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指一勾,一道红色的灵线系在他腰肢上,这道灵线的发起者不是南宫辰萧,而是九婴,这就是他说的全身而退,暗桴涯也反应了过来不对劲,一伸手想抓住南宫辰萧,却不及速度。
人,已经不见了。
“快走,这里是暗桴涯的地盘,我们没有多少时间。”
“怎么走?鬼界的出口在哪?”
南宫辰萧一笑:“简单。”
说罢,右手拿那花枝在空中飞快划过,一朵妄念花浮现在空中,就是有点……额……怪异,算了,毕竟赶时间,南宫辰萧又是一画,这一笔可是用了十足十的力气,一道红色的裂缝被他生生撕开,而这就是不溟口中的出口。三人跳了进去,回到了仙界,而那裂缝也消失了,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那裂缝是硬生生撕出来的,到达的地点也是固定不变的。
“这里是?”
不溟和九婴从未来过,而这里看样子应该是一个废弃的村子,而且有一段时间了,房顶经过岁月的冲刷已经渐渐腐蚀,肉眼可见用于支撑的房梁,皆是布满青苔和不知名的杂草野花,却也是别有韵味。
“公子,快回去吧,宗内长老以及仙界所有人都在找你们。”
南宫辰萧点点头,不溟伤的不轻,还是和他一起回宗为好,这里有他母亲留下的法场影响,暗桴涯暂时找不到他们。
为了速度,和不溟伤势起见,南宫辰萧破天荒地主动背起了他,原本九婴打算代劳,可毕竟不溟受伤多多少少有他的缘故,也就拒绝了。
大概快到时,九婴不知从哪找了块黑布给南宫辰萧蒙上,这才继续前进,就是眼睛蒙住了难免走的磕磕绊绊,时间也消耗的比较多,好在,回来了。
“哎!不溟,你那句“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是不是以前我们这样说过?”
“嗯!”
“真不是从谁那里学来的?”
“你觉得呢?”
“那你挡在我前边干什么?我又死不了。”
“是死不了,但我会生不如死。”
南宫辰萧这样一想,浑身无言地抖了一下,但是如此,痛的那个人成了不溟,心里也是不好受。
“来者何人?又因何事而来?”
看来是已经到宗门口了,南宫辰萧让九婴把他腰间的宗主令取了出来,这才顺利进入。
“九婴,你去和温择和徐清说我回来了。”
九婴有些怀疑南宫辰萧是不是真的看得见,毕竟那不是明目绫,而南宫辰萧……
“公子,我在你右边,能不能先转过来,而且徐长老就在你左边。”
南宫辰萧:……
“你不是一直在我左边吗?咳,那什么,不溟你也不告诉我一声。”
不溟道:“你明明比我先开口。”
徐清有些头疼,道:“宗主,还是先把妖圣大人放下来吧,你的白绫呢?”
“议事殿说,议事殿说。”
南宫辰萧嘴上说去议事殿,实际上把人给徐清之后就去何君的慕秋园摘了药草熬药去了,把药给人送过去了后,才想起来还要去议事殿。
“先等会,我长话短说,我们被暗桴涯弄去鬼界了,不溟被他阴了一把,死里逃生。”
真是长话短说,内容直观。
七个人还有一个疑问,那就是他们是怎么出来的,对此南宫辰萧也告诉了他们一些事情,比如说他做过鬼界的鬼仙师。
“那这花枝呢?怎么如此诡异?”
苏孜铭问道。
“鬼界我种过妄念花,素来有鬼花的名称,不光认主还挺好使的。”
言外之意就是这花枝就是他能直接使用的仙器了。
“那么你们呢?这几天可有事情发生?”
众人面面相觑,几天?这都快两个月了!鬼界和仙界人间这边,是有时差的,主要是因为周边有一层已经扭曲的环境,才会导致这样的结果。
“徐长老,那条白绫坏了。”
徐清瞪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什么?!那玩意不会这么不实用啊,你拿来我修好给你。”
南宫辰萧讪讪道:“已经碎成渣渣了……您还是把炼造方法告诉我吧。”
徐清无语片刻,那白绫又不是他炼造出来的,出自徐熙之手,眼下也就只好请南宫辰萧要么先呆在宗内,要么那别的什么将就一下。
“炼什么炼?你这家伙一点都不知道珍惜。”
一少年走了进来,头带玉冠,腰悬青带,白衣翩翩,身上还背着一个小箩筐,里面是器具什么的。
“徐熙?你不是常年游历吗?”
南宫辰萧再一次揉揉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他们上一次见面都不知道是几百年前了,少年的脸愈发白净,虽四处游历,却从未染上烟火之色。
“我做的东西,一般坏了我都会感应到,你倒是厉害,只剩渣渣,你怎么不先把自己弄成渣渣?”
众人内心窒息了一瞬间,目光在徐清和徐熙身上移来移去,最后感慨一句:不愧是兄弟啊。
“我倒是想,你不如想个法子?嗯?”
徐熙给了他一个白眼,这人真是没变,旧友相见总该寒暄几句,于是认真问道:“辰萧,都几百年了,你样貌不变也就算了,怎么不长个啊?”
南宫辰萧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挂在脸上,他还真是不闻世事,全在人间游历,不知道他死了,但这个问题真是让人有点恼火啊。
“你这嘴也是一如既往的欠啊~”
徐熙笑了一下,瞥见南宫栩宗手里的妄念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拉着他就走,最后一句话是:“哥,我和宗主聊聊明目绫的事儿,你们慢慢聊啊!”
“这小子又是怎么赶回来的?”
“他不都说了吗?”
苏孜铭他们一怔:还真能感应的到啊?
“徐熙,那白绫修不好了吧?”
都成渣了,要是还能修好,徐熙就成精了。
“修不好了,我送你一条红的,绝对比之前那条白色的明目绫好用,你这鬼花借我瞅瞅呗?”
果然,难怪这人这么爽快,原来是看上他的鬼花了,南宫辰萧还了他一个白眼,从袖子不知哪里摸出一朵来,给他了。
徐熙欢天喜地地拿过,就跑了,他要赶紧去研究一下。
“你这家伙,就不问一下这花会不会招来什么。”
比如说暗桴涯,比如说黑白无常。
算了,反正以徐熙的面子暗桴涯也不会为难他,顶多威胁一下。
这样一想南宫辰萧的那一丢丢愧疚感就没了,端着已经放凉的药找不溟去了。谁知不找还好,一找南宫辰萧就在自己宗内被一个外人碰了一鼻子灰。
“你还有脸来?都是因为你义兄才伤得这么重!还不快滚?!”
南宫辰萧的眼里,木流兮绝对是个大家闺秀,眼下却是被颠覆了。
“兮小姐,不溟是我的原因,但是你不能让我不给他送药吧?”
再说了,好像这里是他的地方。
“药给我,义兄他休息了,请萧宗主自重!”
“自重……什么?”
木流兮则是完全没有了之前的风范指着他鼻子就骂:“我家义兄长得是好看,招的桃花也多,可就没你这样不知羞耻的烂桃花巴巴的贴上来,自重!”
我靠!到底是谁招的谁???
“这位小姐,你家义兄住的可是我的地方,眼下他最好静养,你这般大吵大闹,不光我这个宗主,就是我宗内的一名仆从都无法忍受,“自重”二字,原字奉还。”
“你这个小屁孩!真以为做了宗主就这么样了吗?之前我就想说了,你们释尘宗很了不起吗?我看你倒是和前一位帝后娘娘像的很,做了贵主就得意忘形,真是不知羞耻!!!”
南宫辰萧原本想着她是担心她义兄所以才不生气的,偏偏木流兮侵犯了他母亲。
他这人挺随意的,不管怎么骂他,不管你用多侮辱的词,他都不会很计较,因为一个人一生不可能见过全世界的人,相逢即是缘,不管这些,若是敢羞辱他母亲,很好,这个人他绝对不会放过!
南宫辰萧笑着推开木流兮,将药放在桌上,反手就是一巴掌,抽的木流兮跌倒在地。
也是看在不溟面子上,没有用全力,不然木流兮可能半张脸要肿上十天半个月。
“等不溟好了,立刻让他们滚出释尘宗,尤其是那女子,以后不可放她进来。”
南宫辰萧冷冷说道,今天当值的是阿念,他被南宫辰萧的语气吓到了,这和之前他看到的宗主不一样,上次像是朋友完全没有宗主的架子,这次却像个从血液里出来一般,让人害怕。
“可能是因为宗主换了身衣服吧……”
阿念自我催眠道。
而经过这么一闹南宫辰萧心情一直都在发怒的边缘,在寻找一个契机发泄,自己却又将其压下,不断告诉自己:看在不溟面子上,不生气不生气。
那边鬼界的暗桴涯也在生气的边缘,压下怒气的原因是因为上次他生气差点毁了整个鬼界。
“鬼主,鬼仙师不是回来了吗?”
啊哈哈哈,哪壶不开提哪壶的白无常又一次说中了什么,黑无常急忙去捂着他的嘴。
“……算了,你们帮我把人找回来,在仙界鬼界的妄念花会受到限制,你们的修为远远高于他,去吧。”
“是。”
黑无常抹了把冷汗,幸好幸好。离开了鬼殿,白无常才问道:“黑兄干嘛捂我的嘴?”
黑无常:“你去死好不好?!”
白无常:“为什么呀?”
黑无常:老子真想拿招魂幡的杆杆戳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