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人，其实这么多年来你完全可以回到卫大人身边啊，他为了你这么多年不再娶，想来卫老夫人也后悔赶你走了。”顾青凌问道。
“不了，以前我是个下人她都容不下我，现在我管着家青楼，她怎么可能还容得下我。”
林夫人一脸疲惫：“再说了，当时也没有你可以冒充，我要是回去，哪里找个女儿给卫家？现在也过得挺好的，就不必再变了吧。”
“那你还爱他吗？”陶朵小心翼翼地问。
林夫人盯着茶水许久，一动不动……
绿芙在温香楼养了几天才可以下床。因吃了林夫人太多补气血的药，有点不好意思再白吃白住了。
为了减轻绿芙的心理负担，陶朵时不时就找绿芙帮忙画服装设计图和指挥排练，上次准备的旗袍都还没画好就被事情耽搁了。
陶朵除了忙旗袍秀的事，还要头疼怎么拒绝卫大人要求的认祖归宗。
认祖归宗就意味着要改姓卫，然后搬去卫府住。
其实叫卫朵也没什么，反正没什么人会这么叫她。人人都喊她朵朵，只要骨子里知道自己姓陶就是了。
为难的是搬去卫府住！习惯了温香楼的热闹，哪里还受得了卫府的冷清啊。
“朵朵，你娘暂时不回去卫府，你总是要回去卫府住的。你祖母也想见见你。”卫瓘说道。
想起那个素未谋面还赶林夫人走的老人家，陶朵真的很难有好感，但既然决定了要孝顺卫大人，总是要顺一下他的意的：“我明天回去见一下祖母吧。”
第二天，陶朵和顾青凌在大街上逛了一圈又一圈，还是找不到适合送卫老夫人的礼物，头疼得不行。
“朵朵，要不就送两匹布条可以了，喜欢什么款式的衣服她就可以自己做了。”顾青凌头疼道。
在现代放之世界而皆准的礼物：包包，口红，护肤品，化妆品，都不适合！想讨好年纪大的女人真的太难了！尤其是古代的。
“哎呀！我把周老哥给忘了！”陶朵突然道，忙拉着顾青凌往成衣店跑。
我的提成啊……
到了周老哥的成衣店，发现旁边的公告处围了几层人。
“周老哥，旁边这些人这是在看什么？”顾青凌踮起脚往里看，什么也看不到。
“你还不知道？潘安仁在上面贴了一封信呢！”周老哥说道：“写了一大篇，足足三大张纸，文采可好了。”
“所以到底是写了什么？”
“他爱杨大小姐，此生只娶她为妻，不纳妾。”
“就这么三句话，他写了三页纸？”顾青凌瞪大眼睛。
“这话怎么能这么说呢！那叫文采！文采你懂是什么吗？”周老哥鄙视地看了顾青凌一眼，满是嫌弃。
“不说这个了，周老哥，我那兔女郎服装卖得怎么样了？”陶朵问道。
一说起这个，周老哥兴奋起来：“我跟你说啊，这个最近真的太红了，很多客人都买回去给小妾穿呢！”
“为什么是买给小妾而不是妻子？”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妻子能有那些小妾外室身材好？有她们懂风情？不过也有丫鬟偷偷来买的，都是蒙着丝巾来的呢！估计就是主母偷偷叫她们买的。”
“这倒是能理解。所以我提成有多少？”
周老哥伸出五个手指：“五贯钱。”
“这下好了，送的礼物可以不这么寒酸了。”陶朵舒了一口气。
之前老是觉得拿温香楼的钱买礼物不太好，都不敢多拿。囊中羞涩实在是很难挑礼物啊。
最后陶朵顾青凌两人一起挑了一个翡翠玉镯，真假好坏不知道，反正把自己赚的钱用光了。
卫府门口，卫瓘早已等在那里。
“朵儿来啦！快进来。”卫瓘慈爱地带着陶朵进府，一路上下人们都下跪叫“大小姐”。
陶朵和顾青凌心很虚……
一行人一路走到祠堂，给卫家祖宗上了香才到卫老夫人房里请安。
老夫人穿着盛装坐在主座上，看年纪大概也就六十岁的样子吧，头发半白。只是头上的头饰多得陶朵都觉得头重。
“母亲，这是朵朵，她说要过来给您请安。”卫瓘介绍道。
陶朵上前两步甜甜地对着卫老夫人笑笑：“祖母好！”随即拿出准备好的礼物递上去。
“好，回来就好。”卫老夫人扯出个笑容点点头，打开礼物盒子看了一眼就递给旁边的嬷嬷：“有心了。”
那嬷嬷脸上也堆满讨好的笑容走到陶朵面前，拿出一串手链：“大小姐，这是老夫人特意给您挑的手链。”
陶朵开心地接过那手链戴在手上，抬起手看了看：“真漂亮！谢谢祖母！”
卫老夫人点点头，转过头对着卫瓘说：“瓘儿，你去忙吧，正事要紧。我和朵朵唠嗑唠嗑就行了。”
“是，母亲。”卫瓘点点头，对陶朵说：“朵朵，你在这里陪陪你祖母，今晚等我回来一起吃晚饭吧。”
“好的，父亲！”
卫瓘一走，卫老夫人的脸就瞬间垮下来，没有一丝笑容。仿佛很迫不及待地要把微笑面具扯下来。
“坐吧。”卫老夫人淡淡道。
陶朵和顾青凌对看一眼，坐了下来。看来这个下午是不太好过了。
“你旁边这个小伙子是谁？”卫老夫人打量着顾青凌。
“祖母，这是我的朋友顾青凌。”陶朵忙介绍道。
顾青凌站起来拱拱手道：“卫老夫人好！”
卫老夫人拿起茶杯喝了口茶，眼都没抬：“年纪不小了还和外男形影不离的，传出去像什么话。什么规矩都不懂，嬷嬷你明天开始好好教她规矩。”
陶朵愣住了：“我没说我明天还来啊。”
“今晚就搬回来住吧，你到底是姓卫的，住在那种地方像什么话。”看得出来，卫老夫人很嫌弃。
陶朵深吸一口气，心里在默默想着：这是你自己选的大腿，要孝顺，要尊重，要笑！
“祖母，我没说要搬进来住啊。我在外面野惯了，怕回来会气着您！”陶朵自己都觉得自己笑得太假了。
“要不是当年你娘把你偷走，你何至于成现在这个样子！”卫老夫人生气得直拍桌子。“你不用说了，明天搬回来开始立规矩，你给我好好学着！”说完开始喘气。
陶朵虽然很生气她这样说干娘，但也吓得忙过去给她顺气：“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您先别气。”
陶朵很想拒绝，可总不能第一次见面就把卫大人的母亲给气病了吧，怎么说以后也要靠着卫府呢。
“大小姐，你也别怪老夫人说话重，她也是为你好啊！”那嬷嬷语重心长地说道：“老夫人昨天已经给各世家下了帖子，要宴请所有五品以上官员的夫人小姐们来给你认识了。”
这下轮到陶朵慌了。那种小说里尔虞我诈一句话都不能说错的宴会吗？臣妾做不到啊！
“我能不能不参加？”陶朵想哭。
“这是要告诉所有人你回卫家认祖归宗了，必须要去。”卫老夫人严肃道，“来人，带小姐回房休息。”
陶朵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遵命。”
陶朵回房，顾青凌却是不能跟着去她闺房的。
“青凌，要不你先回温香楼吧？放心，我在这里不会有什么事的。”陶朵抱歉地说道。
顾青凌点点头，贴近陶朵耳边偷偷说：“你要是受不了就马上回来温香楼，咱们大不了离开洛阳就是了。不用受她气的。我今晚再过来接你。”
陶朵笑着点点头。
去到那间属于她的闺房，严格来说是属于容姬的。陶朵细细打量这房间，除了必须的床和桌椅梳妆台之外，墙上还挂着几幅字画，桌子上放着几个精致的摆饰。
整个房间都布置得很清雅，倒是和温香楼的感觉很不一样。
陶朵也睡不着，歇了一会儿就出去院子了。
卫府后院亭台楼阁，花树池石，一样不少，花园也很大，确实足够举行一场宴会了。
太阳快下山时，卫瓘回来了。饭桌上，卫瓘明显心情很好，不停地喝酒：“朵朵，今天和你祖母聊得怎么样了？”
“她已经答应搬回来住了，还主动请嬷嬷明天开始教她规矩呢。”卫老夫人急忙接话。说完还看了陶朵一眼。
“太好了！”卫瓘激动地说，“咱们卫府总算开始热闹了。”
看着这母子俩这样，陶朵尴尬地笑了笑，给卫瓘夹了块鸡腿肉：“父亲多吃一点。”
老人家都这么说了，她还能怎么办呢。难不成在卫大人面前顶嘴说祖母撒谎吗！
“对了祖母，三天后的宴会我可以邀请我的好友一起参加吗？”找人陪着自己总不会出错了吧。
“哦？你还有好友？都是些什么朋友？”卫老夫人问道。
“杨大儒家的小姐和她的朋友。”事实上，陶朵也就只有这两个朋友了。
卫老夫人露出意外的神情：“倒是想不到你还有这样的朋友。杨大儒家的小姐自然是顶好的，可以多交往。你给她下个帖子吧。”
陶朵开心地应了一声。果然还是杨大儒的名声好使！
晚饭过后，顾青凌就来接陶朵了。
和顾青凌上了马车，陶朵才呼了一口气：“我总算明白为什么干娘不肯回卫府了。我现在身份是她唯一的孙女，她都嫌弃成这样，更何况干娘！”
“她欺负你了？”顾青凌问。
“也说不上欺负。在她们古人眼里，她所做的确实是为我好的。”陶朵知道，古人重名声，尤其是女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