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泠还是不说话，只是冷冷地审视着他。
卓言深被她这眼神看得心里头发毛，忽然服软：“我错了……”
“过来。”
卓言深此刻严重怀疑温泠没安好心，摇摇头表示自己不想过去。
温泠眯了眯眼，忽然主动凑了过去。
卓言深吓了一大跳，转身就直接跳下马车，呼吸到了新鲜空气，才觉得安全不少。
他惊魂未定地拍拍胸口，想不到自己横行霸道多年，被一个小丫头吓成这副熊样，真是丢脸！
卓言深正在腹诽，旁边的三个人正用怪异的表情盯着他看。
“骇！你们盯着本王作甚？”
随从眨眨眼，一脸的八卦：“殿下，您这是……被清远公主欺负了？”
疏桐当即不乐意了，拳头一举，随从秒怂抱头：“姑奶奶我错了！”
“错哪儿了？”疏桐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随从茫然了：“错，错哪儿了……这，我哪儿知道？……”
“蠢货！再敢败坏我的小姐名声，你那脸就别想要了！”
随从捂脸，小心翼翼地嘀咕了一句：“我这是夸人呢……”说完就遛，不给疏桐动手的机会。
好在疏桐也那么幼稚地追着他打，随从躲过一劫，站得远一点儿，嬉皮笑脸的。
“邓方！再瞎说丢你去边疆历练历练。”邓方表面上老实了，心里头确是想得不少，反正他们也听不到！
卓言深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样子，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杳杳害羞，本王就先下来了。”
“诚王殿下，咱们谈谈吧。”温泠已经戴好面纱，探出头来跟卓言深说了一句。
乍一听见温泠的声音，卓言深一抖，意识到现在正被人看着，强装镇定下来，轻咳两声：“杳杳亲自相邀，自是求之不得。”
温泠挑眉，意味深长地笑笑：“如此甚好。”
“啊，好好，好。”卓言深干笑两声：“杳杳打算去何处谈谈？”
“上来。”
卓言深身体是抗拒的，嘴上说的确是：“如果杳杳介意的话，其实我可以自己……”
“不介意。”
卓言深：我介意！这莫不是中什么邪了？
卓言深上马车那视死如归的样子，让疏桐觉得疑惑，小姐这样温柔的性子，难道还能对他做什么吗？
这诚王莫不是脑子不太好使？
卓言深不知道自己在疏桐心里面已经是脑子有问题的人了，他现在就只知道……十分不自在。
温泠毫不掩饰地观察着他，这倒是让卓言深显得有点儿扭扭捏捏的了。
卓言深暗骂自己没出息，却还是一动不敢动的。
“初到秦云国时，有幸窥得秦云国陛下的双眸，诚王殿下的双眼真是与其如出一辙。”
“我秦云国皇室皆是这样一双眼。”
“前些日子见过霁月公主，那双眼也是美极，不过倒是不同。”
“她呀，估计是随了母妃，倒是个例外。”
温泠观察着卓言深的双眼，还真是没瞧出什么异样来。
“杳杳似乎对我这双眼很是感兴趣？”卓言深似乎发现了什么，又开始凑上前，眼里满是戏谑。
温泠倒是毫不避讳：“是。”
卓言深倒是有点儿惊讶：“这么坦然？”
“不然呢？”温泠反问道。
确实是……很感兴趣。
温泠让疏桐带着他们去了竹苑，从上次来看，卓言深对于自己和竹苑的关系大概是有所察觉。
白日里竹苑也有不少人，此刻看见卓言深带着一名女子从大门外进入，皆是投来好奇的目光。
要知道，卓言深此人虽是留恋花丛多年，却不曾带着女子一同出入过。
一时间，这些人开始好奇温泠的身份，有些消息途径的人倒是隐约猜到一些。
阿竹听见下面的人说看见了星如和疏桐，就赶紧迎了下来，谁知看见卓言深和温泠正走在一起。
温泠冲她使了个眼神。
阿竹走上前来：“诚王殿下，清远公主，贵客光临有失远迎，情随阿竹来吧。”
温泠和卓言深都是点点头算是回应了。
阿竹的话大家都听见了，等看不见几人的身影之后，才开始窃窃私语，对这位荆国来的清远公主更是好奇了。
温泠和卓言深两人进了包厢，其余人等候在外面。
“杳杳想和我谈些什么？”
温泠坐定，不急不缓地喝了口茶，茶杯放下时，不轻不重的一声响：“诚王殿下，当真有意愿娶我？”
“婚姻大事，自然不会儿戏。”
“诚王殿下，你可想清楚了？”
“问多少遍，也是这个答案。”
温泠盯着他，发现即便他此刻收了笑，表情认真。自己也看不懂他眼里是真心还是假意。
“我不会管家。”
“想必你那些个侍女是会的。”
“我不会假意迎合。”
“你那些个侍女应当也是会的。”
“我……身子不好，不能圆房，也就不能为你生儿育女。”温泠是医者，说起这些比起大家小姐要自然许多，却还是禁不住脸红。
“你那些……无碍，会治好的。”卓言深思考着温泠问话的用意，差点儿就说错了。
心道好险，这要是说错了，那就真的是……
“咳咳，我可是真心实意，杳杳，何故忧心这些。”
温泠看着他这样子，忽然又不想说什么了。罢了，指不定那双眼也不是他的。
甚至是说……那测的结果根本就是一个失误而已。
“时候不早了，诚王殿下早些回府吧。”
卓言深：无情。
不过他还是走了，回到府上，有人对着他耳语两句。
“百年墨香……”卓言深眯起眼，别有深意地笑起来，倒还是与温泠初相遇时那矜贵的样子。
……
温泠正思考着什么，阿竹和灯秋进来了：“小姐，灯秋有事想要告知。”
灯秋和阿竹把那个陌生男子的事儿说了一遍，然后又说了一下她们的想法。
温泠显然也觉得来者不善，皱着眉考虑。
星如也是思考了一会儿：“小姐，此人定是目的不纯，我也赞同灯秋她们的意思。”
温泠不知道又想到什么可能，抿了抿唇，眼神徒然危险不少，星如等人有些惊讶，不过一晃眼，温泠还是那清清淡淡的表情。
或许看错了。
“过两日陪我走一趟吧。”最后，温泠按了按眉心，决定好了。
