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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生别即死别

冷风觉得整个房子空荡荡的充满了生死离别的味道,冷清的像是一阵阵风争先恐后的涌进身体的每一个汗毛了,冷风破天荒的觉得很冷,走到窗前看着同样空荡荡的天空,你还好吗?

“冷风,你和我去海边。”

冷风回过头看向蓝商,蓝商的气色很好,刚才的疲惫像是幻觉,可是冷风的心却猛然一下子沉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冷风终于说:“好,我陪你去。”

两个人就那样默默的走,今天的海风吹的很急,急的像是一个怒吼的猛兽,可是蓝商的笑却依然是那样的和煦,和煦的仿佛像是三月的春风。

“谢谢你,冷风,请你好好的照顾若夕,我的事情还要拜托你,不过应该不会太久,我等不及,我怕小羽也会等不及。”

冷风觉得自己的眼睛从来没有过的涩,自己经历过那么多的事,那么多的尔虞我诈,那么多的恩恩怨怨,那么多的生离死别,今天竟然眼睛开始发涩,也许真的是这咸咸的海风吹的太急太猛,也许是世界上真的存在着感同身受这件事,自己竟然也会有今天这副自己曾经这么不屑的样子。

“如果我到了能见到小羽那一天,我希望你记住你答应过我的,帮我把我和小羽安葬在这里,这样我就可以陪着小羽淡看日出日落,闲看浪涨浪落。”

蓝商咳嗽了一下,继续说:“还有,走了就不要再回来了,别再打扰我们的宁静,如果,若夕有一天也,”

“不会,不会有那一天。”冷风的声音中带着决绝的生硬,拳头握的死死的,骨头“咯咯”的声音放佛要超过肆虐的海风。

“如果若夕有一天也,记得也带回来吧,这样若夕也可以有所依靠吗,不会那么孤苦无依,小羽也会安心的。”蓝商不理冷风的话语,继续说着,更像是自言自语。

“不会,我说不会就不会。”冷风觉得自己的胸口苦闷,像是有千斤的重量压在自己的胸口。

两个人不再说话,远远的望着远方,远方不是一无所有,相反的远方有他们所有的希望,深情的望着海天相接的地方,如果地球不是圆的那该多好,这样,我一眼望去就可以看到你的容颜。

正当两个人沉默的时候,若夕却沉沉的睡着,子旭摸着若夕陶瓷一样精致白皙的脸,心疼的看着若夕有些发黑红肿的紧闭的眼,长长的睫毛安静的留下一片恬静的阴影。

气氛是这样的静美,子旭满足的闭上眼睛,嘴角温柔的上翘着,脑海里不由自主的闪出以往一幕幕的甜蜜。

子旭拎着一个由玫瑰花编织而成装满玫瑰花瓣的篮子悄悄的走到若夕的背后,将玫瑰花瓣撒在若夕的身上,花瓣轻柔地打在若夕的脸上,痒痒的让若夕咯咯的笑,混乱的拍打着那些花瓣。

懒懒的睁开了眼睛却没有看见人,正纳闷的时候突然身后传来一个清悦的声音传来:“欧若夕”,若夕嚯地转过头,看见一个十几岁的俊雅男孩便开心的说:“哥哥,你叫什么?你怎么知道我叫若夕的?你好漂亮。”

子旭听到漂亮这个词时眉毛不自觉的皱了皱,走到若夕面前说:“欧若夕,我是夏子旭记住没有,我这是英俊,英俊懂吗?不是漂亮。”

若夕固执的摇摇头说:“不知道,反正你就是漂亮,漂亮就是漂亮,我不说你就不漂亮了吗?”说着又懒洋洋的闭上眼,子旭的脸黑了一下,也学着若夕斜靠在藤椅上,笑着说:“欧若夕,你就是一只猫。”

若夕说:“你才是一直讨厌的猫,最讨厌了,哼。”之后两个人便谁都不再说话那样安静的坐着,若夕纳闷张妈和石头哥哥怎么去了那么久,久到她都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她觉得自己靠着一个很软的沙发上,张妈给自己带来好多好多好吃的,自己吃的开心的不得了,只是还听到一阵阵的鼓声,还好不吵而且还有一种安全的感觉。

忽然在张妈焦急的“小姐”声中醒了,醒来后若夕发现自己在那个夏子旭怀中,嘴角都是口水,更丢人的是他的胸前的衣服湿了,不用想也知道是自己的口水,脸一下就红了,忙擦擦嘴问:“张妈,你们怎么现在才来呀,巧克力呢?”

张妈忙说:“小姐乖,你快过来。”若夕觉得张妈和石头哥哥又急又怕,要下来,但是子旭却紧紧的搂着她不让她下来,若夕不高兴的拿手掰他的手说:“快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你要是再不放我下来我就咬你了啊。”

子旭邪邪的笑着抱起若夕就走,若夕挣扎着对张妈和石头喊着:“张妈,石头哥哥你们快来救我啊,我要被这个人卖了。”

若夕听见子旭轻笑了出来,心理更加认定他要把自己卖了才会这么开心更加挣扎的厉害,子旭一手搂着若夕一手把若夕的头按在肩上,若夕没看见张妈和石头被一些人困住的场景便纳闷张妈和石头怎么还不上来。

若夕被扔在车里后还在拼命的挣扎,子旭恶狠狠的威胁:“再动,再动我就把你卖了。”

若夕被吓到了,弱弱的问:“那我不动了你是不是就不把我卖了?”子旭没有说话,若夕不敢再说话只能静悄悄的呆着望着窗外的风景,渐渐觉得眼皮好沉好沉。

到目的地时子旭看见睡的沉沉的若夕没好气的笑了,心想你最喜欢的不应该是狗,我看是猪才对,什么时候都能睡着,轻轻的把车停好后抱出了若夕,若夕觉得有点冷便往子旭怀里扎,子旭又忽然觉得把她当宠物养也不错。

到了玫瑰园之后,子旭拍着若夕的脸叫她起来:“醒醒醒醒。”若夕不情愿的睁开眼睛,看着子旭半天没反应过来,子旭凶道:“再看就把你卖了。”

若夕一个激灵就醒了,向四周看看忽然间兴奋的不得了,这是一个玫瑰花的天堂,到处都是玫瑰,浓郁的花香让空气都浮动了起来,若夕快乐的在玫瑰丛中乱跑。

看着身穿白裙子一脸笑意的若夕子旭觉得天使也不过如此,有一种纯洁的善良。

不知是若夕戒心太小好是胆子太大,子旭想也许更是因为忘性太大,若夕跑过来牵着子旭的手在花中漫步,那种毫无戒心的轻松感觉让子旭有一种想把她永远的留在这里的冲动。

把她永远的禁锢在这里,只有她自己和漫天的恐慌,也许更能彻底的摧毁她的快乐、单纯和善良,那样会更好玩吧?想起来就兴奋。

正想着,若夕拉了拉子旭的手,子旭回过神来望着那双眼睛就像是着了魔一样乖乖的蹲下来静静的望着她。

若夕摸着子旭的眉毛轻快的说:“子旭哥哥,这里真的很漂亮就像是一个玫瑰的童话,下次我可以再和你来这里吗,但是我觉得你好像不太喜欢这里,对了,你喜欢什么花,我们下次去看你喜欢的花好不好?”

子旭愣了愣说:“我喜欢彼岸,像血一样的颜色,远远就可以闻到一种死亡的气息,无数的冤魂在上面哀嚎,可以把最纯洁的天使浸染成为最黑暗的恶魔,是不是很美?”

没有预料中的惊慌恐惧,而是充满了浓的化不开的怜悯,轻轻的开口:“子旭哥哥,你是不是不开心?”

子旭猛然站起来快步的向前走,若夕赶紧追过去说:“子旭哥哥,我陪你好不好?爸爸妈妈总说我是开心果,我陪着你你就会和我一样快乐了,你和我一样喜欢玫瑰,我也喜欢彼岸好不好?”

子旭突然觉得很烦,不耐的说:“真是烦人的家伙,我送你回去。”

若夕却不依不饶的抓紧子旭的手撒娇:“子旭哥哥子旭哥哥,抱抱抱抱,若夕要抱抱。”子旭本想把她甩开又忽然觉得不忍,最后不知怎么的竟然真的抱起了她默默的向前走。

走到白色的座椅上坐了下来,若夕窝在子旭的怀里不停的问:“子旭哥哥,你为什么叫子旭呢?旭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你长的这么漂亮呢?你几岁了……”

就这样不停的问着,一直问到子旭忽然很想和她说说话……“旭是早晨刚出来的太阳的意思,你呢?你为什么叫若夕?”

若夕晃着小腿得意的说:“本来是晨曦的曦,就是很难写很难写,哥哥你知道吧?”看见子旭轻点头,又继续说:“妈妈教我时我觉得好难写,怎么学都学不会,我就耍赖说要是不改我就叫狗狗。”

子旭觉得头上掉下无数黑线,“最后我让张妈把所有叫XI的字都找出来了,我觉得这个夕做好写了,而且还是夕阳的夕哦,你看和现在的夕阳一样漂亮,是不是很漂亮?当时妈妈还说觉得不好爸爸也不同意,但是都拗不过我呀,所有我就变成了欧若夕,子旭哥哥你说我是不是很聪明?”

子旭心理没有征兆的咯噔了一下,一下子觉得名字的涵义一个是早上的太阳,一个是晚上的太阳,会不会像金星处于“启明”和“长庚”一样彼此相知但是却永远两不相见?

想到这又不禁自嘲:一个小屁孩而已,想那么多做什么?如果不是因为欧洛川,如果不是欧子阳,她不过是一个毫无关系的路人而已,仅此而已。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想着,子旭却依然非常非常的讨厌这个名字,浸满了沧桑与变数,缓缓的说:“我不喜欢这个名字。”看着若夕失望的撅起了嘴又说:“我看你就是一头猪,叫小猪吧。”

若夕气的拿小手朝子旭的胸口不停的捶打。子旭也不理会,等若夕打够了就无聊的停了下来,和子旭一起安静的看着落日。

子旭搂着坐在膝盖上的若夕觉得所谓的桃花源也不过如此吧,原来真的有天使一般的人儿,可以让死寂变得温馨安详。

和天使在一起,自己从阿修罗地狱中浸染的黑暗邪恶竟然有些被漂洗了,有一层东西剥落了。低头正要和若夕说些什么,才发现那头没有心肝的小猪竟然又一次的睡着了。

子旭清楚的记得那天傍晚的夕阳余辉把整个玫瑰园蒙上了一层暗昧的暖色,夹杂着暖香的晚风习习吹来,若夕的头发随风轻扬,像是一个个舞动的精灵划过子旭的脸颊,泛来一阵阵的痒意。

那只小猪的脸上也同样染上一层暖色调,小嘴巴嘟嘟着,脖颈间散发出丝丝若有若无的奶香,子旭无意识的低头轻咬了一下若夕暖暖的唇,若夕嘤咛了一声,蹭蹭头继续睡。

子旭心中忽然泛起一阵醋意,将来谁会这样吻你?欧子阳会这样吗?你会让别人吻吗?会吻别人吗?想着想着突然莫名的生起气来,狠狠的吸着若夕的唇,若夕吃痛的挣扎起来。

子旭若无其事的抬起头,看着若夕没好气的醒来揉眼睛,生气的向子旭告状:“子旭哥哥,刚才有一只蚊子咬我,你帮我捉住它。”

子旭轻笑说:“捉住它之后怎么办呢?”若夕握着小拳头咬着牙说:“把它的嘴巴拔掉之后放生,饿死它。”

子旭皱了皱眉毛,心想原来也是一个披着天使外衣的小恶魔。用修长的手用力的点点若夕的小鼻子说:“那只蚊子就是你,你做梦梦到什么好吃的了?你看你口水都流成河了,是你自己做梦吃东西自己给咬了。”

若夕看见子旭的腿上确实湿了一块,不好意思的又趴到子旭的腿上连声说:“不是我,不是我,我不知道。”

奶声奶气的声音让子旭觉得整个灵魂都悸动了,在灵魂深处荡起一波波温柔的涟漪,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小猪,要不你留在这里陪我吧,你留在这里,一年四季都可以看见今天这样这么多漂亮的玫瑰,好不好?”

若夕抬起头看着子旭认真的说:“那爸爸妈妈怎么办?我不能留在这里,子旭哥哥,你和我一去去我家好不好?我会在我家也种上好多好多的彼岸花,到时我陪你一起看好不好?”

若夕的眼睛清澈的像是冬夜的寒星,晃的子旭心理闷闷的烦躁,找不到发泄口,不耐烦的说:“我送你走,你快走吧。”

若夕这时才想起张妈和石头,连忙站起来到处张望问子旭:“子旭哥哥,张妈和石头哥哥呢?”子旭以为若夕着急要走,更加烦躁,粗暴的拽着若夕的手就走,若夕一边跑一边说:“子旭哥哥,子旭哥哥,你慢点,若夕跟不上。” 子旭理也不理的一直走。

走了一阵子来到了玫瑰园的出口处,若夕看见张妈和石头正坐在车里等自己呢,车的旁边还有几个人,子旭冷冷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你走吧,今天的事别告诉别人。”

若夕蓦地很不舍,眼睛里似乎有一种酸涩的感觉,抬起头问子旭:“子旭哥哥,以后你还会来看我吗?”

子旭看见若夕的眼圈红了,眼睛湿湿的,心一软,蹲下摸着若夕的头说:“你希望我们还见面?”

若夕使劲的点着头,子旭说:“你不要把今天的事告诉别人,以后我还会去看你的,听到了吗?”

若夕又重重的点头,子旭的声音忽然轻了许多:“走吧。”若夕忽然紧紧的抱住了子旭:“子旭哥哥,我会想你的,你也一定要想若夕啊,再见。”

子旭把若夕抱起来,走到车前,张妈和石头紧张的看着子旭,张妈焦急的喊若夕:“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若夕转过头对张妈笑笑说:“没事,张妈,我很好,别担心,刚才子旭哥哥……”

还没等若夕说完子旭便冷冷的打断,对张妈和石头说:“今天的事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否则……”

低头又对若夕说:“乖乖回家,今天事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若夕点点头,子旭把若夕轻轻的放在车上,关上门,车周围的人便自动闪开了。

石头马上发动车开走了,若夕扒着后车窗使劲的摇着手,子旭淡淡的笑着,静静的伫立着消失在若夕的视线中,直到完全看不见子旭了才转过来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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