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不多时,三个人赶到议事堂中。
为首一人三十岁年纪,宽额平脸,蜡黄皮肤,面色沉稳,腰间挎着玄铁重剑的是白起将军;第二位同样三十多岁的年纪,身高九尺,身披白甲,手擎方天画戟的是吕布将军;第三位皮肤黝黑,面色清瘦,年近四旬的汉子手提一柄窄刃唐刀的是颜良将军。
三人对公羊宗主和谋士弗洛伊德拱手做礼。
“刚才维谷禀报,说魔族有一将军阵前喊话,但凡有人出战,能在他剑下活过七个回合,他便撤兵,终生不再染指牧城。你们可都知道了?”公羊博问。
白起将军上前一步,拱手答道:“宗主,据末将所知,此人名为睚眦,乃魔尊麾下二将军。据传此人剑术天下无敌,手中一柄复仇神剑之下从无活口。”
“传说?你觉得有几分可信?”公羊博问。
白起皱眉道:“我观这睚眦身材瘦削,按常理并不像是剑道高手该有的体魄,且看他面向,还多有几分疲惫。如此传说,末将不信。”
“话不能这么说。”弗洛伊德皱着眉头开口道,“老夫以为此次魔族大军来犯非同小可。众所周知,这魔族以往也分为十数个部落,是故每次前来偷袭劫掠,也都不成规模。可据老夫了解,两三年前这魔族中出了一位枭雄,名曰伍尔夫。他凭着深远的谋略和强大的武力远交近攻,或威慑或征战,收编了魔族其他的小部落,成立了一个新的强大部落——夜魔部落。此后他不但拥有了强悍的军力,更是吸纳了九个旧魔族部落的领袖作为他麾下的九员虎将。这睚眦身为魔尊麾下二将军,本事自然不会是空穴来风的。就一般而论,我军三名战士可与一名魔卒堪堪打平,这睚眦的实力更是不可小觑了。综上所述,老夫建议避其锋锐,死守不出,以待雷鸣铁骑兵应援。”
三位将军相视之下,都阴沉着脸。
要知道青岚部落的战士都是血性男儿,虽然平心而论单兵作战能力远远不如魔族,可七回合这样挑衅的赌局,分明又是对战士的侮辱。
“宗主!”吕布沉声一喊,向前踏上一步说道,“这个睚眦,就让我来杀吧。”
吕布中气十足的声音中没有夹杂丝毫冲动和高傲。不似在表明他七回合内全身而退的几率有多大,而仿佛是众人面前只有一壶酒,而他特别想夺过来自己喝。
吕布并不是狂妄,凭借着他掌中的方天画戟,放眼整个青岚部落,别说是让他以一敌三了,以一敌三十也用不了一盏茶的时间就能被他全部摆平。
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吕布是青岚部落的战神。
公羊博站起身来,走到吕布面前问:“你可知睚眦剑法的套路招式?”
“不知。但睚眦亦不知末将的套路招式!”吕布不卑不亢的答道。
“你可有十成胜算?”公羊博问。
“殊死搏斗,性命相拼,何来十成胜算?”吕布沉稳若常,“但有必胜之信心,视死如归的胆气便是了。如非要平心而论,胜算该有八成。”
“吕布。”公羊博说,“你是我青岚部落的战神,是我们宗族在沙场上的传奇、信仰。所以你只能胜,不能败。如果你与睚眦决斗失利,我们部族的信仰就此分崩离析,你自己的性命承担不起这样的后果,八成胜算决然不够。”
“那就让我来,末将颜良愿意迎战。”
说话间,颜良已经向前一步走到营帐中间。
“别冲动!”公羊博说,“我的意见和弗洛伊德一样,大丈夫能屈能伸,该忍责忍。”
“宗主,士可杀不可辱啊!”颜良高声说,“我们都是血性男儿,如果不去迎战,说明我们连与敌军交锋七个回合的勇气都没有。如此一来,就算苟全了性命,我青岚部落的尊严已丢失,与灭亡又有何异?”
“韩信受过胯下之辱,而后成就了大业,你颜良就不能受委屈了?”公羊博问。
“韩信并不是因为胯下之辱才成就大业的,如果他没有功成名就的那一天,历史的长河之中他便也只是一个卑躬屈膝的懦夫。若我战死,我军哀兵必胜;我若不死,他若不退兵,岂非自嚼舌根?”颜良振振有词。
正在这时,却见维谷又奔回了议事大厅。
“禀宗主,总兵大人传令死守不出,切莫中了敌人激将之法。总兵大人已施展了通灵法阵,所调度的雷鸣铁骑兵三日内便会抵达。”
维谷禀报完,环视了一周,只见除弗洛伊德目光尚且和善以外,其他将军们盯着自己的眼神多少有些怨气。
见公羊博也面色凝重的望着自己,维谷便拱手问着:“宗主?”
公羊博沉着脸说:“你所禀报的内容用词不妥,总兵大人是皇朝派来的监军,虽然台面上他总领兵权,可实质上他只是监理而已。如今之际,坚守阵地是上策,总兵提议与我意相同,这便罢了。可正所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以后传达总兵大人的话,不可再用传令两个字。要知道总兵贝尔忠于皇朝,其行止均顾全皇朝举国上下,如果必要他或可牺牲牧城这一边陲要塞。然我宗族虽附庸于皇朝,签订了驻守的契约协议,但我却要为牧城内全部落数千子民性命负责。这其中的微妙立场之分,你可听得明白?”
维谷心中并不苟同,他以为既然青岚部落隶属于皇朝,便也应胸怀泱泱大国。怎么一心只顾着自己是错,顾全整个部落是对的,与举国共命运就又是错的了呢?可他看到师父白起向着自己瞪圆的双眼,便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三座城门的防御部署如何?”公羊博问。
“城北正门,由末将和徒儿莫甘娜一同镇守。”吕布答道。
“城西侧门,由末将和门捷列夫将军共同镇守。”白起作答。
“城东侧门,由末将和文丑将军共同……啊呀!”颜良说道这里,忽然一声惊呼。
“颜良将军,怎么了?”弗洛伊德问。
“糟糕!”颜良狠狠地拍了自己的脑袋急忙禀报,“文丑早年丧妻,他惟一的女儿是被魔族杀害的。刚刚宗主召我,末将在与文丑交接城防时,他神色有异。我需速速回去,以免他未得军令,私自出战……”
正当此时,一位斥候飞奔而至。
“报!文丑将军听闻魔将睚眦在北门叫阵,离开东门城楼,往北门去了。”
在座众人都是一惊。
“白起、吕布、颜良,速速前往北门,拦住文丑!”公羊博果断下令。
颜良与文丑是八拜之交的兄弟,此时最是着急,转身就要飞奔而出,却和另一个报信的斥候撞了个满怀。
“报!文丑将军赶往北门,执意出战,莫甘娜拦他不住,文丑将军已与睚眦打起来了。”
众人哗然,一时间竟都愣在当场。
就在此时,一名红衣少女风一般的闪入议事堂,她神色惶惶的说:“禀报宗主,文丑将军,他,他阵亡了!”
这红衣少女名为莫甘娜,是战神吕布的得意弟子,她拼杀时出招之鬼魅,身法之灵动,便是吕布也对她大加称赞。
众人听得文丑阵亡的消息都是震惊无比。
“如何便阵亡了?”公羊博声音有些滞涩。
“宗主,方才我正在把守北城门,文丑将军怒火中烧的赶来,让我开门放他出去迎战。没有宗主的军令,我不敢开城门,但文丑将军不与我分说,他自己套了绳索便纵身落到城墙外了。”
“你可看见文丑和睚眦决斗的过程了?”吕布问。
“是,师父。”莫甘娜点头回答
“讲,不要落下任何细节。”吕布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