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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李正从军

次日一早,李正便与母亲说了自己想出去闯一闯的决定。卢娘心里虽放心不下年少的李正,但要让他在这小山村中过一辈子也非所愿。

卢娘每日嘱咐再三,做人当心存善念,于大节无亏。李正亦早能背诵。

三日后的清晨,李正收拾包袱,将刘文通赠的剑谱也一起收到中。又拿起长孙玥掉的那只翡翠耳环来在掌中反复摩挲,后揣入怀中。

拜别母亲出门,将包袱在胸前系好,手提万仞剑独自上路。昨晚已想好,不愿再见故人,其实也就是想避开苏文兴、苏福和苏贵,一厢情愿的认为他们会因为长孙玥留在万州而对自己另眼相待。思量着矩州离桃花村也不算远,便决定先到矩州去闯闯。

回想第一次出村时的兴奋,带长孙玥回村时的喜悦,送走时的忐忑,归来时的落寞,竟有如此的迥异心情,不由得苦笑两声。一路胡思乱想,不觉又走到了官道上。

见有空的马车经过,上前谈好价,跳上马车往矩州奔去。

瞧着轩外奔忙的绿树,数不清的惆怅。一路颠簸,终于望见了距州城门,跳下车来舒了舒筋骨,迈步往城里走。

比起播州来矩州显得要冷清些,没有那么多商贩行人,却时常有成队的府兵在街道上急行。

赶了一天的路又累又饿,李正在城南找了间小客栈先住了下来。跟伙计要了些吃的,饭后本想躺在榻上打个盹,谁知这一觉昏沉沉直睡到黄昏时才醒来。

在矩州街上瞎逛一圈,自忖:说是出来闯闯,但该从何处闯起?脑中毫无头绪,忽觉前路茫茫。

在客栈一连住了好几日,身上的盘缠也所剩无几。这天中午李正要了碗面,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客栈里吃着。店中伙计也闲着无事便凑过来在李正对面坐下闲聊,问道:“公子别嫌我话多,此来是来行商?还是...?”

李正也没多想,如实答道:“我不是来行商的,我是刚从家里出来,想找点事干,但又不知道该干点什么。”

伙计笑道:“这里人来人往城里城外的事情我还知道些,我看公子带着剑,应是习武之人。”

李正无奈的笑了笑,说道:“嗯,倒是练过一些。”

伙计更喜道:“既然能武,何不去从军当府兵?现在天下太平又无战事,并无性命之忧。我看公子一表人才,将来能当个什么将军也是说不准的事。”

李正觉得有些道理,自忖打小练武,又读习了许多兵法,参军正好能学以致用。莫说是能当将军,带的钱也快花光了,先混口饭吃也好。急忙问道:“到哪里去从军?”

伙计用手指着城西的方向,说道:“就在城西的校场上,每日都有人在那里招收登记。”

李正想起,确是在城西门附近的校场上见过几个兵卒围着一张案桌。李正道了谢,大口吃了面条,回房收拾包袱奔城西而去。

来到城西校场,周围旌旗招展,看上去颇有威严。校场中间摆了一张红木案桌,有几个兵卒在做登记。

李正来到案桌前,想起母亲说要隐瞒自己的身世,胡乱说了个地方。几个兵丁上下打量了下李正,见他身材瘦小,当中有个胡须花白的老卒不屑的笑道:“你这小身板能扛得动长矛大戟?”一旁的兵丁跟着起哄大笑。

李正见他们取笑自己矮小,等他们笑罢,故意要显耀一番,免得被他们小觑,正声道:“我不仅扛得动各种兵器,还有百步穿杨的本领。”

几个兵丁满脸狐疑,老卒见李正说得笃定,问道:“你真能百步穿杨?”

李正振声道:“不信拿弓箭来一试便知。”

老卒当即吩咐兵丁去取来弓箭,摆好靶。李正弯弓搭箭,连发三箭,皆中靶心。

兵丁们傻了眼,知道确有本事,都换了副嘴脸。老兵堆笑道:“真是英雄出少年啊。”几人争着要领李正前往军营。

出了城西门,整个军营依山势搭建在北边一片光秃秃的山坡上。放眼望去,塔楼耸立,各色大纛在风中狂舞,气势恢宏。

跟着兵丁进了军营大门,来到座较大营帐前,在外通报求见。

随帐前的兵卒进到营帐内,便见当中坐着一位矮肥的将军,左脸一颗带毛的黑痣,袒胸露怀,右手正抓着只鸡腿,左手擎着杯酒。膝前的案几上还摆着那只缺腿的鸡和一壶酒。

见人进来,将军抹了抹嘴上的油腻,问道:“有何事啊?”

老卒忙上前俯身道:“报告旅帅,刚召了位新兵来,有百步穿杨的本领。”

一名兵丁扯了扯李正的衣襟,压着声说道:“快拜见旅帅大人!”

李正拱手作揖道:“拜见旅帅大人!”

旅帅擎着酒站了起来,大笑两声道:“好,好,总算来了个有用的家伙,都有赏!”

说着从腰间摸出一串铜钱,掂了掂道:“拿去哥几个分了。”老卒上前接过铜钱。

老兵又道:“我先带他到军营熟悉情况。”

这位旅帅挥了挥手道:“去吧,去吧。”

两个兵卒领着李正出来,得了赏钱,自然高兴。殷勤的说起刚才见是旅帅朱大志。这位旅帅大人为人慷慨,不少人都得过打赏好处。老卒一面给李正说着军营的情况,一面掂数着手中的铜钱,塞了几十文给李正。又领着到军备处领了军服。

只是说到住的营帐时,两个兵卒商量着道:“现在各个营帐都已满员,只有赵二奎那个营帐就他一个人住,就是营帐比较破旧,你先住着,以后再做调换。”

领着李正来到住的营帐处来,赵二奎出去干活还没回来,吩咐李正待在营帐附件不要乱走动,等赵二奎回来再领他去用饭。

李正看了看营帐已十分残破,进到营内透着光束的破洞随处可见。帐内架着一排木床和几只木桶,有几只已崩坏无用,床上那张暗红色的几条军被到是叠得整齐。李正无所事事,只得在营帐附近转转消磨时光,也不敢走远。一直到等到太阳快落山时,才见许多兵卒回来。

见一人抗着锄头快步往破帐处来,黝黑的脸上,憨厚的笑容,一排白牙。一见李正笑容渐盛,粗声问道:“你就是李正吧?等很久了吧,饿了吗?”

李正点头笑道:“没有多久,你是赵二奎?”

“是,是,走,我们先去吃饭。”说着赵二奎将锄头放到营内。

李正又打量了下赵二奎,一张晒得黢黑的方脸,浓眉厚唇,个头比自己高一截,看着年龄较长。一问才知与自己同年,仅比自己大一个月。两人边走边聊倒似旧友。

排队领了饭菜,李正觉得味寡难咽,只吃了少许。赵二奎倒是狼吞虎嚼的劝李正再多吃些。

回到营帐时,天色已昏暗不明,隐约还能看到个人形,五官已瞧不清了。

三声狼嚎般的号角声后,二奎道:“现在就只能带在营帐里,不能四处走动了。”

这破旧的营帐正处在风口上,被吹得轰如雷响。夜风从破洞中源源不断的钻来,让两人觉得有凉意,爬到木板床上把被子拉来御寒。

二奎道:“李正你冷不冷?这营帐的破洞越来越多了,明天我想办法补一补。”

“我不冷,这破洞太多,恐怕也不太好补。”

“嗯,对了,今天他们都说你的箭法如神,真是厉害!”

“呵呵,其实没什么,打小便练的。站着射容易,马背上就难了。”

“你打小就练射箭啊,我小时候一天就光屁股在田里跑了,哈哈,啥也不会。”

“你来这当府兵多久了。”

“有半年多了,你会不会写字?”

“嗯,会啊。”

“哈哈,果然没错,我猜你就会写,说起话来跟我们都不大一样。我想给娘捎个信回去,你能帮我写吗?”

“这个容易,明早起来就帮你写。”

“那太好了,明天我找空到城里去买些笔墨纸回来。”

“不用,我包里有笔墨,有些缣帛,明早割些下来给你写信。你可以先想想和你娘说些什么?”

二奎憨笑道:“我也不知道说啥,就说我在这里吃得饱穿得暖,让娘不要担心……还有大哥大嫂在家里辛苦了。”

“嗯,说得很好啊。”

“实在是太谢谢你了。”

两人又说着话,一直等到李正先睡着,二奎才闭眼睡觉,生怕自己的呼噜声吵到李正。

半夜凉风灌进帐来,二奎将李正的脚抱到怀里来入睡。李正只觉一股暖意从脚底流到心里来。

次日一早,李正还没来得及给二奎写信就被号角声叫到了营中的大校场上。半个时辰的操练,完毕后二奎就下地干活去了,李正被分到越骑营,不用干农活,只在营中练习骑马射箭。

午时二奎才回来,乘着休息的间隙,李正找了块有凹槽的石块来磨墨。二奎目不转睛的看着李正在缣帛上写好书信,憨笑着盖了个指纹上去。等晾干墨迹后,又满意的揣到怀中。

李正问道:“你想不想也学写字?”

二奎拼命摇着头道:“我...我这么笨,肯定学不会。”

李正宽慰道:“写字也没有多难,你可以从简单的字开始学。”

二奎还是一个劲的摇头道:“学不会,学不会。”

李正又鼓励二奎几句,在缣帛上写了颗'赵'字,又把笔递给二奎坚持要他试试。二奎捏着笔一直抖着不敢下笔,李正一再鼓励催促,墨水在缣帛上抖成一团,怎么看也不像字,二奎忙放下笔再也不敢拿起来。

李正想了想道:“嗯……这样练确实不行,缣帛不够。你先找一根笔大小的树枝来,先练握笔,还可以在地上练习,就练这个‘赵’字。”说完李正将写好的‘赵’字拿给二奎收着。

赵二奎还是不停的摇着头,说着不行、学不会。

傍晚二奎回来时还是带回来一根笔直的树枝。李正用万仞剑帮二奎的树枝削了削,更像一支笔了。

二奎道:“你这把剑可真漂亮,将军的剑都没这么好。”(注:此时府兵制正走向衰落,兵卒需要干农活贴补军需,也可自带兵器参军。)

李正把剑收入鞘中,道:“这确是把宝剑,你看看。”,二奎在衣服上搓了搓手,摸了摸剑鞘上的鎏金密纹,赞道:“这上面的花纹真漂亮。”又急忙把剑退回给李正,道:“这么贵重的东西你一定要收好,我怕有人会打你这宝剑的主意,这军营里也时常丢东西,贵重的物品要带在身上。”

李正点点头道:“你说的对,回头我再用旧布来把剑缠一下,能带的东西都尽量带在身上。”

李正教了教二奎握笔的姿势、写字的力度。二奎拿出李正些的‘赵’字来,蹲在地上写着,一直到黑得什么也看不见,才上床休息。

此后二奎一有空闲,就会用他的树枝笔在地上划写,时间长了也会认写一些字了。每天晚上李正都会给二奎讲一些《左传》上的故事,二奎每次都像个孩子似的听得津津有味,不明之处好奇的发问,李正也耐心的慢慢解释。

期间队正来找李正说过几次,要给他调换到另一个好营帐去住,李正婉言谢绝了队正的好意,说自己喜欢清静一点,和赵二奎住着挺好。队正见李正坚持要在破营帐住,之后也就没再提。二奎也找了些芭蕉叶回来堵住营帐的破洞,收效甚佳。

旅帅朱大志有时会在军营的校场看到李正练箭,对李正的箭法夸赞一番,偶尔赏些吃的。有一次赏了李正一只羊腿。李正带回来,烧了堆火。又再三劝说二奎,才分食着吃完。军中的饭菜几乎没有肉,全靠朱旅帅赏给的肉来打牙祭。

军中的生活枯燥乏味,但每日都是如此也就习惯了。

光阴悄然流逝,转眼李正参军已有三月有余。

这日傍晚,二奎兴冲冲的跑回来对李正道:“今天大伙都在说下个月我们可能会轮换到京师长安,还说会在军中挑选一些精英留下来,都说你会留,说不定还能封官当上将军。”

提到长安李正只想起长孙玥来,其实一直都在心底,此时才浮出来。虽然长孙玥早已不在长安,但还是会觉得有些相干。

二奎盯了良久,李正才回过神来笑道:“要是真能在长安当上将军就好了。”

二奎一脸激动道:“以你的箭术武功,还有文才肯定能!”

李正搭着二奎的肩道:“你也行的,最近你的箭术也进步不少,又认识了许多字,再努力一个月,到时我们一起留在长安。”

二奎低着头道:“我可差远了,从小别人就嫌我蠢,只有你肯教我。”

“你一点也不蠢,你看你找来这芭蕉叶把营帐补得多好,现在一点风雨也进不来了。你不识字只是你没学过而已,你如果也练几年射箭,肯定比我厉害。”

二奎笑了笑一直低着头不说话。

李正笑道:“现在都还不知道会怎样,不用担心。要是我能当上将军一定推举把你留下来。到时候我们杀敌立功,将来卸甲归田、衣锦还乡......”

二奎也笑了起来:“我啥也不会......”

说完两人都大笑起来。

又过了十余日,这天才刚起床,有个兵丁跑来说旅帅朱大志叫同他一起去山里打猎。李正和二奎急忙穿好军衣跟着过去,想到是去打猎都很兴奋。

朱旅帅又叫了几个箭法身手不错的兵卒一同前往。众兵卒背好弓,挂好剑,又去马厩里挑了好马,共有十三骑往深山里去了。

在林中弯弓搭箭,射了十几只大雁,还有野兔、獐子、山羊等,收获颇丰。李正箭无虚发射中的猎物最多,朱旅帅也是大加赞赏。载着猎物慢步归途,朱旅帅风趣的言语逗得众兵卒笑语不断。

刚出了林子,狭窄的山道中迎面走来一老一少,见了官兵慌忙避在路旁,让出仅容得下马过的道路来。

朱旅帅经过时,瞥眼看看老头,约七十岁光景,弓腰驼背,瘦骨嶙峋。又瞥了眼旁边同样瘦弱的绿衣女孩,害羞的埋着头一个劲往老头身后躲。朱旅帅觉得可乐,想打趣一下这老小,勒马站住,问道:“老头你姓什名谁?在这里做甚?”

老头作了个揖,也不抬头道:“回官爷,小的姓秦,贱名不敢提,这里的人都叫我秦老头,就是住在这附近的猎户。”

朱旅帅扯大嗓门道:“就住附近?爷刚好口渴了,带爷上你家喝碗茶可好啊?”

老头忙点头道:“好,好,官爷跟我来就在这边不远。”说完老头在前头领路。

朱旅帅这才看见躲在后面的是个美丽少女,头上扎一只荆钗,柳眉杏嘴,长睫下闪着双灵动的眼睛,全身粗麻的绿色半臂衣袴,素着腰,脚底一双虎皮鞋,身姿轻盈。瞧着心中欢喜。

秦老头加快了蹒跚的步子,女孩上前搀扶着。朱旅帅领着众兵卒在后拍马跟行。转过一棵参天的槐树,现出两间草屋。老头从屋中搬木凳出来招呼众人在院中小坐,叫那害羞的女孩去屋里烧水煮茶。

老头立在一旁。朱旅帅问道:“家中有几口人啊?”

老头回道:“只有我祖孙两人相依为命。”又东一句,西一句的问着。

女孩煮好茶端了出来,端朱旅帅面前时,朱旅帅直勾勾的盯着女孩瞧,女孩羞得脸颊通红更增娇艳。朱旅帅接茶时故意摸了下女孩的纤手,女孩吓了一跳差点将茶翻洒,慌忙放下茶盘跑回屋内。老头看着不敢言语。

朱旅帅哈哈大笑道:“你孙女多大了?”

老头道:“回官爷,才刚满的十四。”

朱旅帅心中一乐,又道:“也到了婚配的年纪了,可许了人家啊?”

老头道:“孙儿年幼,还未许人家。”

“好,好啊”。朱旅帅站起来把秦老头拉到屋内,女孩听到有人进来,急忙躲到屋角,低头垂手而立。

朱旅帅又把老头拉到身旁坐下道:“官爷我正想纳一妾,你这孙女我十分喜欢,你就让她跟着我去享福吧。”

老头吓得慌忙跪下道:“官爷,我老头子现在不中用了,就指着这孙女服侍我,还想多留在身边两年,还请官爷体谅。”

朱旅帅把脸一沉道:“我看上她,是她的福气。你老头也不用担心,我多下些聘钱给你,保你日后吃穿不愁。”

“这....这……”老头一时说不出话来。

朱旅帅走过去摸了摸女孩的衣襟道:“跟着爷以后穿的都是绫罗绸缎,不用穿这些粗布了。”女孩拼命摇着头。旅帅又将手滑到女孩的腰间,女孩吓得急忙跑开又躲到老头的身后来。旅帅淫笑一声道:“跑得还挺快。”

老头站起来拦道:“官爷使不得!使不得!”

旅帅喝道:“有什么使不得的,别不知好歹,过来爷亲一口就算下了订了。”说着又绕了过来,女孩疾步跑开,屋子很窄又到了屋角。旅帅见女孩无处可逃,伸出两臂扑了过来,谁知女孩身手敏捷,弯腰一闪,旅帅脚下一绊,正摔了个狗吃屎。爬起来一嘴的土,磕得鼻子往外喷血。

老头见势不好,急忙过来扶,朱旅帅摔得满眼金星,疼得差点没喊娘。用手一抹脸,抹了一手的血,顿时火冒三丈,刚好把气洒在身旁的秦老头身上,大喝一声:“滚开!”一拳呼往老头脸上。

老头吃了一拳,往后踉跄两步,倒了下去,后脑刚好撞到桌角,躺在地上不再动弹,渗出一摊浓血。

女孩吓得脸色惨白,抱着老头哭喊。

李正、二奎还有一众兵丁听到旅帅的喝声,都已挤到门口来,目睹了适才的一切。众兵丁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都不知如何是好,惶恐的站在门口手足无措。

女孩见老头已死,突然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来一跃而起刺向朱旅帅。屋外的兵丁们脱口惊呼一声,旅帅挥起左手一挡,不偏不倚正刺在朱大志的掌心。旅帅看着被匕首刺穿的手掌鲜血直冒,剧痛钻心。更是怒不可遏,抬脚一蹬踢在女孩的腹上,女孩痛苦捂着肚子跪倒在地。

朱旅帅也疼得眼红,大骂一声,右手拔出佩刀来,向女孩劈了过去。

眼见女孩要命丧刀下,门外内心已经争斗许久的李正拔出身上的万仞剑,从门口堆挤的兵丁中蹿出,挥剑挡开了劈下的刀,单膝跪地俯身将女孩护在身下。

朱旅帅盛怒道:“李正!你敢反我?滚开!”

“不是,大人请饶她一命……”没等李正说完,朱旅帅又挥刀砍了过来,大吼道:“那你就陪她一起死!”连续劈了几刀。

李正护着女孩,手忙脚乱的挡了几刀。

旅帅一连砍数刀都被李正格开,愈加狠戾起来,一刀猛过一刀的劈来。李正护着女孩又不能闪避。只觉虎口震痛,万仞剑几欲脱手。李正急思:若是手中的剑掉落,这一刀劈下来是必死无疑。

惊惧之中李正把剑一横使出一招‘剑横末影’来,旅帅没想到李正竟敢还手,并未防范,且这一剑又快又准,立时见血封喉,旅帅圆睁两眼,似要再骂一声却已不能,弃刀捂着喉头,鲜血从指缝中喷射而出。

见此情形,李正也慌了神,奋力攥住欲坠的万仞剑。

门外的兵丁见李正杀了旅帅,个个也都吓得失了魂。营中都传闻李正武功不凡,此时李正两眼血红,手中的宝剑寒光森森,也无人敢上前。

有兵丁吞吞吐吐的叫道:“李...李...李正...杀..杀..杀了旅帅。”

接着又有人说道:“我...我们回去,报...报告!”说完一众兵丁一个接一个的跑回军营去了。

只有赵二奎还惊魂不定的站在门外,颤声道:“李...李正,你快逃吧,杀了旅帅,他们回去,要叫人来抓你了。”

听见二奎叫声,李正才稳了稳心神。剑尖晃动了半天才对准剑鞘钻了进去。女孩看到祖父的尸体,死抱着痛哭不止。

二奎又道:“你们快逃吧,等下人来了,就逃不掉了。”

李正又扶起女孩道:“我们逃吧。”

李正拉着女孩往门外拽,问二奎道:“你怎么办?”

“我没事,我啥也没干啊。”

两人对视一眼以作告别。李正暗思只有深林里易躲藏,便拉着女孩踉踉跄跄的朝山林奔去,二奎一直望着李正和女孩的身影隐没在一片绿森森的丛林中。

赵二奎独自站在秦老头家门前,屋里还躺着两具尸体,不觉一身冷汗,凉风一打,止不住的哆嗦。

消息一传回去整个军营里都炸了锅。

有几个兵丁直接跑到朱旅帅的叔父右果毅都尉朱悠文那里报告。朱都尉气得直叫,问李正人现在何处,众兵丁吞吞吐吐的说到李正还草屋。朱都尉大怒,跨步上前给几人一顿拳打脚踢。当即领着人往秦老头的草屋赶去。

左果毅都尉段廷信也闻得旅帅朱大志被杀的消息,也命人带路赶往秦老头家查明情况。

左右果毅都尉前后脚来到秦老头家中,见赵二奎还两眼惶惶的站在院中哆嗦。

朱悠文大喝道:“李正在何处?”

赵二奎当然不会说出李正去向,可又不会巧言说谎,只一个劲的摇头。

朱都尉大步迈到屋内,见朱大志的尸体覆面朝地倒在血泊中,伸手去探了探,哪还有鼻息?朱大志的佩刀也躺在尸体旁边,满是缺口。对秦老头的尸体只作不见。

又命人屋里屋外四周都搜了个遍,早已没了李正和女孩的踪迹。

朱悠文断言赵二奎就是李正的帮凶,叫人将二奎拿住,准备拷问李正下落。

段都尉见状走过来劝道:“朱兄莫急,我看这赵二奎是被吓傻了,有这许多人在场,让他们先将始末道来。”

朱悠文听段廷信这么说,也只得暂时忍耐。把事发在场的人都叫过来站了一排,让大家说说当时的情况。

一众兵丁看着朱悠文的脸色,你一言我一语。说成朱旅帅好意要纳秦老头的孙女为妾,后失手将老头推倒撞到桌角意外而死,说李正应是因女孩漂亮,见色起意把朱旅帅杀死。个个说得心虚含糊不清。

段都尉见他们不敢说出实情,便来问赵二奎,二奎这才把朱旅帅逼女孩做妾,挥拳打秦老头撞桌而死,女孩拔出匕首拼命,朱大志手掌受伤。拔刀劈砍女孩,李正劝阻未果,在招架十数刀后,才一剑杀了旅帅朱大志。

朱悠文怒指着二奎厉声道:“你小子若有一句不实,先要了你的狗命!”

赵二奎扫了一眼众兵卒,道:“他们当时都在场看到的,我没有胡说。”

在场的兵卒要么眼神闪烁,要么低头不语,不敢回应。两位果毅都尉都已经看出赵二奎所言不虚,皆不言明。

段廷信先开口道:“朱兄,看来案情还比较离奇,不如我们先好好安葬了大志,再作计较?”

朱悠文自知朱大志理亏,胸中憋着口气,也不好发作,只得暂且作罢。吩咐兵卒将秦老头的尸体就在屋旁挖了个坑给埋了,朱大志的尸体则命人抬回,择一宝地厚葬。

朱大志的父亲朱成整日跑来军营哭诉,定要朱悠文严惩凶手替大志报仇。

朱悠文父母早亡,打小就是大哥朱成幸苦抚养长大,供他读书,方才有今日。心中自是感激大哥朱成养育之恩。又暗中派出人手去追捕李正,密令格杀勿论。可山林里荆棘丛生行走艰难,派出的杀手追了没多远,也不愿再往深林里钻,就换往平坦的大道上去追,自然是无功而返。

朱悠文抓不到李正,只得拿赵二奎出气,后来找了个借口将赵二奎发往了边疆。

李正带着女孩怕被官军通缉,不敢走大道官路,一直往深山里逃。山林里虽无追兵,却有猛兽毒虫横行,李正带着女孩将如何化险为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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