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是五月,入夏时分,天气逐渐转热,正直当午,路上行人稀少。
马小云一边观景,一边赶路,健步如飞,不知不觉就走了三十来里路,前方依稀可以看见一个村落。
行至村口,见村里人都是面带愁容,行色匆匆,均无心搭理马小云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
马小云不免心中奇怪。
再走一段,突然前面有喧哗声,马小云快走几步,转过一道弯,发现周围一群村民,正围成一个圈,貌似在拉扯着什么。
一会儿功夫,村民竟是越聚越多,马小云不免好奇,遂一垫脚,‘嗖’地一声,已是上了一家人家的屋顶。
居高临下,马小云终于看清,村民们围着的竟然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
最靠近老者的几个村民,纷纷拉住老者衣袖,貌似在恳求着什么,四周嘈杂,马小云功聚双耳,才听得几分分明。
原来,这些村民都在恳请这位老者先到他家去,只是老者皆不应允,不免让众村民焦急万分。
“大家先静静,大家先静静,听老朽有几句话说。”中央老者似有话说,却始终被埋没在众村民的喧哗声中。
最后,终于有村民听见了老者的话,也开始帮忙安抚其他村民。
一会儿功夫,众村民这才安静了下来,中央老者在一位村民的帮助,寻了一块石墩,站了上去,环顾了一圈,这才说道:“众位乡亲,不是老朽不愿意去替你们家人医治,实在是老朽医术有限,连看几家都是同一病症,实在无能为力。”
众村民一听,顿时再次呼天喊地起来,纷纷求老者医者仁心,千万帮忙医治医治。
反观老者,却是一脸无奈,直摇头。
“为今之计,老朽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不过,老朽听说,百里之外的三清山白云观里住着一位道长,医术高超,上个月,隔壁村好像就集体得过这种奇怪的病,就是那位道长出手,才得治愈,如今之际,众乡亲不妨派人前往请上一请。”老者突然说道。
众村民一听,顿时开始交头接耳。
“听华老这么说,这个事情,我好像也听说过,我们隔壁的姚家村,去年好像就有很多人害过这种病,后来众人集资花了五百两银子,就是请的那位三清山白云观的道长到村里做了一场祛邪灾的法事,后来听说,村里的人就都好了,不会是那会儿,邪气都被赶到我们村来了吧?”有无知村民如此猜测。
“可是我怎么听说,那位道长不是什么好人。”
“管他是不是好人,只要能替我娘治病,我就当他是好人。”
“事到如今,要不我们也凑个五百两银子,去请这位道长来做做法事吧。”有村民提议道。
众人见村里医术颇高的华老,都无能为力,也只能纷纷同意。
一会儿功夫,由几个村民带头,纷纷开始集资,有钱的多出钱,没钱的少出钱,好歹凑出了五百两银子,又从中选了几个精壮村民,和一个领头的村民,几人一起准备连日赶往三清山白云观请那位道长。
一切商议妥当,众村民这才纷纷散去,最后只剩下那位老者下了石墩,坐在上面唉声叹气。
马小云见此,一个纵身飞下屋顶,悄无声息地来到老者身边。
老者无意间一回头,顿时被马小云吓了一大跳。
“啊哟喂,你这青年人,走路怎么没有一点声音,还以为白天遇见鬼了,害的我老人家吓了一大跳,魂都快被你吓出来了。”
“老人家,实在不好意思,惊着你了。”马小云拱手为礼,充满歉意。
老者见来人如此有礼,不免上下打量了马小云几眼。
“看你不像本地人,莫不是初到此地?小伙子,老朽奉劝你一句,还是赶紧离开此地为好,此地这段时间有些不太平。”
“老人家真是慧眼如炬,小子正是路过此地,碰巧看到了这一出热闹,心里实在好奇得紧,正想问问老人家,老人家可否替小子解惑一二?”
“小伙子真想听?”老人家不免再次打量了马小云几眼,见马小云英姿飒爽,颇有不凡之处,不免心中一动。
“还请老人家指教。”
“既如此,不妨到我家做做,待老朽慢慢讲与你听。”
“那就叨扰了,不知老人家在何处下榻?”
“就在村东头,小伙子随我来。”
言罢,老者起身往村东走,马小云紧随其后。
不久,两人一前一后就来到了一处四合院前。
老者将马小云引进院内,院内无人,冷冷清清,地上晒着许多草药。
院子里搭着一个凉棚,凉棚下有一张桌子,几把椅子,老者就请马小云在椅子上坐,自己去屋内端了一碗水过来,放在桌上,示意马小云饮用。
马小云正觉得有些渴,当即也不客气,一饮而尽,只觉得满口甘甜。
“好水!”马小云不由赞了一句。
“可惜,村子周围的水都不能喝了,这水是老朽特意从十几里以外的山上挑回来的山泉水。”
“怪不得如此甘甜,老人家说村子周围的水不能喝?这是为何?”
“一喝就病,上吐下泻,虚弱无力,只能躺在床上等死,你说这水还能喝吗?”
“原来如此,可是一贯如此?”
“那倒不是,一个月前开始的,不过很奇怪的是,据老朽所知,上个月,隔壁的姚家村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老者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老人家若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好吧,既如此,我们明人面前不说暗话,老朽见小伙子玉树临风,精华内敛,能够高来高去,定非常人,不知可否帮忙调查一下此事,救救鄙村村民?”
“原来老人家早就注意到在下了。”
“不满小伙子,老朽年青之时,倒也练过一些拳脚,轻身功夫倒也不错,颇能飞檐走壁,蹿房越脊,只是年纪一大,就不中用,干不了那些事了,还是你们青年人好,想干嘛就干嘛。”
“小子莽撞,姓马名小云,还未请教老前辈名讳?”马小云顺着老者之意,迅速改以江湖做派。
“老前辈之称不敢当,村里人都叫我华老,你要是不嫌弃,也这么称呼老朽便是,老朽托大,就叫你一声小马吧。”
“华老随意,按华老之意,此事应该从何查起?”
“这么说,小马你同意了?”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自然义不容辞。”
“好,好,好,老夫虽然武功不济,眼光倒是仍旧管用,总算没看走眼。”华老大为高兴。
“老朽怀疑,村子周围的井水和河水里,怕是都被人以隐秘手法下了某种毒药,不过,老朽也曾在村里的各个水井旁边,不论昼夜暗中观察,只是,这一个月以来,也并未曾发现有人在各处动手脚,令老朽百思不得其解的还有,若真是某种毒药,为何又能持续一个月如此久的时间?”
“那不知华老可有怀疑的对象?”
“有,三清山白云观的那个老道。”
“好,我这就前往三清山白云观,暗中调查一下此人。”
“那就有劳小马了,一切小心行事。”
马小云起身告辞,华老亲自将其送出了门外。
未免惊世骇俗,马小云一路出了村子,行至一密林,这才架起剑光,飞往华老指引的三清山。
百里路程,转眼即至,前面就是华老指示的三清山,半山云雾缭绕,隐隐有一座道观矗立期间,看不太真切。
马小云见天色尚早,不好暗中行事,又见山脚下刚好有一家客栈,门前一张幌子迎风飘扬,上书四个大字‘白云客栈’,遂寻了一四周无人的偏僻之地,按落剑光,循大路进了这家客栈。
自有伙计上前招呼。
“客官,是吃酒还是住店?”
“住店,可有上房?”
“有,客官里面请。”
马小云预交了一天的店钱,由伙计一路领着住进了后院北上二楼的一间上房,之后,又要了一桌酒席,吃完之后,便一直在房中用功。
直到夕阳西下,马小云才出了客房,居高临下,刚好看见几个眼熟的村民,被伙计领进了一间东厢房。
“这几个村民的脚程倒也不慢,这么快就到了,想是要在这店里住上一晚,明日再上山。”马小云心里暗忖。
不管他们,马小云径直出了客栈,借着夕阳余晖,开始攀登三清山。
马小云身轻体健,没费什么功夫,就上了半山腰,这时刚好夕阳西下,黑幕降临,已是到了掌灯时分。
到得白云观,马小云身形一转,往观后绕去,转过半圈,寻了一偏僻位置,稍一垫步,悄无声息就上了一处房顶。
居高临下,白云观前后好几进的院子,屋顶林立,此时前面一片已是漆黑一片,唯有后面一个小院子,北边正房一间点着灯火。
马小云展开身形,提气轻身,两三个起落便落在小院子了,蹑足潜踪靠近窗前,戳破窗户纸,往屋内观瞧,只见一老道,慈眉善目,正闭目盘膝坐于一黄色蒲团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