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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回首归家,已无路。少年正起时

“唐府位于北州,唐地的首府乃是雪唐山庄,而雪唐山庄又位于北州的北部,与护境长城间只隔了一个军城——唐城,唐城是唐地三大军城之一,坐落于唐地最北部,为何一座军城要坐落于属地最北部,这也是大有原因的。北州以北荒无人烟,称为极寒之地,即使修为过硬,也无法在期间长居,寒冷,缺少食物是一方面,但最重要的原因还是那生存在极寒之地的王者,寒霜狼,这是极具攻击性的魔兽,生性嗜血,战斗力极强,更是群居动物,最恐怖的是这魔兽有王,狼王强大而又附有智慧。两百面前唐地首府位于北州中部,护境长城还未修筑完成,在狼王带领下,数万狼群长驱直下,一路突破至位于中部的雪唐山庄,那代唐家主率领唐军一路突围至狼王边上,在三天大战后,唐家主陨落,狼群放浪,尸横遍野,那时候唐地称为人间地狱也不为过,而唐地能幸免于难却是有高人相助,这又涉及到另一个故事,我们下次再讲。”

和往常一般,唐擎来到雪唐山庄东南部贫民区的一处废旧空地上,兴致勃勃地和一群小屁孩讲故事,深知故事要留有悬念才能勾人兴趣的唐擎,在讲一半便闭口不言,即使几个小孩子围在身旁一口一口擎哥哥地撒娇,唐擎也不为所动,被人崇拜的感觉太美妙了。

要说讲故事是唐擎的兴趣,那也得有良好的听众,而这些贫民区的小孩子本就位于底层,书没看过几本,更谈不上什么见识,所以每次唐擎来到这里讲故事总能吸引十几甚至几十个小孩子围听。

本被小孩子围着撒娇的唐擎很是舒爽,但只听见小孩子们一声声“逸姐姐”后便一窝蜂地跑去。

本称做逸姐姐的女子,便是唐逸,高五尺,这在本就高大的北州中算是比较平均,一头秀发绑起,毫无任何胭脂的脸庞却依然白润,一双亮汪汪的眼睛,着一身寻常便服,看起来简约却透露着十足的精神气,给人清爽之感,单就这底子,少女要是打扮起来,不说天人之姿,一个倾城之名总是跑不了的。

唐擎看到来人不免撇撇嘴,本是小孩子们的焦点的他,不免有些意兴阑珊,为免迎来不必要的麻烦,还是偷溜为上,转身蹑手蹑脚,一小步一小步迈出。

唐逸看他竟是要逃跑,脸一下子鼓了起来,低声和蔼安抚孩子们道:后面有路上买来的点心,然后便用力一踏,跃到唐擎身旁,双手叉腰直盯盯地看着唐擎道:“我早上去你屋里找你,你怎么跑了,今天的比试还没进行呢,这账我们好好算,哼!”

唐擎看偷跑不成,尴尬笑道:“小逸啊,你看,这比试也进行了二十多天了,哥哥一天到晚陪你比试,也没个假期,浑身酸痛难耐,就偷偷给自己放个假,你可要谅解我啊。”说完委屈巴巴地看向唐逸。

“酸痛难耐?就你?刚刚讲故事你可是五彩飞扬的,一点也看不出疲惫,我不管,大武还有十五天就要开始了,听说那天下第一女欧阳曦也要参加,我可没有闲工夫陪你休息。”深知唐擎底细的她,对他卖惨这套可是丝毫不理。

欧阳曦会来参加?也就意味着唐伊会回来?半年没见了,不知道他如何了。

看他没理自己,唐逸不免有些恼怒,抬起脚便狠狠地踩了下唐擎的腿。

疼痛把唐擎从思绪拉回来,抬起腿捂住,莫名被踩,他也有些生气,举起双手捏住唐逸的简单,再一扭来扭去,软绵绵的,让唐擎感到一阵舒爽,然后板起脸来,恶狠狠道:“臭丫头,之前要不是老头子答应我陪你练武便可以不去大武,我才不会接这苦活,现在好了,他偷偷帮我报名了,那我自然就不陪你玩了。”说完手一松,踏步便要离去。

唐逸揉了揉自己通红的脸,恼怒异常,吹了口恶气,她自然不会就这样放他走,一把抓住他的手,恶狠狠地咬了下去。

唐擎是疼得一阵伊哇乱叫,赶忙搂住她的腰肢,一股微妙的触感让他为之一荡,但下一秒疼痛来袭,冰火两重天,他赶忙下手,挠就完事了!

在同个屋檐下相处八年,名义上他们是兄妹,但其实岁数相同,就更像是青梅竹马了,唐擎自然对她了如指掌,无论是三围,呸,无论是喜好还是弱点,唐擎可都是知道的。她怕痒,唐擎自然挠她个不停,在她腰肢、腋窝下咯吱咯吱乱挠,效果也很是明显,唐逸立马就松嘴了,急忙推开他,擦了擦自己眼角笑出的泪花,恶狠狠地盯着唐擎。

要说还是小孩子单纯,拿完点心的小孩子又一窝蜂地涌过来把唐逸围住,一声声甜甜的逸姐姐把唐逸的心绪拉了回来,她急忙微笑着一一回应,笑声中,少女抱起一小女孩,轻轻捏着那略显干瘦的小脸,一脸慈爱与不忍。

明知这是最佳的逃脱机会,唐擎却是迈不开脚,眼神不离少女,看着看着竟是有些呆了,微微一笑,也不跑,找来一台阶,坐下,呆呆地看着。已经八年了吧,他认识唐逸也已经八年了,从八岁他入唐家认唐震天作义父,到现在,八年他大部分时间都是和她一起度过的,有时候吵吵架,斗斗嘴,想想也是挺有趣的,要不是她,自己这八年估计应该没这么开心吧。

一外围的小女孩,看唐擎这空无一人,怯生生地来到他身旁,用小手碰了碰唐擎,唐擎抬头看了看她,他认识她,她叫做唐馫,是个孤儿,被孤儿院收养,他认识这个地方还是因为那次在桥边发现躲在桥底下偷偷啜泣的她,得知是迷路了的唐擎还乐了半天,一度把这个小姑娘从哭泣搞成恼怒,最后把她送到这附近的孤儿院,把小女孩从自己的肩上放下,挥挥手便打算离去,谁料小女孩拉着他来到一古老的院子门口,四处看了看有没有人,确定没人才推开虚掩的门,小手拉着唐擎走了进来,奶声奶气地说:“你叫什么名字,我把我们的秘密基地告诉你了,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说完怯生生地看着唐擎,一手擦着那快要流下来的鼻涕。

那时候唐擎愣了一下,看着这个衣裳破烂,小脸黝黑的小女孩,莫名心中一酸,那一瞬间,他有把她带回唐家的冲动,但他忍住了,世上贫穷者何其之多,帮了这一个,那对他人又何尝不是一种不公平,他唐擎本就不是一个大善人,贫穷也好,富贵也好,人生在世,生活要由自我选择,自己强行把她带回去,只会让她活在富贵的可怜中,况且,她的笑容是这么的无忧与快乐。

看他也不讲话,以为他不肯和自己做朋友,女孩子眼泪刷刷地往下掉,却是不出声,竭力压抑自己的哭声。

唐擎笑了,抱起小女孩,轻声说:“谁说我不和你做朋友的,只是你还没先和我说你的名字呢,我的名字叫唐擎,擎天的擎。你的呢?”

小女孩顿住不哭了,呆呆看着唐擎,随后像是刚反应过来似的,用力抱住他,“我的名字叫唐馫,三个香的那个馫。”

“三个香的那个馫?但你闻起来可不香啊,是不是没好好洗澡啊。”唐擎调笑道。

就这样,他认识了这个贫民女孩,认识了这个破烂院子,继而认识了这群小朋友,说来也是一种缘分。

抱起这小女孩,他总有种宛若隔世的感觉,那都是几年前了的事,以前连路都走不好的小屁孩如今话都说得这么流畅了。这让他想起,八年前,自己也只是一个青涩小子,刚踏入唐家自己虽然强撑着,但内心终究是有些害怕,不过后面遇到了形形色色的人,这里对我来说已经是另一个家了,不过十六岁了,那个约定也就到期了吧,自己等大武后也差不多要动身了吧,这安逸快活的日子过惯了,还真有些不舍得,不过有些事情不会改变,该是自己得去做的,我总得去做。

想到这,唐擎突然想起有一和尚曾念叨过:年少轻狂,征途八方,一生蹉跎。老来归家,寻无路,笑问民夫那家何处,只是物是人非,早已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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