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生命垂危时,他的弟子们商量准备如何为他进行厚葬。庄子知道了以后,幽默地对他的弟子们说:“我死了以后,就把蓝天当作自己的棺椁,把光辉的太阳和皎洁的月亮当作自己的殉葬品,把天上的星星当作珍贵的珍珠。把天下万物当作自己的殉葬品,这些还不够吗?何必还要搞什么厚葬呢?”他的弟子们哭笑不得,解释说:“老师呀,即使是那样的话,我们还是担心乌鸦把您给吃了呀!”庄子说:“扔在野地里你们怕乌鸦老鹰吃了我,那埋在地下就不怕蚂蚁吃了我吗?你们把我从乌鸦老鹰嘴里抢走送给蚂蚁,为什么那么偏心眼呢?”如果能这般把生看得开,把死悟得透,也就不会为生命的即将终竭而哭泣,相反还会活出生命的本真。“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生命诚然是宝贵的,然而它又是短暂的,死而不能复生,因此活着就应当顺应自然,面对现实,笑对生活。笑对生活是乐生重生,遵循生命的规律,追求高目标,却又看得透、想得开,活得既有意思、有价值,又比较轻松愉快。
真正看开的人都不太执著于权势的追逐、金钱的获得、名利的获取,而是返璞归真顺应自然,保持人原有的那种质朴、纯真的自然之性。是那种看庭前花开花落,望天边云卷云舒,宠辱不惊,物我两忘的恬适、超然的心态。
人虽在客观世界面前不能随心所欲,但也不是无所作为的。古人常说顺境十之一二,逆境则十之八九。逆境对任何人都是难免的,关键是如何对待的态度。提倡看开而不看破,就是不要斤斤计较于一时一事的成败和得失,更不要刻意去追求名和利,而是要反思过去,立足现实,规划未来,以便自己站在更高的起点上,拥有一个更开阔的视野。与看开不同,看破是一种消极的处世态度,对自己丧失信心,对人生无求无望,清欲寡欢,看破红尘,遁入空门。这样的人在自己的人生轨迹上是不会留下什么痕迹的。因此,惟有看开人生中的坎坷与顺逆,方能窥见人生中的哲理与玄奥。
协调而不讨好
现实社会不是生活的真空,无时不刻不充满着权力的较量,利益的纷争,性格差异的磨擦,你即使一点不去争,也有人与你争。甚至还有那么一种得寸进尺,想骑在别人脖子上的人,你退一尺,他就进一丈,你给他吞一个指头,他就要吞到你的手肘。在这样的环境中,一个人若想成就一番事业,花费的代价无疑是巨大的。良好的人际关系、融洽的环境氛围有助于一个人脱颖而出,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对此,不同的人采取了不同的方法和策略:一种是讨好,一种是协调。
协调是着眼于自我调整,主观适应客观,个人适应集体,不断地使自己与周边的环境保持一种动态平衡。而讨好与协调不是一般方式方法上的区别,首先是它的着力点错位,不是强调主观、调整自我来适应客观,而是迁就和迎合他人的需要,来换取别人对自己的宽容或姑息。
讨好者的目的与动机并不是对称的,它不是通过调节个人与群体的关系,而是为了谋求狭隘的个人利益和需求,去讨好那些与自身利益有关的人,特别是那些有权有势的人。人都有一个弱点,喜欢听恭维话。对人说一些赞誉之辞,如果能言者由衷,恰如其分,适合其人,相当有分寸,而不流于谄媚,将是一种得人欢心的处事方法,听者自然十分高兴,这未免不是好事。如果不问对象,夸大其词,竭尽阿谀奉承之能事,不仅效果不佳,有时还会被别人称为马屁精,落个坏名声,而且,花费的代价大,成本高。因为他不能做到同时去讨好所有的人,为了不得罪人,他必须不断地讨好,这不仅加大了成本,而且活得很累;更主要的是毁了自己的前程。
习惯于讨好的人,是不讲究做人原则的,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在人前讲人话,在人后讲胡话,为个人私利所左右,为讨好他人而失去自己的竞争力。大凡有正义感的人,对两面三刀的家伙是非常反感的。
我们说要善于协调,并不是要人处世圆滑,不得罪任何一方。也不是要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当着张三说李四,碰到李四又说张三。其实,这种人是可鄙的。但一个人如果能在坚持大原则的情况下适当对一些无关大局的事作一点让步也是可以的,如果你能做到大家都喜欢你,那么在你的世界就是以你为中心的,你并没失去什么,却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而且,你生活的环境气氛融洽,自己心中也会快乐得多。
善于协调的人,一般人际关系都十分融洽。在生活中也常常看到这样一种人,他们既不拉帮结派,又不是独来独往,他们是介于二者之间,既与这派有联系,又与另一派有瓜葛,你很难将他们划为哪一派,而且,很奇怪的是,这种人往往能同时为两派接受。所以,办起事来才能左右逢源,得心应手,提高效率。因此,要谋求生存和成功,营造良好的人际氛围,讨好不是良策,协调才是好办法。
入乎其内出乎其外
“痴迷”既可以用来描述一些不很正常的人,如痴呆、傻子,也可以用来形容一些正常人对感情、信仰、事业的忠诚、全身心的投入。后者所涉及的范围很广,凡是构成人生主要内容的,几乎都成为某些人痴迷的对象:如情痴、书痴、戏迷、歌迷、球迷、棋迷、影迷、电视迷等,也有对人的痴迷,如追星族。
作为一个现代人完全有自己的自由,尽可以选择自己的爱好。爱好也是千差万别的,有的人工作就是最大爱好,有所谓工作狂,有开会迷,有写作狂,也有废寝忘食地做学问的。
这种太投入太痴迷好不好呢?有好的一面。有助于集中精力,专心致志、心无旁骛地干自己的事情,并且有可能获得成功。伊索寓言中龟兔赛跑的故事其实就是一场专心与耐力的比赛,它证明谁投入得多,坚持得持久一些,谁就能获得桂冠。懂得坚持投入的人,它的心血不会白费,出现在他面前的将是一条康庄大道。所以不要轻视樵夫手上的斧子,只要心无旁骛地坚持下去,再粗的大树,也会被一斧一斧地砍断。
但任何事物都有一个度,超过了一定的度,太痴迷、太投入,就会走向它的反面。因此,做任何事情都必须能钻得进去也能跳得出来,正如王国维所说,既能“人乎其内”又能“出乎其外”。不入乎其内,不钻进去,你做不好任何事情。不出乎其外,你的视野就会受到限制,既看不清对方的真实情况,也不容易给自己以客观的评价,尤其有毛病有缺陷也不自知,还自我感觉良好呢。这是一种自恋的人。
比如,一个人写文章刚刚脱稿的那一刹那,常常自以为是写出了绝代佳作,内心激动得不能自已,自恋自赏没完没了,其实他的文章写得并不怎么样。痴迷,遮住了自己的双眼,缺乏自知之明。再比如一个情痴,钟情于一女子,以为天下再也没有美貌超过她的了,并且非她不娶,谁知对方又提出了分手,结果失恋了,茶不思,饭不想,痛不欲生。冲不出爱情的罗网,不知天涯处处有芳草。
苏轼有首诗说:“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所以必须跳出来,站在更高的山顶上,方能有大视野、大境界。
既能进得去又能跳出来,往往都是出类拔萃之人。孟子认为孔子就是这样的人:同为走兽,麒麟为贵;同为飞鸟,凤凰为俊;同为山丘,泰山为高;同为水流,河海为大;同为生民,孔子为圣。这就是出于其类拔乎其萃的精义。出类拔萃就是追求卓越。这也就是我们主张“入乎其内”、“出乎其外”的目的所在。若要谈生存智慧,这也许是最具隐喻性的生存智慧;若要谈价值观,这也许是最具指导意义的价值观。
满意而不得意
“满意”和“得意”这两个词都表示人们对外事外物一种愉悦的肯定态度,但是两者有程度上的区别,如同一杯水,只要还是在杯子里,多满都可以,一旦流出来,结果就不同了。因此,得意多少常有点贬义色彩,含有讥讽之意。人们常说某某春风得意,自鸣得意,洋洋得意,得意忘形,皆属此类。
可是在现实中还真有些人分不清该是满意还是得意。电视剧《过把瘾》中有一个意大利人,娶了一个漂亮的中国姑娘做太太。席间,他对客人说“我很得意”,站在一旁的新娘子连忙纠正道:“是满意。”这位老外不得不为自己打圆场说道:“你们中国话非常难,弄不好就是不满意了。”像这位老外犯这样的低级错误,我们并不在意,老外毕竟是老外嘛。可有时我们自己竟然也搞不清到底是满意还是得意。
人们为什么会得意呢?也许是比别人在人生境遇中顺一些,也许是得到了满足,或者取得一些小小的成功,然而,最为根本的是浅薄。因为自己的浅薄竟以为自己通晓了一切,无所不能。曾经有一位俄国青年,会写了几首诗,竟忘乎所以地把大诗人普希金也不放在眼里了,居然当众问普希金:“我和太阳有什么共同之处呢?”普希金轻蔑地回答道:“无论是看你还是看太阳,都不得不皱眉头。”浅薄的人受不得赞许,哪怕是一点点,也会自鸣得意自我膨胀起来。有一位画家画好了一张画后,拿到邻居家去征寻意见。这位邻居是位鞋匠,看了看画后,指出画上的靴子少了一个钮扣。画家很感激,马上改正了自己这一疏忽。不料,鞋匠却得意起来,郑重其事地对整个画指指点点,横加指责,弄得这位画家哭笑不得。
得意和尊卑贵贱并没有关系,但在浅薄的人看来,只要我比你有那么一点所谓的尊贵,那也能成为我得意的资本,不少人都有这种心理。
有这样一则故事,说的是在一个破旧的街区,住着三个女人,经常在一起聊天。一个女人说:“我的丈夫真棒,是火车司机。”另外一个女人赶紧说道:“火车司机算什么,我男人是列车长,专管你男人。”第三个女人不甘示弱,得意地说道:“我男人扳道叉的,让火车朝哪条道上开,就得朝哪条道上开。”一列火车成全了三位女人的虚荣心,使她们在这廉价的得意中快活着。
人一得意,就感觉自己站在了人生的高处,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这是狂妄的表现。其实,真正这个高处就在你的脚下。在老北京城的一条街上住着三个裁缝。甲裁缝在自己的橱窗上挂出一块招牌,上面写道:全北京最好的裁缝。乙裁缝看到了立刻也打出一块招牌,写的内容是“中国最好的裁缝”。丙裁缝看了两个人的招牌,仔细想了一下,也打出一块,上面写道:此街最好的裁缝。
古人云:“傲不可长,欲不可纵,志不可满,乐不可极顶点。”盈则亏,满则招损,春风得意之时,不要留下得意忘形之态。
了解大道归一的道理
在所有的文字当中,汉字“一”是构造最简单,书写最易的一个。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识,无人不会写。但是简易之中蕴含着复杂,朴素之中体现着深刻。
“一”是浑然的整体,是绝对无差别的统一;“一”是起始、原初;“一”是万物的根本,是事物的核心。这个“一”在老子和庄子那里被称之为“道”,他们认为自然万物都是在这个“道”下生化的产物。
老子说:“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神得一以灵,谷得一以盈,万物得一以生,侯王得一以为天下正。”这就是说一是道,是根本,分化形成万物,失去了这个一,也就背离了道,如果是这样的话,天将不能保持清明,地将不能保持宁静,神不能保持灵验,五谷不能保持丰登,万物不能保持生长,王权不能保持长久。老子与庄子就是从自然万物中体验“道”的。
孔子也是十分看重“一”,认为一个人若想贵为王者,君临天下,必须一以贯三,即天时、地利、人和同时具备。因此,他认为为人之道,贵在如“一”:心一则明,性一则清,神一则灵,情一则真,言一则诚,行一则贞,德一则正,气一则雄……大道归一,这就是“守一所以用万”。
道的分化形成万物,万物与道内在一致。所以佛家认为不必在我之外去悟道,悟道即在脚下,我自己便是路。若能悟一法,便能明了一切法。
道家儒家佛家,又是与哲学相通的。有位哲学家说:一滴水珠映现世界的光彩。还有位哲学家曾这样说:辩证法就在最平常最普通中。譬如,张三是人,树叶是绿的,这是人人都会说的,然而正是在这样最简单中的话语中,包含了辩证法的全部要素。因为,在张三是人这一表述中,张三是个别,人是一般,张三是人,它的法则即个别是一般。它告诉我们个别包含着一般,任何个别都是一般的,这也就是“一是多,多是一”。
任何个别经过千万次转化,与别的任何个别相联系相转化。任何纷繁复杂的社会现象和自然现象,都有其最关键、最核心的地方,这叫“统之有宗,会之有元”。复杂的事物是“多”,其关键的本质是“一”,掌握了事物的本质或关键,也就掌握了整个事物,这就是“执一御众”。
人们常说以寡制众,执简御繁,以一应万,“一”或“寡”或“简”就是道,“众”或“繁”或“多”就是具体多样的事物,只有得道者才能执一御众。善于处理事务的人,不局限于事物的细枝末节,总是迅速地把握事物的关键、根本。只有这样,才能“纲举目张”,才是“立乎其大,小者不与夺也”。得道的人,总是胸有成竹,举重若轻。善于应对,从容自如。所以,道家常讲“守一”、“执一”或“抱一”,儒家常讲“守一所以用万”。
宠辱不惊,物我两忘
电视剧《三国演义》主题歌曲慷慨、激昂、悲壮。尤其是词中“是非成败转头空”这七个字颇能表达我们偶尔对人生所兴起的感触。三国中无论是足智多谋的诸葛亮、勇猛豪爽的张飞、义薄云天的关羽,还是雄姿英发的周瑜、雄才大略的曹操,无数英雄豪杰都随滚滚长江向东流去,纵横驰骋的战场早已硝烟散尽,空空如野。艺术家的彩笔为我们道尽人世的悲欢离合,但终如南柯一梦。人生无常,是非成败转头空。
人生无常,无物永驻。天下没有什么事物、对象、情势、局面是永远不变的。明月曾经照古人,古人不见今世月;好花不常开,好景不长在;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人无百日好,花无千日红。物有生、死、毁、灭;人有生、老、病、死。盛极必衰、否极泰来;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天下大势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官无常位,境遇常变;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老子说:“金玉满堂,也无法永远守住。”人生聚散、浮沉、荣辱、福祸,这一切都在不断地转化,相辅相承。“百年随手过,万事转头空。”明白此理,你就会视一切变化为正常,就会对一切事情的发生有思想准备,就不会抢天呼地,不撞南墙不回头,与天道(客观规律)死顶下去。做人,不能逆天道(客观规律)而行事。
人生无常还指事物变动的不可预见性、偶然性,事情的不期而遇。俗话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运去金成土,时来土做金;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顶头风……人生之中不可预测的事太多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