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权势滔天,我们惹不起,惹不起你明白吗?我是你父亲,我会害你吗?我们是真没有办法啊!我们祖上就是务农平民,和他们那些有权有势有钱的富家子弟根本就没法比,如今你得罪了他们,只能远走他乡,躲一躲,才能保命啊!儿啊,快走吧!”
年迈苍老的父亲跪趴在地上,双手紧紧抱着年轻男子的大腿,父亲的脸上满是泪水,眼里都是不断地哀求,而年轻的男子脸上布满着愤怒,眼睛里早已冲红,双手紧握拳状,若不是腿脚被限制,早就冲了出去。
“儿啊,为父就算求你了,快走吧,走得越远越好,不要再回来了。”
父亲不断地哀求着,哀求着年轻男子尽快离开,年轻男子不想做一个不孝之人,他之前得罪贵人不听父亲劝告已然不孝,如今,事已至此,也只能随了父亲的安排,尽快离开。
他,还不想死!
在黑幕的遮掩下,年轻男子顺利逃走,因为挂念家中年迈的父亲,人一直在城外打转,不敢远去。
一个月后,年轻男子想着事情都过去这么长的时间,无论怎样都要回去看看自己的父亲,这次又趁着黑夜,悄悄回到自己的家中。
轻轻推开家中的房门,为了不让人知道他回来了,牵连父亲,喊父亲的声音也都低了很多度。
可是,没有一点回应。
年轻男子以为是自己的父亲已经睡了,毕竟现在的天色已经晚了。
他又轻轻地推开父亲所住的房门,走到父亲的床榻边,这才发现,父亲并没有在房间里。
他很疑惑,又跑出房间,在自己的院子里到处寻找父亲的踪影。
找的地方越多,年轻男子越慌,动静也不受控制地越来越大。
一直关注着此间情况的邻居大叔,听到声音悄悄过来查看。
一推门就看到了满脸焦急的年轻男子,邻居大叔看到年轻男子,立马转身探头探脑地望了一会儿,确实没有人,这才关好房门。
拉着焦急的年轻男子进屋,随手关紧门窗,降低声音与他说明情况。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长话短说,你逃出去没几天,你得罪的那个富家子弟就找上门来了,知道你逃走了,大发雷霆,砸了你们家所有的东西,还打了你爹一顿,然后就走了。本来我们都以为没事了,哪想到,前几天,那个富家子弟又来了,直接就将你爹带走了,至今下落不明。”
年轻男子这才回过神来,之前光顾着找父亲,没发现家中几乎已经空荡荡了。
也忘记了,自己丢下烂摊子走了,留下年迈的父亲在家中是多么愚蠢的决定。
“我知道你一定是要回来的,所以一直关注着你家,听叔一句劝,既然你走了,就别回来了,你在外面安顿好了,等叔打听清楚你爹的下落再传信给你便好,至于其他的,叔劝你不要再想了,好好活着吧!”
邻居大叔的话每一句话都是在为他考虑,甚至在如今这个状况下,邻居大叔能帮他,已经是非常的不容易,可是……
他不服,他不愿,哪怕他知道如今的他完全没有能力,他也不想放弃,他想报仇!
明明不是他们的错,明明是那些人无理取闹,明明……
凭什么……
年轻男子嘴上答应了邻居大叔的建议,随后在家里随意捡了几样,就匆匆离开。
只有他知道,他心里什么都没放弃。
这个家他可能再也回不来了,也没有回来的必要了。
没了记忆中的那个人,这也不再是家了!
为了报仇和打听父亲的下落,年轻男子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堪堪潜入那富家弟子做下人。
这一做就是三年,整整三年。
这三年,他受尽各种蹉跎,被随意打骂,做狗做畜生做玩乐之物,每天都在辛苦劳作,却得不到一丝轻快之时,可是他不能放弃。
他不断提醒着自己,睡梦中也不曾忘记。
这三年,他没有找到他父亲的踪迹,不过,他心里猜测到他的父亲或许早已离逝了。
连最后的尊严都没有,不知道是不是被随意扔在乱葬岗中。
他,绝不放过他们的!
这三年,他摸清了府里所有主子的性情,如他所想,他们完全不当人为人,动辄打骂,随意侮辱,尤其是他们这些下人,每天抬出去的都有上十人,手段残忍,不带重复。
当然,他们也都是欺软怕硬,小人作为。
那些得罪他们的,若是有权有势的,能找回面子的,无论是什么办法都要找回来,如果一点办法的,那就做缩头乌龟。若是平民百姓,那……便是百般折磨而死。
他恨,这三年的时间,不但没有消散他的怨恨,还加深了他的仇恨,他想让他们付出代价,无时无刻,他想让他们尝尝所有的痛苦,夜夜不寐……
可是,他没有办法,一点办法都没有,他们是有修行之资,而他仅仅只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平民。
可为什么,为什么这么不公平,他已经够惨的,没想到,老天却让他落入地狱也不放过。
他不服!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给他最后的恩赐,他无意间在一次宴会上吃了一颗丹药,没想到居然有了修行的机会,虽然资质不好,但只要肯努力,他相信修行还是有机会。
他很开心,非常的激动,他以为他有了希望,他能报仇,他也能成为人上人,他能脱胎换骨。
魔族出世,宴会的邀请函,他又一次心里生出希望,听说魔族的功法能让人短时间提升功力,无论天资高低,都能成为让人羡慕的尊者。
他不求过多,只希望能得到一点点东西,哪怕是边角料那也好,只要能让他成功,他都可以的,他都忍受仇人三年的折磨,他现在什么都不畏惧。
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呢,好不容易,好不容易,他好不容易有了修行的资格,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可以更上一层楼,为什么,自己只能命丧于此。
仅仅只差临门一脚。
宴会里,那位富家子弟完全受不了常困于宴会厅中,其他人又不敢轻易得罪,只能找自己家的下人殴打解气。
如今的年轻男子早已沧桑,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年轻气盛的他了,他的父亲也走了,而他不仅没有一丝作为,辜负父亲的教导期盼,甚至还因为自己将父亲也搭进去了。
如果可以,他愿意回到那个时候,那个年轻气盛的时候,他愿意放下自己的尊严,不就是一碗水,一套桌椅,不就是被人辱骂了几句,忍忍,忍忍就好了,忍忍不就会有这种事了,其他人都能忍,为何他忍不了呢!
如果,他能回到从前那该多好?
他好恨,好恨啊,有谁能帮他?无论是哪路神明,帮他可好……
他不服,不服天道的所谓公平,不服这世上的规则……
‘汝祈愿之事所谓何?’
‘我想让他们尝尝我所受的一切……’
‘如你汝所愿!’
·
再次睁开眼,所到之处全是黑雾,身边所站的人也只能看到模糊的身影。
“各位还在吗?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什么都看不到了?有没有人,回我一声啊!”
樊琪站在底下,不断地喊叫着,又不敢动,只能期盼着‘狼心狗肺’的龙墨御他们能有点良心,回她一句话。
“琪琪,你醒了?你没事吧!你可千万不要动,现在……现在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可千万别再动了!”
龙墨御五人已经清醒过来,而凤青怡还在幻境中。
“青怡,青怡,青怡,在吗?”
全简玉喊了几声,凤青怡并没有回应。
“她还没醒,再等一下吧!”
手中的冰凉,无时无刻地昭示着她的不同于常,可是把了脉却一切正常,凤青怡没醒,怨气这东西他们也不了解,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什么危险,心里焦急,却无可奈何。
这一等,就等到了,怨气的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