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过的回忆结束。
可是,春来他们到死都想不到那场火,也是彤鹤和烈狼为了排除今后的阻碍才设计,控制绝红放的,因为他们知道假如冬佐还活着的话,冬过和春来的未来将大为不同。
已经是二十一岁的冬过在去私塾的路上,成年后的他长着一头柔亮的黑发,一双略显成熟的眼睛,塌塌的鼻子,嘴唇薄且透着血色。
现在冬过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初出茅庐的强盗。
之所以说是初出茅庐,只见那个强盗右手抖抖地*着,一把沾满铁锈的菜刀,左手颤颤巍巍地拿着一张写着字的纸,看着它好像念经读书一样,毫无感*彩地打着咯楞:“此……此树是我……我栽,此花……花为我……我开,要想过……过此路,留……留下买路财。”
说着,腿肚子还不住地哆嗦。
强盗说的第二句怎么听怎么别扭,使冬过莞尔一笑,心想:这“此路是我开”怎么变成“此花为我开”了?这里方圆十里地没有一朵花,更没有妓院,到底是哪来的花啊?
冬过打破沙锅问到底又死脑筋的坏毛病,是从天使奇乐儿那里得来的,不过在今世受过高等教育的他是不会说出来的。
他也明白此人来者不善,正欲夺他的钱财,这点自觉他还是有的。
冬过依然在原地思考着那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强盗见他毫无反应,就想冲过去直接动手抢钱。
那个强盗正欲接进冬过,还没走上一步,一声闷闷的狼嚎带有警告性的响起,这是藏在书袋里春来的嚎声。
听到这嚎声,不清楚状况的强盗吓得立马跌坐在地上,连滚带爬外加屁滚尿地逃走了。
其实冬过自己也能应付这种情况,能够背得动一头三米长巨狼的他,怎么可能对付不了那种连背台词都不会的小角色?
说一句公道话,就是春来太宠溺他这个哥哥了。
春来它不希望冬过受到任何一丁点的伤害,无论是身体上的,还是心灵上的,它都不容许有一丝缝隙。
特别是从冬佐,也就是它的养父“放火”烧尽破庙之后,不管冬过有没有能力,它都会第一时间地为他包办一切,表现得与其像血脉相连的兄弟,还不如像宠坏孩子的父亲。
即使对春来那种过激的宠爱大有微词,但他非常明白春来它,和自己一样害怕失去对方,也更不想割舍这至亲的温暖。
摸了摸书袋,在上面拍拍,冬过打算让春来出来,但里面却毫无反应。
就在他以为它睡着了的时候,骤然间,阵阵犬吠从身后传来,一个跑得满头大汗的猎人随之而来到他身前。
“先生,在下乃专门猎杀狼的猎户,封号为猎狼。请问一下,您可否看见附近有什么动物经过?”
气喘吁吁的猎人抹了把热汗,东张西望地说。
忽然出现的猎狼由于长期在外风吹雨打,皮肤黝黑而且粗糙,拥有一双可以看透一切真相的锐利眼睛,坚挺的鼻梁,嘴唇里的血色有点少得可怜,他的背后还背着他的“吃饭用具”——弩弓和利箭。
“没有啊,我连一只麻雀都没看到。”
冬过连忙摇头摇得宛若摇铃似地撒着谎儿。
他的心里连叫不好,就怕这个猎人发现春来,不是担心春来会被发现而后惨遭杀害,变为猎户们炫耀的对象,而是担心他会被它弄得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有一次,它可是把偷他们盘缠的小偷的手指给咬下来了。
虽然冬过很清楚春来的实力,可是他殊不知这位猎狼的真正身份,和他那无穷无尽的力量。
没错,这位自称猎狼的猎人,是造成如今局面的罪魁祸首之一——烈狼所分成的化身,为了方便找寻艾克、灵狼和艾利他们的转生,而且脆弱的地球容不下它那强大的魔法力量,所以它分成了好几部分。
这个化身只有烈狼强大力量的十分之一,但也足以把眼前的教书先生和春来轰跑了。
“真的吗,你没骗在下?”
猎狼的眼神瞬间从友善转为狐疑,冬过不是说谎的行家,他说的麻雀到处都是,怎么会看不到呢?
“真的,真的。”
冬过把头点得仿佛快掉下来一般。
他一定在隐瞒什么。
想到这里的猎狼开始打量冬过,他身为猎人的直觉告诉他不能放过一丝一毫。
当他从冬过的穿着瞄到他的随身物品,发现了两个疑点:第一点就是冬过作为一位教书先生,一个文弱书生却非常健壮,连带步的毛驴都没用上;第二点也就是最关键的一点冬过的书袋太大了,尽管猎狼没读过书,不知道一个教书先生要有多少书,但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你的两个书袋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没等冬过回答,便冲过去,狠狠地抓住他的手腕,欲夺过书袋,说道:“请让我看一下。”
“不行!”
冬过当场拒绝。
说是迟,那时快,冬过不知何时摆脱了猎狼的束缚,退后一步,用脚尖向地面一踢,掀起一些灰尘和沙土。
猎狼的眼睛顿时被扬起的灰尘又痒又疼,视线一阵模糊。
冬过趁此机会,顾不上另一袋书,背起那个有春来的书袋,转头就跑。
到了私塾,逃得汗流浃背的冬过立即告假,急匆匆地绕道赶回家中,收拾包裹准备走人。
这里呆不下去了,现在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不过除了这里之外还有哪里可以住呢?
冬过边收拾行囊边在盘算着。
就在这时,一个他最不愿见到的人出现在他的面前,猎狼奸笑着,左手还不停把玩着身上披着的狼皮,对僵在原地的他,说道:“在下不想加害于先生你,只要你放下你身上的书袋,便不会为难你。”
“休想!”从震惊中醒来的冬过握紧拳头,大喝一声,“不许碰春来它一根毛!”
“呵,”猎狼冷笑道,“狼还给它取什么名字?春来,笑话!祸来还差不多!!”
“住嘴!”
冬过被激怒了,丝毫不顾文人形象地吼叫道,抡起拳头朝猎狼的面门砸去。
“住手!!!”
正当拳头就要砸到猎狼的时候,春来突然从书袋里蹦了出来,并口吐人言在后面制止。
这是它九年来第一次说人话,想必是遗传自被冬佐打猎射死的母狼吧。
不叫还好,那一叫啊……
嘿,冬过的拳头停下来了,猎狼把玩身上狼皮的手也停下来了,他们两人的眼睛眨都不眨一下,时间宛如静止般地凝固了一般。
这样的情形足足持续了三分钟才恢复,收回拳头的冬过一手丢掉被春来蹦出来时弄坏的书袋碎片,然后转身,再一手勾住春来的脖子,高兴得宛若自己妻子生了儿子一样手舞足蹈,勒得春来直咳嗽。
“你什么时候学会说话的?”
接着,冬过又疯狂地拉着春来两只前爪原地转圈,弄得整天待在书袋里的它头晕目眩,走起路来像在打狼式太极拳。
现在的冬过行为一点都不像文人雅士,倒比较像一个喝醉酒的疯子。
我认为被两人无视的猎狼好象也是这么想的。
还好,没有人路过这个地方,否则看到这种景象非得吓晕过去。
“咳咳”他干咳了几声,见他们没有理他还在玩闹,就把一支箭轻轻地搭在弓上,拉开弓弦,射出,动作犹如行云流水般顺畅,没有丝毫犹豫。
飞出的箭在冬过左脸擦出一道约三厘米的血痕,这下开始猛拍春来的冬过终于安静了,转过身,对猎狼坚定地说:“春来决不会交给你的!”
“随便你怎么说,狼毕竟是狼,终有一天它会原形毕露的。”
猎狼貌似苦口婆心地劝道。
“不会的,我和春来是兄弟,他的事我最清楚了。对吧,春来?”
冬过摸了摸它的头,它得意地点点头。
“等着瞧把,我会让你露出狐狸尾巴的!”
猎狼悻悻地离去。
“说起来,你为什么要阻止我揍他啊?”
回头看确认猎狼是不是已经走远,冬过不解地问。
“其实我也说不上来,只是在他身上我闻到一股同族的怀念气味,而且他的实力远在你我之上,我不希望同族相残,更不愿意看你遭到反击而受伤。”
春来把头垂得低低的,在冬过的耳边响起低沉的声音,“对不起,都是由于我太弱了。”
“没关系,你还有很长时间可以变强的。”
冬过用双手环住春来的头颈,安慰道。
他双手的温暖使它的心慢慢融化,越发坚定了它要变强的信念。
“走,我们回家吧,既然猎狼已经知道这里,再想逃也枉然啊。”
他无奈地说。
“恩,好的。”
它应道。
“啊,你还没有回答我,你什么时候学会说话的?”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重大的事件似地说。
“六岁的时候啊,难道你没注意到吗?”
春来眨巴着眼睛,惊讶地反问道。
“怎么可能注意得到,在这之前,你都是用动作和用爪子在地上写字,来跟我交流的呀!”
他甩了甩拳头,愤愤道。
“哈哈哈……”它张开嘴干笑了起来,他也跟着一起笑,他们的笑声弥漫了整个天空。
“明天我要去买新的书袋,你要乖乖在家等我哦!”他有点不放心地嘱咐道。
“知道了。”它乖巧地答道。
大大的夕阳在地平线上挣扎着,孰不知他们今世的命运将坎坷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