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爷很配合地打了个响雷,随即一顿倾盆大雨,把骂天的卫瓘淋了个透。
卫瓘淋着雨走到温香楼,正值晚餐时间,林夫人陶朵顾青凌绿珠一行人都在后院吃饭。
看到卫瓘全身湿透地走进来,众人吃了一惊。林夫人马上叫人拿来了一套衣服给卫瓘换上。陶朵则担心地为他擦着头发。
看着妻子女儿为自己忙乎着,卫瓘眼睛一热,眼泪流了下来。林夫人慌了,她从没见过卫瓘流眼泪:“你这是怎么啦?”
卫瓘转过头擦了擦眼,才说道:“没事,沙子进眼了。”
众人:……
“哈!今儿风确实挺大的。”顾青凌尴尬地笑了一声算是给卫瓘解围了。
陶朵环顾了一下四堵墙建成的客厅,嘴角抽了抽。顾青凌这马屁拍得也太假了吧。
“爹,你怎么出门也不带把伞啊?全身都湿透了。”陶朵问道。
“为父没事,朵朵你坐下,我有重要话说。”卫瓘拍了拍陶朵的手背慈祥地说道。
众人齐齐坐好看着他。
卫瓘叹了口气:“石嵩刚刚来找我。”
顾青凌陶朵大惊,难道被他知道了他们两人偷听到他的秘密?
绿珠则是一脸惊慌,那天石嵩果然看到她了吗?他会不会知道自己在温香楼?
林夫人则一脸疑惑:“他找你何事?”
“他要纳朵朵为妾!”
众人:!!!
顾青凌坐不住了,立马站起来怒道:“不行!他疯了,为什么要娶朵朵?”
陶朵也一脸疑惑:“他估计都还不认识我吧?为什么要娶我?”
“不认识你?”这下轮到卫瓘疑惑了:“可他说你很美迷上你了啊。既然没见过你怎么会知道你貌美?”
陶朵摇摇头:“不认识的,他没见过我。”
“他说后天就来下聘了。无论你是嫁了还是有了,都会把你抢到手。”卫瓘叹了口气。
林夫人也眉头紧锁:“他确实有这样做过。只要他看上的,即使是嫁人了也会抢到手。”
“我带朵朵离开洛阳,现在马上走!”顾青凌拉起陶朵的手就要走。
“没到这个地步吧?”陶朵不肯走,好不容易才在这个世界才有了熟人,“肯定还有其他办法的。”
“那……找人把他打残?”顾青凌真的急了。
“他不是说看到我漂亮才喜欢我吗?那要是我不漂亮呢?”陶朵摸着下巴想着怎么扮丑。
众人看向她,卫瓘似乎看到了希望,对啊,不漂亮他不就不喜欢了吗!可是……卫瓘看向朵朵的脸,保住脸要嫁过去会没命,想保住命就保不住脸。
“朵朵你别怕!为父先想想办法,实在不行再用你这方法。要是容貌毁了没人娶你为父养你一辈子!”卫瓘似乎做了什么重要决定,下了很大决心。
众人:……
“父亲,你还有什么办法?其实我变丑很简单的,化个妆就可以了。”陶朵忍住笑,没想到卫大人还是个真直男啊!竟然会以为陶朵会自己毁容。
卫瓘尴尬地笑了笑:“就化个妆?我还以为……没事了,为父本来还想着实在不行就找人把他做了。不过,他没那么容易被骗到的。具体你准备怎么做?”
“具体我还没想好,让我再想想。不过,我需要知道他的行踪,看看能在哪里偶遇他。”陶朵看着卫瓘和林夫人。
“这个不成问题。我查到就通知你,你先做好准备。”卫瓘站起来准备走,被林夫人拉住。
“外面这么大雨你怎么走。还没吃饭吧?吃完饭再回去。”林夫人拉着他坐下。卫瓘看了看坐在一起吃饭的众人,这才想起今天早上发生的事。
“宁儿,对不起。我不知道母亲是这个打算。”卫瓘沉声说道。
林夫人帮他布碗筷:“这是小事,不用再提了。吃完饭解决了朵朵的问题要紧。”
卫瓘点点头。
绿珠吃了几口就推说不舒服回房间。如果朵朵扮丑成功让石嵩厌恶,那石嵩会不会又想起自己了?不行,在石嵩把陶朵接走前绝不能让石嵩见到朵朵,不能让他知道那天他看到的并不是卫家大小姐。更不能让陶朵扮丑成功!
可是该怎么做?绿珠在房里焦急地来回踱步,一夜未眠。其实绿珠也不知道是不是陶朵进了石府石嵩就能不再想起自己了,但眼下陶朵是唯一一条救命稻草了。只希望她的容貌能迷住石嵩。
第二天一早,陶朵和顾青凌就在房里捣鼓着怎么化妆变丑。下巴贴颗痣鼻尖贴道疤这种拙略的妆容是不可能骗得到石嵩的了。可顾青凌依旧想恶心他一把,就是要朵朵给他的第一印象就是这么丑!
当然肯定不能只这么肤浅,还有内在也要让他厌恶,虽然他们是不觉得石嵩会欣赏什么内在了。
两人把见石嵩的妆容和动作都演练了几遍,确定无误了才把妆卸了。
“朵朵,青凌!”绿珠笑容满面地走了进来:“怎么样?你妆容想好了吗?”
“想好啦!”陶朵笑道:“怎么啦?你今天心情怎么这么好?”
绿珠看了顾青凌一眼才对陶朵说道:“我刚刚在门口看到一位画师,画的人物很好,想起你之前不是说要我当那个什么代言人,就把他带进来让他帮我们试画一下。朵朵咱们一起吧?”
陶朵不明白绿珠为什么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画画,毕竟人人都在担心怎么应付石嵩。但反正现在也不知道石嵩行踪,没什么事做。
“好啊!我也想知道画师会把我画成什么样?”陶朵笑道。
绿珠拉陶朵一起站在一扇屏风前面,帮陶朵整理好裙子头饰,才叫画师开始画。
顾青凌看着那画师下笔,也觉得手痒,遂拿起纸笔也像模像样地画起来。
两人站得腿都酸了,画师这画才算画完。
画师感叹一句把画递给两人看:“能为两位这么美的美人画画,这人生算是圆满了。”
陶朵看习惯了现代的照片和素描,再看古代的人物画,觉得有五分像就已经很难得了。
绿珠却觉得画得很美了,可以了:“这画太好了,不过是试画的我就收藏起来了。以后等潘公子需要了再画吧。”遂把画收起来走了。
陶朵没当回事。
对于画师的画,陶朵更期待顾青凌画成什么样。可是她错了,她就不该对顾青凌有所期待的。
看着画上眼睛只有两个点点,鼻孔比眼睛还大的人,陶朵压制着想吐血的冲动,幽怨地看着顾青凌:“顾青凌,我好歹也是k中的校花啊,你把我画成这样,良心不会痛吗?”
顾青凌淡定地放下画笔,把画拿起来吹了吹:“我以前好像有说过我没良心来着。”
遂把干了的画小心翼翼地折好放进怀里,看到陶朵想发火,忙绽放出一个最美的笑容:“我是没良心,只有一颗爱你的心。亲爱的!”
陶朵被顾青凌这突如其来的土味情话镇住,一时忘了自己是谁了,舌头都在打结。怎么感觉自己在飘?
绿珠拿到那幅画后,忙跑回自己房里,把和陶朵的双人画像放桌子上。看到自己的画像比陶朵的还要美艳几分,遂拿出笔墨在自己的画像上修改几处,把自己的画像改得平平无奇,趁得旁边的陶朵更美了。
当天下午,石嵩府里送进来一幅双人画像。
石嵩看着眼前的画像,一脸疑惑,问管家:“你是说这画像里的是卫大小姐?”
“是的,送画来的那个人说卫大小姐平常喜欢把自己打扮得丑陋,这副画里右边那个美貌女子才是卫大小姐的真容。”管家恭敬地答道。
不对,这不是她!画里的女子虽然貌美,但这绝不是她!难道是搞错了?
“送画来的是什么人?”石嵩皱着眉问道,倒是没想到会出这状况,还想着明天下聘她就是自己的了。是自己失算了。
“是一位戴着帷帽的女子,看不清样貌?但看身形是个清秀的。”管家努力回忆着。
“把小四儿叫过来!”石嵩突然吩咐道。
没一会儿,一个小厮就跑进颤抖着跪下:“老爷您找我?”
来传话的人说老爷的脸色很差,这意味着一个不小心说错话做错了什么就要去见阎王的。可小四儿想破脑袋也想不起自己哪里做错了。
“把前天你拦那马车的所有细节经过都告诉我。”石嵩坐下来。
原来这小四儿就是那天拦陶朵和绿珠马车的那个下人。
竟然是为了这事儿。小四儿搞不懂,不是说明天就去下聘了吗?难道这事儿有变动?
“回老爷,小的去截停那马车后,报上老爷的名号问这是哪家的马车,那车夫还没来得及回答,马车里就传出一道女声大声喊道“谁敢拦我尚书府的马车?”小的这才知道那是卫府的马车。”小四儿腿在止不住地颤抖,难道拦个马车都出事了?
石嵩眉头皱得更深了,是卫家马车没错,可她却不是卫家的人,那就是她坐在了卫家马车上?石嵩又问:“可看清楚那马车上有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