有点冰凉。

“发生了什么?”

叶康从梦中惊醒。

一行人看着他不停地笑着,叶康心里感觉奇怪极了。

通过玻璃,他终于看见了脸上猫胡须一般的线条。

“喂喂喂,你们干什么呢!”

“谁让哥哥怎么叫都叫不醒呢!”

“所以你就把我的脸当做绘画板了?”

张敏涵挥舞着手里的马克笔,摆出了一副胜利的表情。

“如果是绘画板的话可就不只是几条线这么简单了哦!”

“……”

“话说纽约市不就有前往自由岛的船吗,我们干嘛非要千里迢迢坐地铁来到对岸的新泽西洲?”

“嘻嘻嘻!”

楚梦有点兴奋。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新泽西洲的绿化面积很大,所以被称为美国的‘花园之洲’,这里的空气环境可比纽约好多了!而且紫罗兰是这里的洲花,代表着爱念之情,把自己用言语无法表达的爱念以另一种形式传给对方。我觉得...哥哥应该改变一下自己的生活方式,来感受一下这里的人文环境才是最好的。”

“这样啊,那叶康同学,你可要好好感谢你的妹妹哦!”

“我觉得没有必要...不过既然来了就算了,谁让小梦是我的妹妹呢。”

陈辉给叶康扣上了一顶黑色的旅游帽,从他那个角度看,帽檐刚好遮住了叶康的双眼。

“还挺合适的嘛!别楞在那里了,快走吧,我们还要走上差不多二十分钟的路程呢!”

黑色是一种特殊的颜色,它可以吸收所有外界的光线,也包括太阳光。

也正是因为黑色有着吸收的特点,不停吸取外界的物质,随着时间的累积才导致了“黑”的外在特征吧。

才走了不过十分钟,叶康已经满头大汗。

他把帽子摘下来,被汗水浸湿的那一部分显得更加的黑。

果然,下次还是不要戴这种黑色的帽子最好...不过,还会有下次吗?

“抱歉抱歉,因为没有其他款式的帽子了,所以我就买了这个...”

叶康挥手示意着“没事”,把帽子揉成了一团塞进背包里。

这一切看起来再正常不过了,但是小梦的心里好像不这么认为。

终于,叶康一行人来到了新泽西洲的自由洲公园,渡过旁边的伊斯特河分支,不远处就是自由女神像所在的自由岛了。

虽然是一个公园,但是这里很少树木,只有满地绿油油的草坪。

虽然处在大城市里,却能真切地感受到郊外自由的气息。

人们在草地上滩开一块布,和家人一起坐在上面,嘴里吃着自己亲手做的三明治,欣赏着旁边翻滚着的哈德逊河,充满了欢声笑语,脸上光芒的足以比肩太阳。

河的对岸就是纽约市,高楼大厦屹立在眼前,却有一种莫名的伤感。

买到了船票,叶康一行人来到了他们的最终目的地——自由岛。

“哇!自由女神像好高啊!”

楚梦发自内心地感到震撼。

“对啊,这次的旅游没白来!”

叶康对这些丝毫不敢感兴趣,继续充当着自己引以为豪的“空气”的角色,趴在旁边的护栏上,静静地看着奔涌而过的河水。

敏涵看着叶康孤独的背影,好像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心里不由得产生了一丝共鸣。

“叶康同学?别自己一个人发呆了,一起来玩嘛,怎么可以浪费这么好的机会呢!”

“……”

叶康并没有说话,转身朝着自由岛的中心缓缓走去。

“你别在意啊,我哥从小就是这样的了!”

楚梦一脸苦笑,不过更多的是无奈。

“是吗...”

他们紧跟着叶康,来到了礼品店。

“哇,好多自由女神像啊!”

说着,楚梦就抱起了一个迷你版的自由女神像模型。

“还是玻璃做的啊,哥哥...”

叶康接过模型,仔细把玩了一下。

“这是陶瓷,不是玻璃。”

“哥哥...”

叶康看着楚梦期待的眼神,最终还是败给了她。

“好好好,我买!”

“谢谢哥哥!”

“真拿你没办法...”

陈辉在旁边不停地大笑,那笑声宛如两个生了绣的铁块在互相摩擦。确切来说,那已经不能称得上是大笑了,而是奸笑,引得路人纷纷投来奇怪的目光。

“我现在才知道,原来叶康是一个实打实妹控啊!难怪会被楚梦抓过来玩!”

“要你管。”

染安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觉得跟叶康哥哥相比,辉哥你应该更加像一个妹控吧!”

“怎么了...我...你别说出来啊!”

“哦?原来你们还有个妹妹啊!”

“是表妹,不过她现在还在上幼儿园呢!”

“哈哈哈,没想到陈辉哥哥比我哥更加‘畜生’呢!”

叶康一脸惊讶。

“你的意思是说我很畜生了?”

“当然不是!”

楚梦连忙挥着手表示道歉。

“哥哥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了!”

“切。”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他们带着不舍的心情乘小船离开了这个小岛。

但是,他们在岸上遇到了麻烦。

“Bring!”玻璃破碎的声音传来。

“臭小子,你没长眼睛吗!”

原来是叶康不小心撞到了一个男人,他手上的花瓶掉到了地上,摔得粉碎。

“对不起。”

“这可是中国唐朝的青花瓷,价值连城的宝物!说吧,你该怎么赔偿我?”

“你想要多少钱?”

“起码一百万美金!”

“我说,小伙子,世界上出土最早的青花瓷就是唐朝的,当时的技术根本就不能打造出如此完美的青花瓷。而且如果是那个时候的青花瓷,早就被博物馆高价收藏了吧,怎么还会在你的手里?碰瓷也要有点技术好吧!”

小伙子没有说话,抡起拳头就往叶康脸上打。

突然,一只有力的手臂挡在了他的面前,是陈辉!

“小伙子,要打架就来跟我打,欺负弱者算什么本事!”

“我不是弱者。”

叶康声音跟蚊子一般,陈辉好像没有听见。

“算你狠!”

看着陈辉强壮的身躯,小伙子也不敢再继续豪横下去,屁颠屁颠地逃走了。

“那个...你不用帮我挡的。”

“都是朋友,别见外了!”

“朋友...吗?”

陈辉转过身,看着远处夜晚的纽约市。

高楼大厦上灯火通明,照亮了这个原本应该漆黑的城市,每一个光点似乎都蕴藏着一个家庭的温暖。

地上的光点正在飞速前进,一个接着一个,宛如一条轰轰烈烈的长龙,

河面上完美无瑕地倒映着这些光点。

“原来夜晚的纽约市这么漂亮啊!”

“谁知道美丽的外表背后藏着什么惊天的秘密呢。”

“什么跟什么啊...不过现在你们可就欠了我两个人情了哟!”

“两个?”

“那个...”

楚梦激动地看着叶康。

“之前有一天我不是自己上学吗,刚好就是那一天,我被地铁上一个喝醉的流浪汉袭击了,幸亏陈辉哥哥救了我。”

“原来你们就是这么认识的啊...那,敏涵呢,你跟小梦之间也有故事吧?”

“小涵姐姐她...”

楚梦还没开始说就被敏涵捂住了嘴巴。

“我们也是那个时候认识的啦!”

“这样啊...那人情我会想办法还的,不过下次你别再做这样的事了,很危险的。”

“还不是因为哥哥睡的太死了我叫不醒!”

“我说的是陈辉。”

“!?”

“冒着受伤的风险去帮助他人,只有笨蛋才能做的出来吧。”

“笨蛋就笨蛋吧,做点有意义的事总比袖手旁观强吧!”

“……”

“那个...我把大家叫到新泽西洲其实还有另一个原因。”

“不是来参观自由女神像的吗?”

“当然不止!今天可是美国的国庆节啊!”

“国庆节?等一下...”

“砰!”

天空中绽开了一朵绚丽的烟花。

“原来如此。”

紧接着,更多的烟花接二连三地升起。

红的,黄的,蓝的,绿的,应有尽有,可惜没有黑的。

烟花的光芒瞬间照亮了整片大地,楚梦的脸庞在光芒的照射下显得更加温柔。

无数怀着喜悦心情观看烟花的人,都不知道,其实他们喜欢的并不是烟花燃烧时的炽热,而是烟花散尽后的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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